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2)

许寒章根本不理他,从旁边端起另外一碗粥,说:也尝尝这个?

林北辞偏头,饱了。

许寒章失落地将粥放了回去,这些年无论他怎么努力,孟寒灯还是不肯接受他的任何示好。

牡白是孟寒灯的经纪人,对孟寒灯极其了解。

孟寒灯此人有点镜头恐惧症,综艺感也不强,总体也就身段和脸蛋能看,和他同期的黎忻比他能打太多,公司自然也愿意多花心思去培养有潜力的,所以对于孟寒灯基本就属于半放弃的状态了。

牡白也是个菜鸟经纪人,一年前被安排带孟寒灯。

两人咸鱼一起,双倍的菜。

作为经纪人,牡白自然也是听说过自家公司死对头许寒章的,但是却从没有见过真人。

此时那个只存在新闻和老板嘴里谩骂的名字突然出现在眼前,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缺氧,要晕一下才能行。

牡白在原地懵的时候,许寒章低着头给孟寒灯剥橘子。

他酝酿着措辞,准备好情感,欲言又止了半天,才终于开口了:寒灯,今年过年回家一趟吧。

细细算下来,兄弟两人已经十年多没有一起过年了。

林北辞吃了一口甜橘子,漫不经心地点头:好啊。

许寒章还在酝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你关心很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对我心有怨气,一定很不想和我一啊??什么??

他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林北辞说了什么,震惊又惊喜地抬起头。

林北辞又重复了一遍:好。

许寒章呆了半天,突然心花怒放,几乎要直接蹦起来。

只是他冷面冷惯了,哪怕再开心面上也不显露太多,只能从他止不住地给弟弟剥橘子能看出来些许端倪。

没一会,整包橘子都被许寒章剥完了皮,林北辞捧着手里成堆的橘子肉,面无表情地和许寒章对视。

许寒章给了他一个快吃吧,想吃多少哥哥给你剥多少的宠溺眼神。

林北辞:

回过神的牡白看到两人的相处模式,眼睛中的震惊掩都掩饰不了,他不敢在这里多待,暗搓搓地开门出去了。

林北辞怕吃太多橘子上火,又拿起粥来用吸管吸着喝。

重度弟控许寒章哪怕看着弟弟喝粥都觉得好看,他拿着纸巾擦了擦林北辞手指上的水渍,说:医生说只要伤口不乱动,后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哥哥接你回家。

林北辞点头。

许寒章更加诧异了。

以往许寒章每次要提出接他回家的话,孟寒灯肯定第一时间就反驳,说我的家不在那里。

在孟寒灯看来,他和黎忻住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但是这一次,孟寒灯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反驳,再回头想一想,刚才他让保镖把黎忻扔出去的时候,一向极其护那个渣男的孟寒灯竟然也没有阻止,而且一个眼神都没递过去。

许寒章觉得革命马上就要成功,立刻决定再加一把火:寒灯啊,你、是不是和那个黎忻分手了?

林北辞歪头想了想刚才黎忻的话,含糊地说:应该是吧,他说要冷静一下。

林北辞倒觉得没什么必要。

把黎忻弄死,能让他冷个透心凉。

许寒章一想起自己弟弟一心付出为黎忻却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还落了个自杀的下场,他都心疼得倒吸凉气。

此时看到孟寒灯回心转意,恨不得立刻把灯灯打包带回家,再也不见那个姓黎的渣男。

好好好!许寒章说,太好了,分手了就好,没事,哥以后给你找更好的。

林北辞敷衍地点头:我还有很多东西都在那个公寓里。

许寒章立刻说:我派人帮你搬回家。

林北辞:哦好。

之后就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寒章的错觉,他总觉得醒过来的弟弟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孟寒灯虽然不能算活泼开朗,但是也十分有朝气活力,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总是时不时地出神发呆,眼神涣散地盯着虚空。

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又好像这世间似乎没有任何能让他为之动容留恋的。

那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心若死灰,甚至他自己可能都没发觉。

许寒章试探着说:黎忻那边,要不要我派人动点手脚?

弟弟看起来好像真的彻底放弃了,想起孟寒灯这些年在黎忻手里吃的苦,许寒章恨不得把那小子大卸八块泄愤。

像黎忻这种突然爆火的流量小生,粉丝群体还不固定,大多数都是颜粉,按照许寒章的心狠手辣,随随便便搞点黑料就能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林北辞眼神失焦,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不用,等我养好了身体,亲自教他做人。

许寒章:

怎么回事?自己弟弟不是个纯洁无瑕小白莲吗?

这种话宛如黑社会收保护费的台词是怎么回事?

林北辞说了几句话,又累了,他也不和许寒章说,直接躺在枕头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许寒章唯恐黎忻又跑回来纠缠孟寒灯,索性一直在医院里守着。

第三天,医生检查完,确认他可以出院。

许寒章办好了出院手续,开车带着林北辞回了许家老家。

林北辞一路上就坐在后座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有时候许寒章和他说话,他就像是没听到,整个人恹恹的,像是眨一下眼睛都能累到他。

许寒章看到浑身上下写满了丧的孟寒灯,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词。

厌世。

不知道为什么,林北辞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十分消极,好像就算有个人倒在他面前,他眼皮也能不掀一下,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许寒章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觉得应该不是,只是失个恋而已,指不定只是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好了。

此时已经是腊月底了,H市的冷意堪比物理攻击,走在路上那寒风都往骨子里钻,林北辞下了车跟着许寒章进去许家别墅,穿着单薄的外套,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被风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乎,还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反正他就算再悲惨也没人疼啊,再难受也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索性就这样吧。

许寒章将自己的大衣和围巾脱下来给他披上,牵着他进去了老宅。

许家老宅林北辞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客厅的装饰都变了许多,一旁还放了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

林北辞像是没看到,从出院到回家,只问了一句话:我房间在哪儿?

许寒章带他回了房间,林北辞进去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动了。

林北辞这种消极厌世的状态持续到了年底,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呆呆坐在床上,既不玩手机也不吭声,有时候坐在床上盯着虚空,大半天都不眨一下眼睛。

他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只是纯属在发呆。

许寒章观察了好多天,还是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好私底下联系了心理医生,打算过年之后给孟寒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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