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手压着点他的肩,任其跨坐在自己腰上,这才用那种特殊的声音,凑近他的喉结自上而下地带着残暴气息地嗅了嗅。
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他
【不,我就是他,不过你猜对了,我就是个怪物,而且我不仅是个怪物还是个吃人的魔鬼。】
这从人的脑子里直接响起的声音真是像极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而眼看额头上都是冷汗的符白龙脸色很差地地闭着眼睛后,控制着他的李邪只用捏着他傲慢的下巴,嘶哑着声音尽情羞辱和嘲笑他道,
①【人类,你身上这股圣洁无垢的正义感太重了,心里在想的那些事,从来都写在你光明的眼睛里,就这样,还想妄图把我杀死吗。】
【你连反抗我手中这般强大的力量都做不到,更别提遗忘和战胜你心里的那些仇恨了,我只要用这只手就可以杀死你,然后把你开膛破肚,直接挖出里头的五脏六腑,下贱的低等生灵。】
这段话,就是方才那本秘密宗教书中。
当七百年前的魔鬼降临人间,杀死地面上所有人类并挖出器官时说的。
眼前这个人原封不动地把符白龙不久之前才对他读过的这话复述了一遍,但带来的效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也是伴着这一句话落下。
那种作为高等生物,当下就能将眼前这个低等生物用磁场压力直接杀死的恐惧感觉瞬间袭上了符白龙发麻的大脑。
他直觉嗓子眼里都是快直接吐出来的恶心。
还有对一直躲着的黑暗中那种丑陋生灵的憎恨,恐惧,始终无法打败的挫败感都顷刻间令他的身体冰冷发抖了起来。
可就在下一秒,就当他以为这个进化等级比他高了太多的怪物就要直接杀死他时。
浑身像是坠入冰窟般寒冷的符白龙就这么感觉到这个刚刚还想杀他的人突然换了个傻不拉几的姿势拉住他的两只手晃了晃。
接着,又像在哄小孩一样,很温柔地把之前那一身戾气迅速散去,并心很大地拿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摸摸肚皮,不淘气。
宝宝,咱们不怕了不怕了啊。
符白龙:
这种老奶奶给孙子唱儿歌的慈祥氛围。
一瞬间,打破了之前两人和变态杀人恐怖片没差的氛围。
可很遗憾,嘴里的儿歌还没唱完,本来还想活跃下客厅中这气氛的肇事者本人就被符大少爷一拳给打回原形了。
李邪见状配合地倒在沙发上,就开始按照固定流程求饶了。
可听到他口中那些话,放在往常已经和他继续打闹,眼下只用一只手死死捂着眼睛的符白龙却只是咬嘴唇不吭声。
喂?
符白龙?
这么连喊了两声,对方都没回他。
一瞬间体会了恶心和温度,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显然使脑部精神状态,陷入混乱的符白龙和这个人吵架打闹开玩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方才点到为止,意识到他有点不对劲的李邪也不开玩笑了。
接着,清楚自己今天过了的事他才赶紧从身前抱住这被自己吓到的人的头,又尽可能地说把身上属于人类的体温传达给了浑身冰凉到可怕的对方。
【没事了,睡吧。】
【你刚刚听到的一切,统统都是假的。】
这一句再次从颅内直接响起,但却放平缓了许多的磁场声音。
顷刻间,就使方才被他给大脑攻击了的符白龙僵住了,又在几秒钟后就像是犯困睡着般不知不觉地倒在了李邪的怀里。
等眼看着他又和上次最后被困在房山那样,被自己给弄晕了。
怀里顿时倒下了个大活人的李邪半天才面无表情地望天,并看着眼前这又一次失误操作惹出来的麻烦就捏了捏鼻梁。
被那两个家伙知道我这么干,估计又得打报告回去骂死我,talatala还没抓到现在又这样
真是一遇上你,就开始各种失控,幸好你醒了之后,也不会记得什么了,就和上次一样,啧,老子丢的不明不白的初吻
平时像个老油条,关键时刻,却也会在这种事上像个清纯小男孩般纠结的卫兵鸟本人这么想想又无语了。
虽然他和符白龙都是男人。
他们还是所谓的三个月合约者,其实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但他这么多年了,是真从来没有在那种情况下吻一个人。
这世上有个他已经忘了名字的名人说过。
吻是要留给未来老婆的,也许在未来的某天,他结束了眼前这场漫长的关于真相的寻找,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真正地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他俩这样吻什么吻,吻完了之后能有什么好结果么。
算了,都到这份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符白龙,就看在上帝的份上,关于我其实是个魔鬼的事,你还是继续忘了吧。
这句最后才透露出丝奇怪的自言自语,躺在沙发上的卫兵鸟本人最后也没解释是什么意思。
但桌上那本一开始摊开来的。
关于晨曦之子路西菲尔从天堂坠入地狱,变为魔鬼的宗教故事,却被他给无比嫌弃地使劲丢开点,又拿拖鞋压着塞到桌子底下,并用那几本符先生的童话故事代替了。
而既然符白龙都已经睡着了。
送他上楼睡觉这事就只能由他这个苦命的残疾人代劳了。
所以丢开自己的浴巾,还顶着头半干的头发的李邪就这么将符白龙一把从沙发上捞起来,又迈着一点都不瘸的步伐朝着楼上就去了。
上楼时,躺在他怀里的符白龙就这么很亲密很依赖地挨着他的肩。
明明都睡着了,他的眉头也是皱着的。
就像是有很多死死压抑在心底很多年的难过和烦恼。
很奇怪,尽管是隔着两个陌生的,始终无法靠近的心的距离。
但他们俩的呼吸,彼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隐约,在这宁静无人的夜色里,还有股窗户外开着的玫瑰花味道袭来。
大晚上,这一整座别墅内部都很空,很暗,更随着那薄纱般朦胧的窗帘被风掀开,就像是一座谁也无法闯入的城堡。
而在这城堡中,抱着这位强大固执,却也偶尔会孤独脆弱的王子去睡觉的李邪就这么无动于衷地任由对方搂着自己的脖子径直向二楼尽头走。
等一路经过走廊上那间他说了不许别人进去的书房,又停在那间同样不准人进去的卧室。
接着,放在一般人身上。
至少会有一丝犹豫,迟疑,或是良心收到道德谴责的李邪同志才面不改色地就站在门口,望向怀中人懒洋洋来了一句。
喂,符白龙,我要进你卧室了,如果你现在不醒过来立刻阻止我,就是答应了。
好的,我知道你不说话就是同意我进去了,谢谢你的理解。
要是符总本人还醒着,估计都得被这不是人的混蛋的这股厚颜无耻的劲儿给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