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你说,咱们要是一直站在这里,他们会不会真的直接忘掉咱们的存在?

是我眼瞎吗?难道不是已经忘掉了么?

小范围内一片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徐岩川嘀咕了一句:要不然,咱们走?

不打声招呼再撤么?

你觉得咱们需要打么?咱们真的来过么?

又是一片沉默。沉默是今天下午的星河大学校医院。

徐岩川看着疯狂秀恩爱的舅舅舅妈,心累道:直接走吧。

负责捧着花的女孩儿有点着急:花不送了?

许是女孩儿有些焦急,一不小心给喊得有点大声,终于惊动了那对处于自己爱的结界中的狗男男。谢千遇停下舀粥的动作,看向他们:诶,那花儿不错,多少钱买的啊?我出双倍的价,卖给我。

捧花的女生报了个数,然后在一脸懵逼中收到了五张毛爷爷。

谢千遇将花束揽在自己怀里,转眼就出现在了曲初的床头边,单膝下跪,将花往对方跟前一送,满眼写着期待:宝贝儿,我送你的花,开心吗?

曲初:

所有同学:

众人被这明目张胆地借花献佛,还非常好意思的一脸坦诚求夸夸的操作给惊呆了。

关键是,这姿势是要闹哪儿样?

众位同学捂脸,不忍直视。同时,视线又忍不住往指缝间看过去:

这花儿,曲教授是接啊,还是接啊?

还是接啊?

曲初不知道自己这位老同学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反正经过这一两个月的接触,也大概知道这个人逮着个机会都能浪出花儿来,所以看着谢千遇这一通操作,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无语。

他垂眼瞟了下谢千遇,而后抬起下巴,撩开眼皮看向门口,凉凉地问道:事情都做完了?工作量是不是不够饱满?

吓得众位同学作鸟兽散,临出门前还不忘把门给关上,可以说是中国好学生了。

曲初这才又重新垂下了眸子,先看看那束价值二百五的花,最后看着谢千遇,平静地问道: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

谢千遇笑嘻嘻:所以,你要收下我的花了么?

曲初翻了个白眼,一语双关:二百五。

谢千遇恍然大悟,从兜里掏出手机:串儿,帮我转二十块给刚刚卖花儿给我的女生。

然后看着曲初,晃了晃手里的花束,说道:现在,它值520。

曲初无语,盯着谢千遇:你爱跪多久就跪多久。

谢千遇不动如山,两人四目相接。

十分钟过后,两人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谢千遇非常固执地半跪着,手里捧着那束花,抬起头盯着曲初,目光灼灼。

曲初看着谢千遇那只承受着他几乎全部体重的膝盖,也不知怎么想的,不自在地抬手蹭了蹭自己的鼻梁,清了清嗓子,偏头看了看矮柜子上的空碗:咳,起来把碗给洗了。

谢千遇抬了抬下巴,坦荡一笑。

曲初又莫名地心虚了一下,他将目光移到别处,不再去看着谢千遇和他手上的花束,但还是觉得那人的坦然又灼热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打在自己的脸上,干脆就偏过身子,把脸给朝墙面,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扎着针的手正好放在腰侧。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谢千遇柔得发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偏偏又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的磁性:宝贝儿,你这是心疼我了?

曲初的耳朵根一寸一寸地变红。也不知是因为他天生耳朵那里敏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谢千遇没再说什么,可却还在他耳边喷薄着热气。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曲初恨恨地想着。

然后,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那种非常欠扁的、得逞的、自我感觉良好的、感觉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的笑声。

曲初非常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把谢千遇给揍一顿。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谢千遇挑眉,继续用他那明朗中带着一丝低沉的声音说道:宝贝儿,你电话响了,接还是不接?

曲初咬牙:不接。

用膝盖想都知道,只要他一转身,就准能对上谢千遇那双似笑非笑的得逞眼睛。

谢千遇又低声笑了两句,这才起身去拿还在执着唱着歌儿的手机,没了某人的热气在耳边萦绕,曲初绷直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他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谢千遇怕是什么重要电话,就干脆给放了免提,于是电话里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响起:

曲初,结果出来了,徐岩川和徐书渔在生物学上不具有遗传亲缘关系。

谢千遇握着手机的手一僵,曲初的整个身体都绷直了其实在听到室友声音的时候,他就想阻止了,且不说他现在手上扎着针,就算行动自如,脑子也是一片混乱。

结果就造成了这么一个坑爹的局面。

电话的两头同时沉默了一阵子,而那头的室友大概是没有反馈所以又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喂,曲初?你在听吗?喂?

曲初这才回过神来,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还好吊瓶的那根输液管长度够长,他走过去把谢千遇手上的手机给拿过来,嗯了一句。

室友又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报告,提前跟我说一声。

又过了两三秒,曲初才涩着嗓子回复:好,谢谢。

电话挂断了。

整个屋子都静默了下来。

曲初愣愣地看着一言不发的谢千遇,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人给抓了一下,解释道:我查徐岩川和徐律师,不是没有原因的。

谢千遇撩开眼皮,静静地看着他。

曲初的喉结滑动了两下,继续说道:你知道曲逢春为什么跟我妈离婚吗?

谢千遇微微睁大了眼睛,依旧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曲逢春他有外遇,小三就是、就是徐岩川的母亲。

谢千遇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呵,曲初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说世界是不是很小?我的亲生父亲,出轨了你的表姐。而徐岩川我的学生,极有可能就是、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谢千遇半晌都没有作声,就这么看着曲初,目光跟平日里不太一样。

曲初心里一个咯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开始流失。他想说些什么,却每次在张开口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好不容易攒足了勇气,垂着脑袋低声道:你

药水快吊完了吧?我去给你叫医生,谢千遇飞快地说了一句,然后将花塞进了曲初的怀里,又飞快地冲出了屋子。

曲初一愣。

一分钟后,校医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