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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书房。
云雨事毕,屋内弥漫着一股腥檀气。晋王扫了一眼横陈在榻上的女子,捡起自己的袍子披上,如往常一般正要举步离开。
此时,屋外响起侍从的声音:“殿下,宫中有旨。”
晋王眉心一动:“进来说话。”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随即响起一阵脚步声。
方妙玉猛然一个哆嗦,慌忙拉起旁边的衣裙遮挡自己。
侍从走到屋内,抬头看到一名衣不蔽体的女子,当即一震,飞快垂下了头。
“什么事?”晋王的声音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妙玉死死地埋着头,手攥得发青。
侍从道:“皇上下旨给王尚书赐婚,将宋家二小姐许给了他。”
话音一落,室内登时一静。
第101章记起...
侍从退下以后,屋内仍然寂静无声。
晋王的目光落在方妙玉错愕不信的脸上,轻轻一嗤。
妙玉猛然盯住他:“你笑什么?”
“笑你是个可怜虫……”晋王走到榻前坐下,一把捏住她下巴迫她抬头,“你在孤这儿卖力伺候、曲意逢迎的时候,人家连赐婚的圣旨都讨了来,这会儿指不定如何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说到最后,他眼角一搐,有不可抑制的酸疼从心底泛出。
那张宜喜宜嗔的芙蓉面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眼睛一缩,想要定睛细瞧,眼前却是另一张全然不同的脸。
一股浓浓的厌色涌现,他把手一甩,冷冷撇开了方妙玉。
妙玉从榻上狼狈伏起,恨极冷笑道:“殿下好像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咱们一样都是可怜虫……”
晋王被她的话刺得满面阴戾:“你再说一遍?”
见他如此,她满腔的恶气和痛意竟奇异地减缓,甚至还生出几分莫名的快意。
晋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轻蔑一笑,眼底是喷薄的冷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笑孤?一个主动送上门的便宜货,心里都是那点见不得人的阴私,王彦就算是瞎了也不会瞧上你……”
方妙玉脸上浮现一丝狞色:“他瞧不上我,就瞧得上宋语嫣?你们这些男人说到底都是一路货色,不过都是贪图美色……宋语嫣分明是个徒有其表的蠢货,偏偏你们都把她当个宝,真叫我恶心……”
晋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草包也好过你这种毒蝎,她是蠢货,你又是什么?阴险毒辣,虚伪下贱,装的一副清高样……孤叫你过来,你还不是乖乖地就来了?当了□□,就别立贞洁牌坊,平白地恶心人。”
妙玉面孔青紫,面容已有些扭曲。
晋王呵地一笑,凑近她耳边道:“你这张阴狠虚伪的嘴脸,连孤都看得出来,你以为王彦那只狐狸会看不出分毫?就算没有小丫头,他也不可能把你放在眼里,永远也不可能……”
他正要大笑,却忽然脸色一凝,唰地血色尽失。
一低头,在他心口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支金钗。
晋王大怒,把方妙玉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他高大的身躯略微一晃,跌坐在榻上,手扫落瓷瓶,发出巨响。
门外侍卫听到动静,当即推门涌入,看到屋内情形,俱是一震。
方妙玉浑身不着一物倒在地上,而晋王竟栽倒在榻,胸前……
王府侍卫将方妙玉视作刺客,把她五花大绑关在次间。而晋王所受的那一刺,虽然并不如何深,却伤及要害,颇为凶险。
如此折腾了大半日,才堪堪捡回了一条命。
此事,区区几个侍卫自然不敢拿主意,他们正合计着要派出一人去向晋王妃禀报,却不料传话的人还未出发,府里的张侧妃已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了。
张如雪看到横在榻上、脸色灰白的晋王,恨不得立即冲到那次间去把方妙玉扒皮抽筋。张如雪身边的嬷嬷见此情形,忙压低声在她耳边道:“娘娘,那小贱人胆敢行刺王爷,要老奴看是再好不过……她如今自寻死路,倒省的脏了娘娘的手。”
张如雪一听,可不正是这个道理,所幸晋王这回也没伤了性命,闹这么一出,能将方妙玉这个贱人处置了,岂不快哉?
如此,她便没有去次屋寻那方妙玉的麻烦,只叫几个侍卫都退下,吩咐好生看守,等晋王醒过来再作发落。
晋王尚在昏迷之中,人却并不安稳,眉头紧蹙,冷汗连连,时不时还呓语几声。
张如雪拿帕子替他擦汗,忽然给他攥住了手,登时吓了一大跳。
晋王仍紧闭着眼,脸上却显露出难言的痛色:“别走……”
张如雪目光一软,柔顺地伏在他颈侧,轻唤道:“殿下……”
晋王眉头一动,脸色和缓下来。
张如雪正心头动荡、不能自已,却听他近乎忘情地喃喃道:“真真……”
她一愕,猛然撑起身子俯首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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