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有的恐高症,外加身负一位差不多有一百四十斤的老人家,两处难点造就了新情况的出现。
赵常山来时自然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既然无可避免,或许只有主动承担一种方法。
面对短暂停顿后的踌躇,伟大的群众爆发出无穷无尽的能量。
“向上爬!向上爬!”
“消防队快来了,暂避锋芒!”
武文弄墨不合时宜,却给了全新思路,赵常山听在耳朵里,也抬头向上张望。
安装吊篮的屋内浓烟马上聚满,可以说,给他思考的时间所剩无几。
“总共不到七八米高度,我为什么要担心?和三十米塔吊相比,有可比性吗?”
“往下总比向上安全!”
说来也奇怪,当心中笃定后,恐高的阴影顿时消失不见,赵常山这才发现,心灵深处的困扰早已荡然无存。
左手拖住老大爷的屁股,右手紧抓防盗窗钢条,借助两个人重量自由落体,经过二楼,稍作调整,再到一楼,平稳落地。
手掌与钢条的摩擦声刺耳扰心,殷红鲜血大部分顺着手腕流进风衣,仍有一些淘气分子滴落地面……
当围观群众将“飞檐走壁”的两个人接到安全的空旷之处,陈凌赶紧拿出手绢堵住赵常山那血肉模糊的手掌。
不管有什么身份,学生也好,老板也罢,在紧急关头取代自己独自涉险,她安全了,人家却遭遇到危难,那可是十指连心的疼痛啊,怎么可能让她不感动?
深情地望向赵常山,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变化,仿佛那双受伤的肉掌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他的承受能力好强!是故作坚强还是善解人意?”
陈凌的胡思乱想刚刚开了个头,不远处的老大爷坐在冰凉地面上,开始对问寒问暖群众诉说脱离苦海后的解释。
“对不起,我用热得快烧水,竟然睡着了。
“都怪楼下,天天发出可恶的声响,让我夜里无法入睡。”
两句话近乎声嘶力竭,老大爷有点撇锅推卸责任的意思,不过,他可怜的模样还是得到了支持。
什么房屋随便租给别人,自己家里凌乱不堪也就罢了,还随意从窗户乱扔垃圾,简直缺少教养;
什么这栋楼的外来居民就应该轰走,否则咋们小区没好。
……
精诚团结,同仇敌忾,反而忽略了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对于大楼本身,对于周边区域很可能造成新的伤害,竟然漠不关心。
好在救援队伍及时赶来,现场被严密控制,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继续展开。
赵常山被陈凌死死地拉到救护车前,当医生打开他的右手,准备按听到的惨状处理伤口时,平滑中夹杂些许老茧的肉掌完好如初,陈凌傻眼了,医生还以为故弄玄虚,好一顿埋怨。
“眼花了?”
陈凌把赵常山双手拽到面前翻来覆去查看,不停地抚摸,不断地揉捏……
“我皮糙肉厚,不用看了。”
赵常山红着老脸,大庭广众之下,这个理由才是最合适的。
然而,手绢,衣袖,甚至地面的血迹,对于从事刑侦工作的陈凌来说,都是显而易见最直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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