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与她想像的,似乎不尽相同。
荣玥说,“开始有点怕,我是想借此练一练胆量,多练一练,就不怕了。”
近几年,徐妃在郑太后跟前一向低调,尽管心里不赞同闺女习骑射,嘴上却是道,“我可不成,我一见马就害怕,哪里还敢去骑它。”
正说凉面,荣晟帝带着荣绵等人就回来了。
平日里,郑氏最柔顺,郢王妃说一,郑氏不说二。可正因柔顺惯的人,越容不得一丝忤逆。郢王妃沉了脸,“我是说这里不是女子该驰骋之地,猎场是属于男人的。女孩子家,还是当以贞静柔顺为要。”
“这有何妨,明儿就骑马一起玩儿去。你今儿没见,阿史中了好几只兔子和鸡。”
楚王妃越王妃俱出身名门,只是对郑氏了解不深。但看郑氏这蜜糖般的梦幻笑容,都犹豫要不要提醒她:哎,郢世子妃,你婆婆好像要厥过去了诶。
但也不是所有贵眷都赞同荣烺的观点,郢王妃就吞一口闷酒,侍女为郢王妃添满酒,郢王妃原想,如今万寿宫势大,能不说话时,她便不开口。
她还挺美,高兴的说,“祖母,你看,咱俩一起射一鹿。”
去捡猎物的侍卫都险叫这话给呛着,明明太后娘娘的箭在前,公主您那箭迟了一步,而且您射的这位置……一看就是初学者瞎射的——
郢王妃不悦,“这是一码事么?”
寿膳房的厨子现做烤肉给大家享用。
自从接到公主殿下的请柬,丁姑娘也想过到行宫可能有机会参加宫宴,丁姑娘对于皇家宫宴也曾有过自己的一番想像,庄严肃穆、奢华端贵。
荣烺便骄傲的说,“我也猎到好些东西。”
“母妃你就是胆子太小。”荣烺很替母妃遗憾。
宫宴的气氛并不严肃,荣烺更是近前同郑皇后、母亲徐妃、顺柔长公主说起祖母的箭术如何如何厉害,她原就嘴巧,说的活灵活现。
郑太后也便举起酒盏,与诸诰命们道,“今日是秋狝头一日,大家共饮此盏。”
如此,丁姑娘正式进入帝都闺秀圈。
荣晟帝向后一指,两个抬着猛虎的侍卫上前,荣烺哇的一声,赞叹着就奔了过去,直围着老虎转了两圈,羡慕的两眼放光,转头同父亲道,“父皇,您这么快就猎到老虎了啊!哎呀,怎么这么快啊!我今天连老虎的一根虎毛都没见到!”
荣晟帝看闺女天真可爱,哈哈大笑,“这老虎就送给你。”
不过,祖母要回去休息,看一下小伙伴儿们的神色,荣烺也就一起回去了。
郢王妃心下蹿火,“什么新规矩?”
郢王妃好悬没叫郑氏气死,郑氏没注意婆婆神色,郑氏担心闺女被婆婆吓着,转过头笑呵呵的跟闺女说,“没事,如今是没妨碍的。”
待说一时狩猎的事,荣烺顺道同母妃感慨,“母妃你不通骑射真是太可惜了,打猎可有意思了。”
丁姑娘原想,公主殿下乃天之骄女,且年岁这样小,实未料到公主殿下这样细心,还介绍朋友给她认识,连忙认真谢过。
都不必郑太后开口,荣烺已经上前迎接父兄,“父皇,你跟皇兄都猎到什么了?我跟祖母猎了好些东西。”
荣烺先举着酒盏,“我以蜜水代酒,敬祖母一杯,祖母您的箭术真的是太厉害了。”
“没事儿,有许多女子都还不会,我骑射也不熟,慢慢练就会了。”荣烺想,秋狝的日子,丁姑娘不通骑马,也不能一起狩猎,多孤单啊,送将荣杏荣文介绍给丁姑娘认识,“阿杏阿文也都还不会骑马,你们没事在一处说话,也热闹。”
荣玥是随祖母、母亲一起坐的,郑氏闻言摆着手笑,“我可是不成的,我对骑射一窍不通。阿玥是像太后娘娘,天生就通这窍,我是怎么学都学不会。”
郢王妃闻此语,忍不住道,“阿玥你胆子一向小,射杀猎物,不害怕么?”
荣烺骑着小马哒哒哒走在前,她自封的前锋将军,给祖母探路。
郑氏不解,“难道不是?母妃,就拿鸡来说,得杀死才能炖汤,才能煎炒烹炸。”
荣玥性子跟她娘一个模子刻出来,此刻她娘的话简直说到荣玥心坎儿。荣玥拉着荣烺的手,跟母亲说,“娘,我跟殿下是要做一辈子好姐妹的。殿下平时就特别照顾我,我也好喜欢殿下。”
荣烺还能大家夸的怪美的,谦虚的说,“这是应当的。我还要猎一头老虎送给祖母。”
郑氏道,“母妃,这要不造杀孽,平时吃的猪牛羊肉,从哪儿来?还有母妃喜欢的海味儿,也得活着捕捞才新鲜。”
她骑着自己的小红马,跑的小脸儿红扑扑,额发被薄汗润湿,一双杏眼又圆又亮,每次中个小鸡小鸭的,能欢呼上半日。
郑氏这才明白郢王妃的意思,她是个实诚人,说,“母妃,以前是这样。现在不是了,现在是新规矩了。”
结果,就听到荣烺夸赞荣玥的箭术。
丁姑娘的相貌与丁相那种斯文清雅不同,丁姑娘是另一种出类拔萃的明艳大方,荣烺一见丁姑娘就很喜欢,亲热的说,“早听人提起你,偏生不凑巧,先前我一直忙秋狝的事,就没再举办宴会。你刚来帝都,是不是还不会骑射?”
“佛祖都有好生之德,女孩子家,何苦打打杀杀,造此杀孽。”郢王妃悲天悯人,特意点名一向温顺的儿媳妇郑氏,问,“儿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阿玥姐就是天生的神射手,姨妈,你骑射如何?怎么没同我们一起去猎场?”
于是,大家纷纷马屁送上,“殿下对太后娘娘一片孝心,真令我等敬仰。”
荣烺是个热心肠,凡她认为好的事,恨不能都告诉人知道。她连史夫人都劝了一遭,“夫人您年岁与皇祖母相仿,我看您平时走路都格外干练,您要觉着成,也练练骑射,明年秋狝,咱们就能一起打猎了。”
“等你猎到再送父皇是一样的。”
郑太后见荣烺这么高兴,也笑了,“是啊。”
荣烺还特意吩咐,令厨下用她猎到的野鸡吊鸡汤,除了烤肉,她还想吃凉面。倒给郑太后提了醒,郑太后道,“今儿有些热,倒适合吃凉面,浇些米醋,最清爽开胃。”
她还跟祖母一起射了一头鹿,这事儿郑太后是承认的,原本那鹿已穿眼而过,荣烺哇哇怪叫,张牙舞爪的也射了一箭,正中那鹿的屁.股,好好一张鹿皮,算是叫她毁了。
下午宴会,荣烺方见到丁相的孙女丁姑娘。
于是,大家先一道饮了一盏酒。
“冬天我给祖母做个皮褥子,就用这张鹿皮。”
荣烺说,“原我想猎头老虎送给父皇的。”
郑氏喜悦的双手合什,动情道,“以前我跟公主也是这样要好。”这说的是与顺柔长公主的情分。
非但郑太后斩获颇丰,郑皇后的骑射亦是不错,顺柔长公主更不必说,是故,女眷这边的猎物并不少。
史夫人笑,“孩子们练习骑马时,我也练过。我骑马还成,就是拉不开弓,更别提射箭了。”
全无章法,中了就行。
女孩子们多是头一遭狩猎,兴致都很高,但最高的仍是荣烺。大家一直玩儿到下晌,郑太后都有些累了,荣烺半点儿不累,依旧兴致勃勃。
丁姑娘点头,“以往并不知女子也可狩猎。”
郑氏天真的说,“就是以前女子不可打猎,现在可以了。所以,猎场也是女子可以驰骋的地方了啊。”
荣烺险给郑氏夸红脸。
郑氏跟荣烺关系也不错,她性子好,对谁都温柔的紧,她说话亦是不急不徐、细声细气,与荣烺道,“臣妇说句逾越的话,今儿见着殿下带着阿玥她们神采奕奕的归来,臣妇心里对殿下,既仰慕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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