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gu903();耳边有人在轻声哄他,余皖不满地微微转过身,嗓音有些沙哑:苦。

搂着他的人叹了一口气,似乎起身离开了,余皖不安地往身上盖着的被子里缩了缩。

果然又没有人理自己了。

结果过了几分钟,那人重新回来,这次送到余皖唇边的东西溢着果味的清香,软软甜甜的,像是小小的果冻,余皖无意识中被吸引,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忽略了其中夹杂的丝丝甘苦。

不去医院吗

他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其中的关键词不由得让他竖起了耳朵。

他很抵触。

身体要紧,不是任性的时候吧

余皖感觉身体好受了一点,钻入脑海里的话语也变得更加清晰,他听到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道:已经请了随行医生过来了,医院离这里距离太远。他身体上已经很不舒服了,我不想让他心里也不舒服。

你们两个就一起任性着吧有人嘀咕了两句:跟小孩子似的,还不愿意上医院。

抱歉,那人的嗓音如冰碎玉,微带着一丝歉意,却意外地令人安心,我以后会慢慢帮他改过来。

哎哟我去,一个大嗓门叭叭叭的,像是不能忍受似的开口,能别秀了吗老哥,虐待犬类是不道德的知道吗?

四周的声音闹闹嚷嚷,余皖皱紧了眉,下一刻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我来照顾他吧。有人轻声说话,像是怕惊扰了裹在被子里睡觉的小猫崽。

余皖感到有个人坐在自己旁边,喂他喝了点兑了糖的水,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你要是生气,就赶快好起来,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反正我是再也不给你做蘑菇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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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以致于太过清爽舒畅,刚开始都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转头一看,发现床边竟然还有个人。

岑奚一手支着头,正在阖目休息,清俊面容有些疲惫,眼下还有不易见的乌青,余皖起身那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兀自轻蹙着眉浅眠,像是有什么心事。

余皖盯着他看了半天,断线的脑回路才接上去,他隐约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是食物中毒了?还是过敏了?

比较清晰的记忆终止于岑奚着急搂住他的前一秒,后面的事情余皖只有些破碎零散的印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余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想要绕过岑奚下床,结果刚挪了没两下,岑奚身体一动,睁开了眼睛。

起初他墨色的眼睛里还有些刚睡醒的迷茫,几秒后就恢复了清醒,他见余皖已经醒了,于是站起身来,拿过一边的衣服要给余皖穿上。

学长,昨晚是你在照顾我吗?余皖看他神情略带疲倦,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岑奚却好似闷闷不乐,想把衣服套在余皖身上,结果被余皖慌忙一拦,他动作停了一瞬,只好垂下手,把衣服放在床上。

岑奚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余皖把衣服套上,最后终于出声,语气低沉:抱歉。

啊?余皖套到一半的针织衫卡在脖子上,懵了。

我不知道你会对红葱菌过敏,岑奚眼神心疼又自责,害你受这么多苦。

啊这个,余皖勉强把针织衫拉下去,笨拙地安慰岑奚,我自己也不知道呀。

昨天你晕在我面前,岑奚直直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莫名看起来有些难过,我真的很怕你出事。

岑奚一向鲜少和他人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他习惯安静而沉默,波澜不惊又淡漠疏离,直到昨天余皖过敏昏厥,他才头一次感受到心率失常般的慌张无措。

后悔,内疚,焦急,不安。

岑奚那如同被数学精准计算过的人生体验中,一瞬竟终于有了过山车一样的起起落落。

学长,我没有怪你。余皖坐在床上,仰头望着他。

岑奚摇摇头,轻轻帮余皖整理了一下有点歪的衣领,动作温柔:是我在怪自己。

闻言,余皖下床,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岑奚怔了怔,低头便看见余皖认真地注视着他,卷卷翘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才开口:事情总是容易有变数的,学长,你不要勉强自己。

岑奚许久没有说话。

余皖也不着急,两个人相对着站在小房间里,朝阳的晨光透过窗户拐进来,给房间铺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淡金色。

岑奚放开余皖的手,转而上前一步,伸臂轻轻拥住了他。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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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奚从不知道余皖会这么敏锐。

敏锐到从他的某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窥测到他心底最深处的不安。

他知道自己一直过分执着于力求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里,就如同他相信一切都有规律可循,从小到大,岑奚便很少遇到脱离计算之外的东西。

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与预期相差甚远,也大多是由于外力的缘故,并非他自己没做好。

长此以往,岑奚便养成了对自己要求极度严苛的习惯,试图减少所有预料之外的可能,结果证明,他在大多数时候也都做到了。

但总是不可避免有一小部分的失控。

这一小部分失控总是让他耿耿于怀,极度严苛的要求之下是如绷紧弦的神经,不能说令他不胜其烦,但至少确实是对他的行事造成了一些影响。

在余皖之前,从来没有人发现岑奚的这个秘密。

旁人的目光大多落在他的家世,相貌,学历,成就上,很少有人发觉他淡然神情下潜藏的如履薄冰。

你这种人啊,卞云曾经这么调侃过他,就是没受过大挫折,要真遭上了,指不定会变成个疯子呢。

岑奚想起往事,视线又落在端着小碗坐在门口喝粥的余皖身上,眼神柔和至极。

这么好一个人,那自己也应该为了他变得更加强大,怎么还可能会留着不堪一击的弱点。

虽然把根深蒂固的习惯剔除很困难,但是

岑奚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

难道能有什么比追脑袋迟钝的小鱼丸更困难?

他想起余皖早上知道自己陪了他一晚上之后,竟然还紧张地给自己鞠了个躬,连声道谢,差点把岑奚平静的神情气得裂了条缝。

无知无觉的余皖还在门口端着碗,和卞云聊天聊到飞起。白天占卜小摊不营业,余皖闲得发慌,干脆听卞云在那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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