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呼吸有点艰难,也许是错觉,毕竟这东西又不是实体,不可能会对人造成影响。
但余皖慌了。
他紧紧握了一下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而后找出手机,微微颤抖着给岑奚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岑奚有点疲惫但仍旧清冽的声音:小鱼?怎么了,是饿了吗?还没有吃饭?
学长。余皖开口说了两个字,突然就哽住了。
要说什么呢?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直信奉的道理,结局已经注定的事情,没必要为它悲伤。
可是
余皖?岑奚的声音清晰了一点,似乎出去了外面,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语气也焦灼起来:发生什么了?说一下话!
学长,余皖再次出声,嗓音有些哑,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下,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挠过脸颊,对不起
他眨了两下眼睛,忽然听到耳边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转过头,就看见一辆普通轿车突然跨过了路中央的双横线,从另一边迅速加大油门,朝着余皖的方向横冲直撞了过来。
车灯刺眼,路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余皖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挡了一下直射眼睛的光线。
学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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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奚赶回来的时候,步行街已经被全线封锁起来了。
他行路匆匆,甚至还有点狼狈,外套的领子没有翻好,卡在脖颈处,岑奚也毫无察觉似的,只用力拨开围观的人群往里走。
人,到处都是人。
围观的人,警戒的人,调查的人,形形色色各种,就是看不见自己想找的那个。
岑奚脑中一片空白,自从余皖的电话突然中断之后,他就处于一种机械而恐惧的状态,往常清醒而冷静的头脑已经彻底当机,甚至不记得要去问一问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推开挡路的人群,一路冲到那个目光聚焦的中心。
有人在打电话,有人蹲着在喊什么,还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
岑奚在瞥见人群缝隙中漏出的一抹白皙的手腕的时候,就顿住了脚步。
地上有暗红色的液体,垫在白皙的手腕下,颜色对比刺眼。
岑奚觉得有点眩晕,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余皖他
学长。
他愣了一瞬,以为自己幻听了,然而下一秒,更加清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余皖清澈干净的嗓音:学长,我在这边。
岑奚仓促回头,就见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正费劲地从后面一堆人里挤出来,衣着整洁,没有任何伤痕。
余皖还没走到他身边,就见男人快步走过来,紧接着被岑奚一把搂进了怀里。
学长,我手机不小心摔地上了。余皖被他死死抱着,有点喘不上气,委屈地想把右手抓着的手机给他看。
岑奚却完全没在意这些小事,他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往旁边带了两步,避开人多的地方,然后寻到柔软的唇就吻了下去。
余皖措手不及,也没料到一向自持守礼的岑奚会突然在这里吻他,被迫仰起头接受这个亲吻,微弱地呜呜了两声。
岑奚吻得很重很凶残,几乎像是要把怀里的人拆吃入腹,余皖被他亲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手抵在他胸前,轻轻推了两下。
直到胸腔内的空气快要稀薄殆尽,岑奚才放开他,余皖咳了一声,唇色嫣红湿润,眼神茫然无辜,瞧起来可怜兮兮的。
周围陆续有人注意到他们,低头窃窃私语起来,余皖有点不安,刚要开口说话,岑奚忽然声音沙哑地出声:以后,不要这样让我担心了。
学长求你。他说。
余皖怔了怔,抬眼看向岑奚的眼睛,墨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紧张又温柔的,仿佛还有隐隐水光一闪。
对不起。余皖也不好受,头靠在岑奚胸口,听着他逐渐沉稳下来的心跳声,还感觉心有余悸。
半个小时前。
余皖被刺目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心道不好,仓皇退了两步,脚下却如灌了重泥一般难以挪动,耳边听见引擎声愈来愈近,心跳瞬时如鼓点聒噪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臂突然被人狠狠一拉,踉跄着跌走了几步,手机没抓稳,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而那辆小轿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狠狠撞进酒吧的玻璃外墙里,引起店内外一片混乱的尖叫声。
发什么呆啊!那个拉了余皖一把的人破口大骂,是个年轻的女孩:你差点就要死了知道不!
余皖放下遮挡眼睛的手,立马就要道谢:谢谢
面前滔滔不绝骂人的女孩却忽然一顿:怎么是你?
余皖听见她说话,也愣了一下:什么?
那女孩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绕着余皖走了两圈,神色惊奇:你不是那个算命的吗?
余皖:?
他盯着女孩看了半天,终于记起究竟是哪里觉得对方眼熟了。
是那个曾经骂他冷血的年轻女孩。
两人都明显愕然,对站了半天,女孩忍了一会儿,还是道: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你,虽然我也不怎么想算了,你以后记得小心一点,整天呆模呆样的。
她说了两句就抬步要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却又折回来,语气很轻地对余皖说:他一个月前走了。但是,还是和你说一声谢谢。嗯,然后对不起。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下存稿,明天记得看作话,我监工制造的拖拉机快出厂了
☆、你教教我
房门被撞开,岑奚连灯都没开,就把余皖压在了柔软的床面上,吻密集落下,落在发烫的脸颊上,滑到弧线优美的脖颈处,余皖被亲得身体发软,忍不住轻轻搂住身上的人,叫了一声:学长
岑奚被这一声唤回了理智,他微微用手肘撑起身,在光线昏暗的卧室里凝视着余皖。
过了片刻,他卸去了所有力气,半搂着余皖侧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嗓音低低: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是差一点。余皖主动赖上他的身体,把头埋在岑奚脖颈处蹭了蹭,郁闷道:我看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