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但是这个能和岑奚说吗?!

当然不能!

余皖看岑奚的神色,料定他肯定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毕竟学长这么高冷这么正派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闲暇时一定在认真看书做题查资料,肯定不会和自己一样无聊地在微博上刷八卦。

于是余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了,我就是有点吃惊。

岑奚眼里含着笑意,摸摸垂头丧气的小鱼丸:提前习惯一下也好,别怕,学长陪着你。

早餐吃完了吗,Cheney穿着休闲服走过来,朝另一边点点头,半小时后开拍,奚哥,导演有事找你。

岑奚离开之后,余皖目光落在Cheney身上,难得主动走过来喊他:Cheney。

Cheney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余皖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网上关于我和学长的cp炒得很热,我觉得有点奇怪。

知道真相的Cheney:

余皖无知无觉,还在蹙眉思考:本来只是小圈子行为,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这样对学长的事业也不好吧,Cheney,我怀疑是学长的对家在搞事。

Cheney:啊。

要不是他知道是谁干的,自己差点就信了。

余皖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人,他又靠近了一点Cheney:就是我觉得没必要大肆宣扬,可能会引起负面效果,这件事很严重,在背后操作的那个人心思太狠了,学长这样不在意这些东西的人容易被陷害。

Cheney:你说得对。

所以Cheney,余皖圆圆的眼睛里全是真挚的目光,就算学长不在乎,你也一定要帮帮他,公关要做好,一定小心不被其他人拖下水。

Cheney:你说得对!

余皖见说服了Cheney,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正巧远处喊演员都过去化妆了,余皖临走前对Cheney挥了挥手,叫道:谢谢你!

Cheney假笑着回他:不用谢。

等人远去后,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用手扇了两下风,哼着歌儿走到休息区去了:嗯哼,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在制车厂打工,工头教了我很多造车技巧,但是我还是只能造出拖拉机,并且估计还有几天才能把拖拉机搬出来

☆、沉默羔羊

今天的戏份比较棘手,余皖闭着眼睛等化完妆后,睁开眼吓了自己一跳。

只见裸露出的白皙肌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额角一条血痕划下,凝着血痂,脸色苍白嘴唇干渴出血,活脱脱一副被痛殴惨虐的模样。

余皖转过头问化妆师:姐姐,我看起来是不是很惨?

化妆师经验丰富,倒也没被吓着,只是安慰他:没事,待会去换件衣服回来。

余皖换好衣服回来,几个人帮忙把红色颜料弹了一些到他棉白色的T恤上,余皖低头看他们忙活,突然有点担心岑奚。

等正式开拍的时候,岑奚瞧见余皖,果不其然怔了一下。

清秀无辜的少年被摧折,纯洁无瑕的白纸被沾染,血迹涂抹在清澈干净的底片上,显出张牙舞爪的桀桀恶意来。

他头一次别开头,不再去看放在心尖上的人。

岑奚心里堵得慌,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但余皖的模样始终徘徊在他脑海里,关心则乱深爱则忧,他一时间思绪纷杂,竟然也束手无策起来。

演员就位!导演助理已经在喊,岑奚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底那些杂乱无章的东西都强行压下去,逼迫自己浸入戏中。

剧组租借了一整栋郊外别墅,除了把其中一间房间改成鱼玉所呆的地方之外,又将各条走廊装饰了一下待会马上要在这里拍一场追逐戏。

第十七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苍白清瘦的少年坐在一把特质的高脚椅上,双脚悬空挨不着地面,四面孤零零无所依靠,他微微低垂着头,弯下的脖颈和流畅的肩胛骨如同天鹅敛翼,奄奄一息中带着无力挣扎的颓然美,身体浸在一片昏沉沉的黑暗中,只有周围一小片白光把他圈住。

肖医师随手调亮了一旁刺眼的台灯,他穿着纯黑色的礼服,手上还戴了精致刺绣而制的白手套,金丝边眼镜在灯光下闪着温润而优雅的光泽。

他从台面上挑了一把没用过的手术刀,轻巧地试了个刀花,而后踱步朝一边坐着毫无动静的少年走去。

White.他轻声喊他。

鱼玉没有反应。

肖医师蹙眉,伸出手,慢慢抬起少年的下巴。

等那张失血般苍白的面容映入眼帘,肖医师盯着他半阖着的眼眸,声音柔和:White,怎么不说话?

鱼玉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冷冷扫了他一眼,其实他视线模糊而摇晃,根本看不清人,只能大致看见肖医师俊秀的脸部轮廓。

肖医师看了他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

Cut!张导喊了一声,皱眉走过来,问岑奚:怎么回事?

岑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忘了接词。

一旁的余皖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周围黑暗里隐藏着的一众摄像场记艺术指导等等更是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这在岑奚身上是很少见的。

他或许可能情绪不到位,或许可能浸入场景不够快,但岑奚绝不可能会忘词。

抱歉,岑奚顿了一会儿,目光落到一旁的余皖身上,对张导说,可否给我三分钟调整一下状态。

这场戏是不好拍,没事。张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你多琢磨一下也行,和小余讨论讨论吧。

等张导走回去之后,余皖跳下高脚椅,拉了拉岑奚的手,突然发现他手心都是冷汗。

学长。余皖有点心疼,小心而克制地抱了抱他,努力不让旁人看出异样。

岑奚反手搂住他,声音清冽:对不起。

和我道什么歉,余皖嘀咕一句,又抬头望着他,学长,你看我。

岑奚顺着他的话语低下头,看进余皖深褐色的瞳孔里,和外表狼狈的模样不同,此时里面正跃动着细小的光,调皮而生机勃勃。

我还记得你和我讲的那个童话故事,余皖开口,却起了另一个话题,一个小王子被困在狭窄阴暗的城堡里,要过了很久很久才可以出来。

岑奚专注认真地听他讲,一边摘下手套,捻去了落在余皖锁骨上的一小片妆泥。

我有时候觉得鱼玉和余皖很相像,余皖微微抬头,凝视着岑奚墨黑色的眼睛,都是囚于困境而不得解脱的人。

岑奚闻言,正要说话,余皖先一步道:但是余皖在一步一步走出来了,鱼玉还没有。

深入他的噩梦,解剖他的恐惧,余皖嗓音轻轻,与他在淤泥中沉浮,看他和地狱罗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