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听方柳儿问有没有人想要识字,立即就起了心思,她是个有主见的姑娘,一心想要高嫁,村里追她的汉子不计其数,但她一个都看不上,她想嫁到有钱人家去享福。
她的年纪也到了,可除了长得漂亮了点,优势也不是太大,如果她会认字,指不定就会有有钱人家的老爷少爷看上她,抬她回去做姨娘。
另一个是个哥儿,叫黎乐,平日里和方柳儿关系还不错,说得上几句话,纯粹是被方柳儿拉来凑数的。
温琅肯定不会让游景玥白教,于是三人第一天上学,第一件事不是打开书本,而是先去了一趟山里,一人先摘一背篓桃子回来。
杨雪莺平日在家里养尊处优,全家都巴望着她嫁个好人家,明明是在村里,却把她当小姐养着,家里的粗活累活都是嫂嫂在做,哪里吃过这种苦。
当即就耍了小姐脾气,丢下背篓就独自一人跑下山去了。
于是三人变成了两人。
游景玥尴尬的看了看黎乐,说: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回去。
黎乐利索的将桃子放进背篓里,反正我也没事,她走了也好,娇滴滴的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景玥,我的背篓装满了,你把杨雪莺的背篓递给我一下。方柳儿在树上冲游景玥说道。
游景玥以为自己干活已经够利索了,现在看来别说方柳儿,就是黎乐他也比不上。
三人干完活回去休息了一会儿,游景玥便开始教他们俩认字,因为人少也不用游景殊腾空屋子出来,三人都不是什么讲究的人,直接在院子里开始学习。
等温琅傍晚回家,就看见三个少年正认真的在学习。
他最近都在忙装修铺面和聚惠楼的事情,之前卖了两张方子给福源楼和广进楼之后,他又陆陆续续卖了几张方子出去,这两家原本生意就很好的酒楼,更上一层楼之后,唯一没有任何创新的聚惠楼生意自然开始变差。
坊间已经有传闻开始说福源楼和广进楼在排挤聚惠楼,想要两家齐头并进,挤掉聚惠楼。
这个说法其实也没有错,温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是手法比较温吞,没有一下摁死聚惠楼。
几天后,有人到衙门击鼓鸣冤,状告聚惠楼的三少爷强抢民男,毁尸灭迹。
原来自从袁三少爷在游家回临溪村的那天,无意间在街头见过一次游景玥之后,便对他念念不忘,等打听到游景玥的身份后,便遣了钱媒人上门,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最后竟然不了了之。
他气愤之余,又想起大哥说游家和王家有点关系,再加上游景玥很少出门,袁三少爷得不到游景玥,无意间看见了和游景玥有几分相似的哥儿,直接让下人将人弄晕带回了家。
袁三少爷心理扭曲,折磨死房中人本就是常事,可之前被他折磨死的不是家中丫鬟,就是从外面买来的人,只有这次是个普通人家的哥儿,那哥儿家中一直没有放弃,找了许久,最后在乱葬岗找到了人,这才有了状告一事。
袁老爷亲自上门找知县求情,可这次闹出了人命,侯茂丰自然不可能徇私枉法,半点没有要卖袁老爷面子的意思,袁三公子入了狱,他的身子本就亏损的厉害,还没等到判刑,人就没了。而聚惠楼也因为这件情,雪上加霜,没过多久就倒闭了。
第33章
袁家没落了,温琅的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说到底都是自己作死,好好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
要是游明远不是王宓的老师,知县并不崇拜游明远,估计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
知县因为衙役随便抓人,狱卒随便折磨犯人,特意将县衙进行了一波大清洗,换了不少人。
罗老五从牢房里出去后,整个人都废了,每天躺在床上,不管做什么都需要人伺候,久而久之他姐姐也没了耐心,很少去看他,只有下人三五不时给他喂口饭,身上被虱子咬烂了也没人管。
侯少爷的身子好利索之后,侯茂丰对儿子严加看管,把他身边的人全部重新换了,每天逼着他念书,又摁着他的头去给温琅道歉,侯少爷知道自己被罗老五骗了,说什么造假,明明是游相本尊后,又气又恼,倒是心甘情愿和温琅道了歉。
知道温琅要开铺子,侯少爷倒是挺关心,说到时候肯定请朋友一同去捧场。
温琅心说你来不来不重要,你爹能来就行。
学得怎么样?温琅从镇上回来,手里提着雅韵斋的糕点。
还行,他们俩不算太笨。游景玥起身过来帮温琅拿东西。
方柳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太笨了,让景玥教了好几次,还好他耐心好。
温琅闻言忍俊不禁,柳儿你就说他好话吧,我们家景玥什么都好,就是耐心不好。
果然,温琅话音刚落就被游景玥瞪了。
黎乐看天色已晚,便说自己该回家去了,他家中还有父母和哥哥嫂嫂等自己吃饭,方柳儿见状也起身说自己该走了,温琅叫住他,你等会儿,我有点事和你说。
方柳儿乖巧的点头答应下来,左右他回去也是一个人,倒是不着急。
我准备在镇上开家店,卖吃食,你来给我帮忙吧。温琅家这些日也考察过方柳儿的为人,话不多,很踏实勤快。
最主要的是他把温琅当做再生父母,再忠心不过。
真真的吗?琅哥好厉害!我,我一定尽全力!方柳儿闻言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温琅。
明明都是哥儿,温琅却活出了不一样的人生。
嗯,好好干,琅哥带你发家致富。温琅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我我不要银子。方柳儿心想只要能帮到温琅,他就很开心了,银子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那可不行,我可不压榨员工。温琅说。
方柳儿还想说什么,温琅却推了推他的肩膀,往里面走,今晚吃你送来的那只山鸡,你也留下,多吃点长点肉,别风一吹就倒了。
不不会倒的。方柳儿红了红脸说。
游景殊从学堂那边回来,推门进院子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
别说若不是温琅眉心那颗孕痣,他真的怀疑方柳儿对温琅有意思。
而且温琅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哥儿。
想到此,这一幕突然变得有点刺眼起来。
咳。游景殊故意咳嗽一声,提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景殊,你回来啦。温琅转身看见推门而入的游景殊,松开放在方柳儿肩膀上的手,大步向游景殊走过去。
游景殊的腿正在复建中,他依旧坐在轮椅上,平时家里有人的时候,会多走走,独自在外面的时候倒是乖乖推轮椅,温琅估摸着他是怕不小心跌倒丢脸。
毕竟游景殊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嗯。游景殊淡淡的应了一声。
温琅走过来帮他推轮椅,今天上课怎么样?
还行游景殊说完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太冷淡,顿了顿又说:有两个已经成婚的青年,过来问收不收他们年纪那么大的。
我说要是他们不怕坐在一堆孩子中间,可以收。
温琅闻言笑了笑说:那挺好的,今晚吃鸡。
方柳儿望着斜晖下的温琅和游景殊,有些出神,他以为温琅和游景殊的感情并不好,因为他听闻游景殊性子冷淡,又古怪,估摸着是因为伤了腿,所以总是冷脸相对,不像温琅,见到谁都是一脸笑容,让人不由想要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