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执身后的门恰好被推开,那位客人回头看经理,门还开着,风不停往汤执背上吹。
汤执冻得缩了缩,低下头,抓着手里的叉子,听众人欢呼。
“汤执,”徐升忽而叫了汤执一声。
汤执抬眼,徐升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冷?”
汤执愣了一下,抓叉子的手松开了一些,对徐升说:“还好。”
也不知为什么,徐升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没说什么。
过了少时,灯亮了,侍应生挨桌送酒,送到汤执这里,酒盘恰好空了。
“不用给我了。”汤执对他说。
但侍应生或许误解了他的意思,看了看汤执和徐升,对汤执笑了笑:“马上就来。”
不多时,他给汤执端了一杯酒来,颜色和徐升的不太一样,又轻声告诉汤执:“特别调制,很甜。”
汤执看着微微发绿的酒液,心说喝酒暖身也不错,便喝了一口。
酒入口很甜,回味微苦,有点熟悉,不过味道不差,汤执又喝了几口,酒杯就空了。
等到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汤执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才想起来熟悉的苦味大概来自苦艾酒。
汤执以前尝鲜喝过有苦艾的催情酒,当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受。
这次应该是因为正在低烧,身体不适,才变敏感。幸好不是想找人上床的那种敏感,只是浑身无力,两腿发软。
刚走进电梯里,汤执就有些站不住,手按在墙上,垂眼看着地板。”
他本来觉得徐升就算发现他不舒服,应当也懒得来理他,但徐升很少见地靠近了他少许,叫他名字,问:“你怎么了?”
“没事。”汤执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松开手,勉力站直了。
徐升顿了几秒,忽然像善心大发一样扶住他的手臂。
汤执是真的不太舒服,有了支撑的地方,忍不住地朝徐升身上靠。
脸蹭到徐升的下巴,他也没有力气管,抬手抱住徐升的腰,又把头靠上徐升肩膀,整个人都贴进徐升怀里,防止自己往下滑。
徐升没马上推开他,让他抱了一会儿,才说:“汤执,你干什么。”
电梯到了,门开了关了,停着不动了。
汤执怕徐升骂他,但是脑子又转得很慢,只能装作很可怜地说:“我好冷啊走不动了。”说着又贴得更紧了一点。
徐升停顿半晌,低声对他说:“那也先回房间。”
汤执还是没力气,但也没有办法,松开了徐升,余光看见徐升按了开门,怕他先走了不管自己,就追着徐升,去拉他的手臂。不料没拉准,拉到了手。
徐升的手没有汤执的那么热,但是比汤执大,比他有力,被汤执抓了一下,也没往后退。
徐升大概很难接受自己居然被汤执牵到手,所以停了下来。
汤执觉得徐升一定想立即甩开自己,可是不清楚为什么,最后竟然也没甩开,稀里糊涂地一起走到了房间门口。
第25章
汤执的手很烫,他抓徐升,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通往房间的走廊虽然没人,终归是公共区域,徐升没把汤执推开,但走得有些快。
开了门,汤执忽然松开了手,扶着墙往里,缓缓走到沙发边,躺倒在沙发上。徐升也走过去,看了他一会儿。
进房后,汤执突然不再说冷了,不过徐升觉得汤执可能刚才被风吹到发烧加重,于是拿起额温计,想替他再测一次。
没想到刚刚靠近,汤执就睁开了眼睛,抬手把额温计挡开了:“我不要。”
“下午测过了,已经好了。”汤执语气坚决,就像刚从在电梯里死死抱住徐升,抱怨自己很冷的人不是他一样。
徐升不喜欢被人反对,尤其是汤执,所以还是拿着额温计没动。
汤执看了徐升几秒钟,突然坐起来,做了一个很愚蠢又幼稚的动作,抢徐升手里的额温计。
徐升手一抬,他没有抢到,盯着徐升的手,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汤执不高兴时会少见地显示出一些稚气来,面颊浮起很淡的粉色,而嘴唇仍然很红。
不过汤执的身体发肤、一切外在表象,都可以与成人的念头关联在一起,因此他的稚气也与常见那类不同。
徐升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他有时会产生一种很轻微的希望,想让汤执不高兴。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汤执不高兴时看上去会变得没那么庸俗。
汤执很少会因为除徐升之外的人说的话而有这样的表现,在徐升印象中从来没有。
徐可渝拥抱汤执时汤执是痛苦的,注册结婚时是痛苦的,亲吻新娘时也是痛苦的,只有徐升让他少看成人频道、要他量体温,汤执才会不高兴。
“徐总,发烧不传染的,你放心吧。”汤执自我调节完毕,不生气了,唇角向下挂,有点可怜地对徐升说。
徐升看着他,问:“不是你自己说冷,没力气吗?”
对视片刻,汤执转开眼睛,告诉徐升“我不是发烧”,低声说:“餐馆的酒有问题。”
徐升看着汤执垂着的睫毛,看了少时,问他:“酒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