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两步,便见崔元九自屋里出来。
二叔。
就醒了,不多睡会儿。陈老爹眉眼温和。
崔元九笑了笑:昨儿睡得好。
陈老爹缓悠悠的推开三儿子的屋门,轻手轻脚来到床边,看向床内,愣了下。
草哥儿呢?
再细细瞧去,被子微微隆起,陈老爹笑了,眉角眼梢是暖暖地慈祥。
他弯着腰,伸手去掀床内的被角,却见被子在轻轻地挪动,躲在里头的小人儿,正手脚并用的往床尾爬去。
真是个调皮崽哟!陈老爹心里想着,也乐意逗他玩会儿,不去掀被子,反而拿手压一压被,追在草哥儿的身后。
爷儿俩悄无声息地玩得还挺欢实。
最后,草哥儿从床尾的被子里钻了出来,白净的小脸红扑扑,扭着小脑瓜,咧嘴冲阿爷笑得一脸灿烂。
而陈玉平依旧在熟睡,睡得呼香呼香,竟是丝毫没有被打扰到。
陈老爹小心翼翼的把草哥儿抱出被窝,蹭了蹭他的嫩脸蛋,利索的帮他穿好衣服,又替三儿子掖实被角。
爷儿俩轻轻巧巧地出了屋。
草哥儿还在笑,笑得可开心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模样可爱极了。
来,草哥儿,四叔抱抱,大清早的乐啥呢,笑得这么好。陈原秋打着哈欠出屋,看见阿爹抱着草哥儿,瞧着草哥儿灿烂的笑脸,心里头就欢喜的很,忍不住想抱抱。
不知道他乐什么,还晓得不笑出声怕扰着了平哥儿。
咱们家的心肝宝贝儿,就是这么懂事!陈原秋抱着他举高高,哈哈哈的笑着。
菜园里的香葱很见水灵,陈老爹琢磨着道:好久没吃葱油饼,今儿早饭烙几个葱油饼怎么样?
煮点儿粥配着。
不沾油盐的白粥,草哥儿也能喝点。
我用陶罐慢慢熬着,一准儿软糯香甜。
二叔,今天家里是不是要做卤味?得上三大爷家买猪肉?崔元九想起这茬,问了句。
昨儿平哥儿去说了声,应该留好了肉。
我去把肉拿回来。
陈老汉牵着阿牛出去吃新鲜的嫩草,陈原秋想一茬是一茬,跃跃欲试的说:阿父,把草哥儿放阿牛背上,带他出去耍一会?
哞~经常和阿牛打交道的草哥儿,已经学会了牛哞,奶声奶气的冲着阿牛哞了声。
阿牛看着小奶娃,打了个响鼻,摇了摇尾巴,发出悠长的牛哞,低低沉沉。
草哥儿拍着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带上吧。陈老汉见小孙孙这般高兴,寻思着阿牛性子好,又有他和老幺在旁边,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走,草哥儿,四叔带你玩个好耍的,坐牛牛喽。
草哥儿仿佛好玩似的:哞~
哞悠长的牛哞
陈玉平就在这一声又一声的牛哞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他摇晃了下脑袋,怎么好像梦见草哥儿变成牛了?一个劲儿的哞哞喊?
手往旁边一扫,空的!人呢!
脑子顿时就见了清醒,又看见床头没了草哥儿的衣裳,狠狠的松了口气,八成是被阿爹给抱出去了。
一惊一乍,让他完全没了睡意,瞅了眼屋外,天光不甚明亮,依稀有雨声,是下雨了吧。
阿爹,草哥儿呢?
你阿父和老幺带着出去放牛玩。陈老爹摇着头,有些哭笑不得:还下着雨,我不想让草哥儿出去,结果这孩子,还不乐意,坐上了牛背就不愿意下来。
阿灰阿黑也跟着出去了?没见两条小狗围脚边打转,陈玉平还真有点不习惯。
颠颠儿的跟出去了。
父子俩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崔元九拎着肉和排骨进了屋:醒了,吃了早饭就做卤味?
阿爹你说呢?
我没问题。
崔元九拎着肉蹲屋后清洗干净后,切成了大块,装瓦盆里,搁灶台放着。
葱油饼是真的很香,酥香酥脆,越吃越好吃。
白粥里放点腐乳,两口吸溜下肚,爽!得劲儿!
陈玉平给草哥儿喂白粥,小口小口的喂,草哥儿小口小口的吃,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对面的四叔。
陈原秋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吸溜白粥,一口气喝两个浅碗,捧着鼓鼓地肚子露出满足的笑。
阿爹,咿啊啊。草哥儿白嫩嫩的小手,指向对面的四叔,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还小,就得小口小口的吃。
阿爹。伸出小胖手,想去拿勺子。
陈玉平端开碗:就这么心急,等下个月,下个月就开始让你自己拿碗勺吃饭。
我来喂?崔元九吃饱了,来到草哥儿身边。
行,给你喂。
活泼的草哥儿到了崔元九怀里,明显就变乖了不少。
让崔元九很是郁闷:我也没怎么着草哥儿,就这么怕我?
你气势足呗。陈玉平咬了口葱油饼,笑嘻嘻地打趣。
陈老爹说:不是怕你,这孩子要是不喜欢你,一准儿不让你抱。
咱们家的心肝宝贝,是个小精怪,知道哪个最不好惹。陈原秋朝着草哥儿挤眉弄眼,一脸的怪样儿。
成功的吸引住了草哥儿的注意力,然后,这孩子笑啊,笑得好开心,两只小胖手哒哒的拍着,再然后,就被粥给呛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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