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医师哪都好,就是诊所开得忒偏僻了,要不是那天他追一只流浪狗无意中跑过来,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隐蔽的地方。
寂静的小路空空荡荡,只有间隔极远的几盏昏黄路灯在夜风中摇摇晃晃,路上一段明一段暗,诡异非常。
这周围一块都是划拆的旧居民楼,几乎没有多少人住在这里了,白天看还挺正常,到了晚上,就显得十分的荒凉幽暗起来。
鱼玉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被风吹得有些冷,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头。
他拿出手机,想给谁打个电话,来缓解一个人走在路上的不安,通讯录找了一通,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可以倾诉的人。
他一个人来这个城市找工作,父母朋友都不在这边,加上找工作的不顺利,才使得他压力剧增,以至于有些抑郁倾向。
鱼玉把手机塞回兜里,神情落寞。
路灯的光映在他白皙的侧脸上,暗影交错,鱼玉被光线晃得微微眨了眨眼。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很轻、很细,如果不是他那一霎那的恍神,根本捕捉不到那么细微的声音。
咔嗒
又是一声。
鱼玉愣了愣,他回头往巷子后面看了一眼。
路灯的光线不足以把整段路照亮,他站在明亮之处,疑惑地看向远处一截一截的黑暗。
什么也看不见。
鱼玉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回头继续往前走。
结果他才走了十几步,忽然又听见了身后传来咔嗒一声。
这次离得似乎更近,因为他听得很清晰了。
鱼玉神经紧绷起来,索性转过身正对着后面,开口问了一句:有人在那吗?
夜风在窄小的巷子里席卷而过,留下怪异的呼啸声。
鱼玉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提高了点:有人在那里吗?
他的声音远远传开,在巷子里回转盘旋,变调的回响四处飘荡。
鱼玉明显不安起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过了好半天,什么东西也没出现。
鱼玉重新回身,僵硬地迈腿走了两步。
咔嗒
鱼玉脚步一顿,随即在巷子里狂奔起来。
剧烈跑动使得耳边的风速忽然拉大,鱼玉慌乱地往前跑,身后倏然也响起了脚步声,快速地、轻松的,和他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
鱼玉在看不清的小巷子里根本不敢回头,一瞬间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涌进来了,什么丧尸、鬼怪、精神病变态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的细汗流下来,濡湿了卷翘的睫毛,眼睛满是恐惧不安的光。
是、是什么东西
他对这一带不熟,一通毫无章法的乱跑下来,果不其然迷了路。
鱼玉实在跑不动了,不得不停下来,眼前还白光晃动,他往旁边摸索了一下,扶住了粗糙冰凉的砖墙。
鱼玉往后面看了一眼,脚步声不见了。
那人没追过来。
他很轻地舒了一口气,往四周看了看,最后找到附近一条有灯光的路,慢慢走过去。
应该快出去了吧,印象中这片区域不大
鱼玉迈入那片明亮之地,突然一怔。
肖医师倚在破败的砖墙上,一手插兜,好看的眉眼在灯下显得清冷又温柔。
肖医师?鱼玉见是他,提起的心又重重放下,走过去,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送你。肖医师站直了身体,微微笑着对鱼玉说。
鱼玉啊了一声,不太好意思:怎么好麻烦你送我,不过你要送我到哪里?我自己其实能行
他的目光自然垂下,忽然看见肖医师左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
银白色的、方形的,打火机?
鱼玉脑子有一瞬划过了一丝火花,然而等他刻意去捕捉的时候,已然了无痕迹。
好像哪里,有些奇怪。
鱼玉看着但笑不语的肖医师,语气小心地又问了一遍:肖医师,你要送我去哪里?
肖医师低头看他,突然一把伸手,亲昵地搂住了面前人的肩膀,他微微凑近,轻声道:
我来送你去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御3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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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巴狼
鱼玉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几秒没反应过来。
随即他猛地后退,试图挣脱肖医师扣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料慌乱太过,脚下绊了一下,反被肖医师抵着一把按在了砖墙上。
脊背狠狠撞上粗糙不平的墙面,鱼玉痛极,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腿就要踹面前的人。
肖医师动作狠且利落,脚下一动,使力把鱼玉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的腿压住,两个人身体紧贴,头顶摇晃的路灯在肖医师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仿若鬼魅。
你鱼玉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他感觉到胸口被尖锐冰凉的东西抵着,张了张口,神色惊愕中带着茫然。
肖医师慢慢把手中的刀往上滑,轻轻在鱼玉脸颊上拍了一下,语气还是很温柔:乖,别喊。
鱼玉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发现那是一把伪装成打火机的折叠刀。
银色的光在刀刃上轻轻跃动,一跳一跳,像是猎手捕猎时的鼓点。
他脸色苍白,嘶哑地问:是你?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肖医师手指一动,折叠刀刃收拢又弹出,发出咔嗒的声响。
他笑着说:看来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你们这种人还是蠢得可怜。
余皖被他的刀刃逼着,迫不得已仰起头,声音微颤: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肖医师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的残忍,他俯身靠近鱼玉,微热的鼻息交融,极其亲密的距离,我可是为了你精心布置了好多天呢。
你肯定会喜欢。他勾着唇角,一派真诚。
鱼玉突然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凝神看了一眼星光寥落的夜空。
天地阔大,而这是他的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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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张导一句出来,岑奚和余皖同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