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猴子一鸣说他之前就在河边看到过?
表情凝重地盯着地上那团血糊糊的东西的陈臻问了一句。
嗯,就是这个,估计是被猛禽之类的半夜咬死的,身子都僵了快半宿了。
早上天还有点凉,从兜里了把打火机坐下,两只手上都血淋淋往下滴水的李邪也这么回答。
他人呢?要紧吗?
并没有在营地看到陆一鸣的人,符白龙在旁边又出声问了句李邪。
而作为给人当大哥的,李邪这显倒一点不操心的家伙回过神来就指了指后头拉上的帐篷,这才一副心大的样子地开口道,
嗯?还好,给了包牛肉干,现在躲起来自己疗伤去了,喂,陆一鸣,你好点没?
你,你们几个先说会儿话吧,我等下缓一缓,再出来
估计是真被那一幕给吓到了。
半天,身体像是漏了气般,连往常活力都没了的陆天才同学才在里面有气无力地回了他哥一句。
李邪见状冲面前符白龙和陈臻摊了下手,转头暂时也安慰顾不上小孩的其他三个也只能先回到眼前的事来。
这会儿是早上10:05。
按理来说,天该已经彻底亮了。
但今天的房山却像是被笼罩在大雾中一样,直到此刻整座山包括他们面前这个营地的能见度,都维持在车子的30-50米范围内。
在这之外,以一般人的正常视力就根本无法揣测出不远处的林子里或者说是灰雾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了。
眼下三个人正坐在把一堆东西重新放下的营地前,三人当中正摆着陈臻方才从车里找来的一张纸质的房山地图。
这张版本上,写着1985年-1994年的房山地图。
是符白龙刚才去在那个已经没活人在了的景区商店门口带回来的。
此外,他还把门口一个货架上摆的矿泉水,和一些吃的以及日用品都一并拿来了,又在门口的收银台和鸟食捐款箱里放了同等数额的钱。
毕竟,没人知道,接下来这场山中的信号离奇失联还会维持多久,只不过,对此有个人的意见就有点大了。
我说,你想表现自己公德心是可以,但你给钱就给钱,干嘛拿我的钱包。
意识到这次是自己倒霉的钱包瘪了,李邪当下有点无语。
因为我身上从来没有现金,只用支票,而且谁稀罕你那点钱。
一点没觉得自己这是在隐形炫富,以及又在下意识狗眼看人低了。
早上和他吵完,目前还没有找到机会私下和解的符大少爷冷着脸语气傲慢又刺人地就抱手回了他一句。
你觉得这是钱的问题吗?是尊重问题,符白龙,你怎么活这么大都这么无理取闹,还老学不会尊重一下别人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活这么大,学不会尊重别人?你说谁无理取闹?
这本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
但陈臻看这八字不合的他们俩一言不合,又是要一块无理取闹地上演小情侣闹别扭了,顿时有些头痛,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又无奈地示意他们眼下还有正事要谈。
而眼下最主要的情况是,他们四个人的手机,和其余车上安装的通讯设备都信号消失了。
当他们想试图下山,却发现一开始进入的车道已经被从昨晚开始不断弥漫下来的灰色雾气包裹住了。
gps一夜之间失灵,景区商店,休息在附近的其余游客以及救援队电话全都失去消息。
这样蹊跷诡异,又隐约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情况。
就是放在一般拍成探险类电影中都不多见,更别说,在此之前从未想过来到来到房山还会出这样的事的陈臻了。
李邪,白龙,今天这件事主要还是我没提前考虑好,在来之前我应该更仔细确认下那两个女生给的那些信息,现在这个状况,真的对你们来说非常不好
虽然大家都是朋友。
本不该在眼下这种复杂的情形下说这些,但陈臻皱着眉复杂说这话时,神情明显还是很自责的。
因为他作为一个实际并不能在这件事上,为另外三个人完全负责的人,却身不由己地主导了眼前这一幕。
当下,他内心既有点说不出的负担。
也在试图说,要尽快想出一些可靠又稳妥的办法让四个人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
而听到这话,符白龙一时间还没表示什么,刚还在那儿和他无理取闹吵架的李邪把捞尸体时弄得血淋淋的手,用毛巾给擦干净来了这么一句。
这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具体想追究责任也肯定和你无关,这种自然环境下的事,本来就不是人能去自由控制的。
先想想怎么从这儿脱困,还有那两个失联了的女学生,也许她们现在就和我们遇上了这种情况也不一定。
这话倒是一反常态地听上去不太像他。
一时间连符白龙坐在旁边觉得,从方才开始,或者说从昨天进山开始,李邪就表现出了点不同于一般人的镇定和冷静,或者说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似乎都并不是那么意外。
这让符白龙觉得有一丝奇怪。
就是觉得这事想来想去有哪里显得不太说通,但那之后,他还是压下这一切,首先询问了对方一个他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你捞上来的这些是什么?
看到地上除了猴子的尸体,另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
洁癖比较重的符白龙虽然觉得这么看有点恶心,但当下还是拿李邪从旁边递过来的鱼竿,翻找了一下塑料袋里装的东西。
从猴子的窝里跟着一起掉进河的,感冒药,一本写着很多中英文夹杂笔记的小说,一包没拆过嗯,女性卫生用品,还有这个,一本基础医学急救指南。
李邪这么说着,为了不让龟毛病严重的符白龙继续犯恶心。
他说完,索性就用手把地上那个血糊糊的尸体给拿塑料布盖上了。
不过当他说到某件东西时候,在场的另外两个男同胞还是很自觉地一起别过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