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gu903();两个声音幽幽地飘进了树丛。

你确定这里会没有人?

莉茜雅,你得信任我。

希德费尽千辛万苦之力,终于从卡尼亚斯怀里爬了出来。

闻言,他诧异地往声源方向望去。

没看到人影。

不过凭借声色,他也听得出来者的身份。

二皇子和莉茜雅。

卡尼亚斯瞥他一眼,又把这只不安分的熊摁回怀里。

二皇子与莉茜雅未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已落入两双好奇的耳中。

他们听到一声暧昧的痛呼。

殿下,你咬疼我了

莉茜雅,你的嘴唇是涂了果汁吗?它们真美味。

卡尼亚斯没记得捂住希德的耳朵。聪明的圣子大人立刻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他兄长的未婚妻,和他妹妹的未婚夫,正在,谈情说爱???

未等希德从凌乱里缓过劲来,另一声愤怒的吼叫插进了两人的对话中。

你们在做什么!

是凯莲娜的声音。

希德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他对于八卦的兴趣不大,但听到如此刺激的场面,大概只有圣院里那群终日冥想的圣徒才能岿然不动。

眼神亮晶晶的少年抬起脑袋!

他猛然撞见卡尼亚斯眸底的意味深长,心虚地低下头。

希德的鼻子蹭到一片叶子,差点打了个喷嚏。

礼堂外的花园里,凯莲娜踩着的高跟鞋急促地碰撞地面。接着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与莉茜雅柔弱的惊呼。

你怎么敢打她的脸!

二皇子咒骂着,手忙脚乱地用手帕将怀中美人嘴角的血迹揩去。

凯莲娜错愕地看着他对莉茜雅百般呵护的模样。二皇子从没有对她这样温柔过。

她感觉一片真心陷进了狗屎。

艾伯特的未婚妻和她的未婚夫同时消失了,可是艾伯特却回到了切尔特的马车休息,让她也早些回家。

身为女人的直觉让凯莲娜从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翻遍了整个舞会,都没找到两人一根头发丝,但皇室遣来的马车和侍从仍旧在学院大门外等候着。

二皇子有事瞒着她。

可是凯莲娜没料到这件事是一个女人,还是她哥哥未来的妻子!

凯莲娜望向倚着她未婚夫气若游丝的美人,勉强压抑了怒火:怀特小姐,二皇子殿下是我的未婚夫。我警告你好好做人,假如这件事让哥哥知道,你讨不了好果子。

怀特家族在帝都仅是二流,只是因为同属黑暗阵营,她们两家才能结成姻亲。

莉茜雅听到好好做人忍不住笑了。

你哥哥?他对我和二皇子殿下的事儿清楚得很,她看了看凯莲娜,见少女脸色煞白,状似好心地补充,在你和殿下订婚之前。

躲在树丛里的希德抖了一下。

卡尼亚斯按住了他的背,以防发出动静,惊扰对峙的三人。

凯莲娜闻言,脑子仿佛被猛地一锤,近乎腿软。

艾伯特很疼爱他的亲生妹妹,从未让凯莲娜受过半点委屈。

她仓皇后退一步,想到一个悚人的可能。

我,不相信。她咬着牙,压低声音,似乎在安慰自己,你挑拨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二皇子嘁了一声:你可比你哥哥没胸怀得多。他看见我和莉茜雅亲密,也会替我们打掩护。这才是我同意娶一个切尔特的原因,你明白吗?

皇子妃不是人人能当的,莉茜雅的家室比起几大世家差一些,留恋花丛的二皇子需要一位听话的正牌妻子。

一次偶然,艾伯特撞见他与莉茜雅的幽会。那时艾伯特已经与莉茜雅订婚,却没有表露丝毫惊讶,只是刻板地让他们两人收敛一些。

鼻子如狗的二皇子没有收敛,反倒从艾伯特的话中嗅出一丝切尔特家族愿意与他交好的信息。

之后他旁敲侧击,暗地向艾伯特询问他是否能向父亲求娶凯莲娜,得到了默认的回应。

原以为凯莲娜会和她的兄长一样大度聪敏,结果却是个只会吃醋的蠢丫头。

除了赔钱一无是处。

二皇子越想越气:你不是最喜欢照镜子吗?你不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我找莉茜雅岂不是正常?

凯莲娜最受不了别人说自己丑,被未婚夫连番打击,当场崩溃地痛哭起来。

说实话,凯莲娜被迫剃头后像个帅气的小伙子。可二皇子讨厌凯莲娜这种发型,这让他认为自己娶了个男人。

凯莲娜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姑娘,受心上人一顿冷嘲热讽,一颗心早碎成了碴子,像条鬼似的失魂落魄地走开。

她要去跟艾伯特诉苦。

剩下两人被她搅黄了心情,互相宽慰几句,不久后便各自离去。

外遇毕竟是丑闻,假使被旁人发觉,还是会对两人的声誉造成损害。

两人倒不怕凯莲娜揭穿他们。

艾伯特会教她学会忍让的。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树丛里。卡尼亚斯等几人走了,放开怀里的希德。

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小圣子仍乖巧地倚在他胸膛上,目光木然。

圣子那头被他细致搭理过的长发在方才的摩擦里打了几个卷,眼眶里渗着些许泪痕,金色的瞳孔被一层晶亮的水膜包裹,瞧上去有点可怜。

让卡尼亚斯想戳他的脸。

在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希德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轰炸。

他知道帝都贵族的圈子乱,可他不知道会乱到这种地步。

更给他冲击的是艾伯特对凯莲娜的态度。在他的印象里,艾伯特一直非常宠爱他的妹妹,两人逛街时,只要凯莲娜瞧上的衣服和宠物,不论多贵,艾伯特都会为她打开钱包。

可听二皇子和莉茜雅的语气,又不像在骗人。

希德陷入了迷茫。

圣子小时候经常呆在圣院,牧师洁身自好,手里永远捧着典籍,嘴巴除了吃饭就是用来宣扬神与教皇的名言,从不在他面前嚼帝都贵族的舌根。

他们是要将毕生奉献给神的人类,总会将腰带系得一丝不苟。

希德忽然觉得这些信徒不是那样刻板了,且他和切尔特没有血缘关系简直是天大的好运气。

他回过神,凝望着卡尼亚斯。他诧异地发现圣骑士的眼底毫无波澜,平静得几近冷漠。高大的青年下颌微垂,修长带茧的手指慢条斯理地为他整理衣领,冰冷的指节偶尔碰到他的脖颈。

好似他们方才撞上的并非意外,只是一件稀疏小事。

卡尼亚斯将希德牵出了树丛。希德跟在他身后。

寒风的手指拂过少年的脸颊,希德浑身一颤,不露声色地将手从他掌中抽走。

冬月夜里,圣骑士乌金似的发上披了一层霜色,当他回首时,眸中恍若跳动着血色的冷火,一瓣枯萎的昙花乘着晚风从他肩头飘落,晃进圣子的怀里。

希德退了一步。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卡尼亚斯。夜中的骑士会给他一种疏离感,令他想起有关黑暗公会与噩梦的事物

使他错以为,自己正在无底之渊的边缘毫无警觉地行走。

他必须坚信这是他错以为。

卡尼亚斯以为少年还处于震惊之中,拍抚他的肩膀,使他转醒过来。

贵族间的亲情不是您想象中那样简单。我换个日子给您讲一讲。

希德扭头,小声拒绝:不用你教。

卡尼亚斯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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