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2)

考虑?考虑什么?退役吗?

他到底有没有在为自己做打算啊?

林悦的话让江言不安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叫住了已经准备离开的他:林悦。

你别太难过。江言刚说完,就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到了此刻,任何安慰都只会是苍白的谎言。

知道了。林悦云淡风轻地说着,好像面对的只是形同感冒一样的小事而已。

我不难过。

我只是害怕再也不能看见这个世界,再也不能战斗。

曾经获得过的荣耀与功勋是何等光彩夺目,我也害怕它们从此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暗淡。

我不难过,我知道他会和我一起走下去,我永远也不会失去他。

我会尽量做到不那么难过的。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渐渐开始有雨滴落下。冬天的第一场雨会将寒意带到,而后风霜雨雪冷寂,万物颓败。

还没有来得及迁徙的候鸟孤单地扑朔着翅膀,跨越过千里的战线,明年又会回到同样的地方来。

顾白墨还没有回来,别墅内一片冷清,林悦斜倚在二楼的走廊边上,静静看着细小的雨滴逐渐爬满玻璃窗,汇聚成一颗颗水珠,如泪一般无声坠落。

忽然间,一道温柔的白色身影闯入他被雨水覆盖上一片灰蒙的视线。

顾白墨在雨中奔跑着,雨水打湿了发,衣服也被淋湿了不少,一向优雅挺拔的他,这会儿看上去却有些狼狈,他的神色很急切,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十二年前得知苏岩失踪时没什么两样。

刺痛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林悦太明白他的珍惜了,因为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他就是这样看着顾白墨以同样深的感情珍惜着另一个人。

自己为什么要和他争吵?他是那么温柔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救过自己最多次的人。

林悦自嘲般笑了笑,转身离开走廊,随后走出了别墅大门。

顾白墨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丢林悦,十二年前和这无比相似的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了至今无法完全愈合的伤痕,只是这一刻失去了林悦的行踪,就已经让顾白墨坐立难安。

他会不会有危险?如果林悦遇到他无法想象的危险,他受不受得了?

短短的几分钟,顾白墨甚至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失去他

这个念头让顾白墨遍体冰凉,正当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林悦有可能的去向时,就看见林悦从自己家门口走出来,紧接着随意瞥了自己一眼,然后朝自己走来。

顾白墨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一切回归得太过突然,竟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林悦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看出了他眼中失而复得的喜悦,对他张开双臂,微微点了下头。

顾白墨快步走过去,在心底演绎了无数次的拥抱,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实现。

真巧。林悦轻声说道。

巧吗?顾白墨皱起眉头,语气夹杂了责备,是我一直跟着你而已。

原以为林悦已经原谅他了,没想到只是一转眼,林悦就又不见了。

我是说,我也在找你。林悦说完就转过了头去,眼睛眨了眨,心跳得飞快。

顾白墨身体一僵,抱着他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还以为,这一次要失去你了

林悦无语了好一阵:我说你刚才都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你顾白墨忍着这些天里心里积压的怒意,好不容易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他不想让局势又变到几天前那样紧张。

看出了他在隐忍怒气,却也知道他只是出于关心,林悦动了动嘴唇,难得低声下气起来:以后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和你吵架。

顾白墨深深皱起眉头,林悦的退让一点也没让他觉得舒服,反而让他心里多了一堵墙。

不用这样。

林悦抬起头来,听顾白墨继续说道。

我早就已经很习惯了。

我喜欢现在的你,不用为我去改变什么。

不是因为我失去过他,所以才不能再失去你。而是

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你都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人能够取代你。

被隔绝在门外的雨在与他们无关的世界里肆虐着,客厅的灯亮起,给手边的一切都带去了温度,多了一个人的空间瞬间充满了生气。

果然有顾白墨在才会显得比较温暖。

林悦这般想着,一个吻猝不及防地落到他的脸上,顾白墨的手臂环过他的腰,随之而来的是自耳边起逐渐加深的吻。

顾白墨在这方面天赋与经验并存,很快就亲得林悦耳根红了一片。

想要我怎么赔罪?顾白墨咬着他的耳朵问道,态度摆得相当端正。

赔罪?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林悦相当没有经验,在顾白墨的提醒之下,才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如果让他被自己压一次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你想不出,我就当你原谅我了。不过,我还是要向你道歉,顾白墨见他一直没有回答,自恋地以为是他舍不得让自己赔罪,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那天我意识到自己狂躁症发作,之所以不想让你进我的精神图景,是因为

因为怕我在你的精神图景里杀人。林悦回过神来,平静地接了下去,意料之中的答案让他感到有些讽刺。不过,尽管当时确实有点生气,现在已经不那么介意了。

你当初用的方式太过两败俱伤,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更重要的是,你的病毒潜伏期很可能提前结束,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引发很严重的后果,万一在我的精神图景中顾白墨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叹息,总之,我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向导。

所以,你们就这么联合起来骗我?比起范普对他的欺骗,林悦对顾白墨的欺骗更加生气。

顾白墨像是在哄他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还记得我说过吗?我是你的长官,有权利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再次听他言及此事,林悦神色一黯:我

顾白墨静静望着他,语气里十二万分的认真:但现在我想说,我是你的哨兵,有权利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相似的话语,在此刻从他口中说出,却有了当时所没有的深情。

见林悦的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顾白墨没敢让自己停下来:我可以发誓,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绝没有让别的单身向导给我做过精神疏导。

哦?林悦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所以说,后来替你做精神疏导的,是别人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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