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处,是灵核的位置。
灵核是修成灵者的标志之一,灵力在此储存,而后运转全身。这是灵修最重要的部位,毁了它,便再也不能吸收一丝灵力了。
那把由温柔的木系灵力构成的尖刀,想要挖她的灵核。
灵核并不好挖取,毕竟那样重要,身体对重要部位总会有重重保护,且灵核并不是一个有实际形态的器官,那是灵者灵力血脉的最深的一点,只要被外力稍微触摸到一点,便有强大的排斥反应,这反应的副作用,就是给身体带来剧痛。
洛茵茵痛地想要尖叫,她却叫不出来一句话来,脸上都是泪水。同样说不出话来的还有同样被固定在半空中的会长大人,萧雪满未对他有什么动作,只是把他的头固定在一个特定的角度,叫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宠爱的所谓不懂事的女儿在经受什么。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您能感受到了吗?萧雪满不忘问他,自家小孩被欺负的感受,不仅仅是我,还有很多被洛茵茵欺负过的同校学生的家长,他们那时候,估计也是这样心疼和不忍心的吧?
萧晚真不是洛茵茵欺负的头一个人,往前还有些成绩被她好的,亦或是单纯被她看不顺眼的同学被欺负,她这个身居高位的父亲自然也不是头一次包庇了,那些小孩的家庭大多普通,受伤还是小事,有些被逼着举家搬离霜风城的事情从来也不是什么秘密,萧雪满一问就问到了。
但仗势欺人的,迟早也会被别人欺负回去。
萧雪满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善良的人,若是无事,他大可以做个温和慈父岁月静好,可他心有底线,坚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且人若犯我不仅以牙还牙还要十倍奉还,往前刀尖舔血的时期,他更狠的事情都做过。
在儿子面前,相对于之前还勉强有些控制了。
那个帮洛茵茵强出头的男生,多少有些迫于洛家权势,不敢拒接洛茵茵,并非主动惹事,错没那么大,但动手的人是他,不被迁怒是不可能的。
发展不到挖灵核这样简单,狐族有族规,对于犯错的小辈,烧一烧就知道痛了,以后就不敢了。
沈观作为三昧真狐,火焰生来就不一样,且这火他控制地也很好,有一种效果能叫人感受到被灼伤的痛苦,实际上却不造成任何伤疤。
他谨记着萧雪满的提示,关心着自己不怎么稳定的封印,也不打算因为教训个小孩子就让体内隐藏破掉接受规则惩罚,但对付眼前这个小孩,他稍微用点技巧就绰绰有余了,灵力都没怎么放。
事情的起因洛茵茵那边,当然还是让萧雪满这个正经爹来负责。
沈观游刃有余,便有闲心往那边看看,别人没空注意到的事情,他注意到了,例如办公室里那几盆变化奇异的植物。
萧雪满这动作比他大多了,毕竟洛会长是灵士六阶,基本到了十五重天的天花板,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没有还手之力,就像那次采层生昙的时候一样,萧雪满的表现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封印过灵力一样,又见周边植物都被他气息带动,沈观从未见过这样强横的木系天赋。
他的血脉已经够特殊,也做不到这样。
但不管萧雪满到底有多少秘密,不要惹他生气就是真理,全大陆不管是几重天都通用。
洛茵茵已经不再流泪,她像是疼到麻木的地步了,张大了嘴,眼神是涣散的,丹田处,她的木系灵核已经在体外显出形状,只需萧雪满轻轻一扯,便会脱离身体。
洛会长睁大了眼睛看着,目眦尽裂,眼眶已经渗出鲜血。
萧雪满手停了停,并未真的扯最后一下。
小晚觉得呢?他轻声问了问儿子的意见,要做下去吗?
萧晚一直乖乖地把头埋在爹爹的肩窝里,他没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寂静了好一阵子连一声闷哼都听不到的环境,好像也说明了什么。
他低着头想了想,拉了拉萧雪满的衣襟,道:算了。
听小晚的,萧雪满亲亲他的脸颊,那便算了。
他松手之后,灵核便瞬间回到了洛茵茵的体内。
她已然因为疼痛昏死过去,虽然还保留着灵修的身份,但经过这样一遭,底子受损,什么灵丹妙药都补不回来,往后修炼自然受限。
洛会长身上的灵力也松了,他瘫软在地上许久,过了一会儿,才把昏过去的女儿抱了过来。
眼前人的力量对他来说,是一种碾压式的悬殊,这差距叫他连一丝怨恨的心思都不敢有,只剩下惊惧。
他也后知后觉想起点什么,是好几个月前层生昙那件事。他虽然不在场,但佣兵工会是派了不少人的,他听过手下汇报,也朝上面的工会提起过这件事
那个强到可怕的木系出现在十五重天确实不寻常,可线索自那一天晚上就断了,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当天的层生昙,时间一久,这事情便不了了之。
眼前一看,那传说在他面前以最惨烈的方式做了真了。
今天就算了,萧晚一直没回头,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嫩生生的清脆,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准对外说一点,也不用叫学校小题大做,我下午还要上课。,,,,www..net,,
☆、第十八章
沈观也听见了这话,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小晚心思成熟不似常人是他早就看出来的事情。
但也因为这句话,他看着萧雪满怀中那个小小的背影,才有些特别的、说不出来的感触。
他之前一直不觉得萧晚和秦楼像,毕竟长地也不像,性格也不像,当然,除了那被遗传的火系灵力,可就在这时候,才清楚地那确实是萧雪满和秦楼的孩子,他是有双方的血脉的,深入骨髓的血脉。
这样并不是有什么不好,萧晚迟早也是要站在大陆顶尖上的人,真要他单纯可爱像个普通孩子那反而是害他,萧雪满多少意识到这一点,但实际行动上还是宠地不行,还把自家崽崽当个亲亲宝贝,萧晚在他面前,自然也像个娇憨的普通孩子,黏糊糊有十分依赖,这并非是假装,只是这样的情绪大约只有萧雪满能看到吧。
沈观觉得自己勉勉强强也有这样的待遇,但那是因为他作为萧雪满的朋友存在着,讲明白了,那时沾了萧雪满的光。
教室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大概是那之前被推出去的老师觉得不对,回去叫来了校领导。
今天的事情,半个字都不准对外说,听懂了吗?
洛会长抱着女儿,把脸上的血迹擦掉,头都点成拨浪鼓了。
对付欺软怕硬的人,倒也真是简单,只要比他手段更硬,他便不敢再做什么了。
萧雪满挥了挥手,办公室内所有的东西都恢复原样,之前因为动用灵力遍地飘飞的纸张也一张一张叠好了,规规矩矩放在办公桌上,和原来的没两样。
沈观把昏倒在一边的男孩子拎了起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不一会儿,那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萧雪满抱着儿子站在一边,沈观靠着墙,其余三个人看着好像也没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