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月亮的人 第31节(2 / 2)

捞月亮的人 金呆了 2116 字 2023-09-08

gu903();汪总说今晚别走,可能有事。能有什么事?这位太太难道又要出去?他搞不懂,反正停好车再睡一觉咯。

***

黑黢黢的陆园点灯未亮,地灯树灯庭院灯都歇了灯火。视线所及是拔地而起的森堡,棱尖直插云霄,巍峨非常。

羊肠小道尽头,两个小天使相互依偎,两侧法国梧桐夹道欢迎,看着甚是眼熟,像是求婚那天,像是婚礼那天,也像是他们最后相爱的那天。

白语薇喝的半醉,杏眼迷蒙双颊泛红,高跟在下车时跑丢了一只,脚下步子摇摇晃晃,一脚高一脚低有趣得紧。

她食指勾着贝母包包带,一圈一圈地转动,心情好似悠哉。她嘴角持续带着笑,努力用最开心最好看的样子与这个并不相熟的小生命度过最后的十几个小时。

靠近主楼,她觉得有点奇怪,明明灯光都歇了,怎么感觉比平日亮堂呢,她又往后倒退了几步,呵,原来是那颗夜明珠被点亮了。alice她们也是够无聊的。

进门后,白语薇踹掉最后一只鞋,突然感觉怪怪的言言,早已被寒风吹到没有知觉的脊背没由来的蹿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眯眼扫了一圈,登时心跳大震。

客厅有人!

第32章噩梦连续剧

陆园在十点时经历了一番兵荒马乱,厨房餐厅动乱一片。

陆淮修坐在桌前一动不动,还穿着外出的衣服,乳白色毛衣上沾着两片碎叶。amy经过时提醒了一声,可他却跟入定似的,目光涣散直盯着一处,对周围人的来去全无反应。

金色雕线与纹理墙体在视线里跳舞,枝形吊灯化成那对鬼魅的男女,缠成一道。

陆淮修鸵鸟一样将脸埋进掌心,有一阵恍惚陷入了黑暗,获得安全感。可抬起头,光线占领漆黑,变了形的诡谲世界依旧在。

长颈大肚的醒酒器被送上了桌,amy取了瓶他们结婚年份的红酒,正犹豫着要不要开,便被他抢过开瓶器,“bong”的一声,红酒垂直灌入了弧口。

诱人的酒红摇曳在透明玻璃,酸涩的酒香泛滥在鼻下。可他看到的世界只有鲜血和腐朽。

“熄灯吧。”

“啊?”

“把灯全关了。”

“好。”

牛排兹兹啦啦,兀自在暗室溅油花,一会便没了声响,只剩钟摆哒哒摇摆。

陆淮修融进黑暗和沉寂,与死物化成一体。直到晦暗里开出一片月光,这份窒息的静谧才被打破。

白语薇披着月光,晃着波浪,轻轻地哼歌,愉悦地踢踏着脚步进来。

想来头条是她虚荣的皇冠,而他错意她最需要的是坚定的爱和梦中的城堡。

白语薇看见黑影吓了一跳,滞在原地倒抽一口冷气,待看清长桌尽头的是陆淮修后,酒更是醒了大半。她咽下几欲蹦出喉咙口的心跳,“你......怎么在啊?”抚了抚心口,困惑道,“不是在柏林吗?”几小时前他们才通过电话,他还祝她生日快乐来着。

陆淮修缓缓起身,敛去平日的平和,沉声冷淡道:“是不是我不应该出现?”

是不是南郭先生的毒蛇永远养不熟?是不是张无忌的母亲说的是对的?去了漂亮庸俗的太太,是不是不能有忙碌?是不是必须时时陪伴,日日看管?是不是婚姻趋于平淡她便要去寻找刺激?找补爱或者性?

陆淮修的双目适应了黑暗,将她的表情与身体动向尽收眼底。其实早就变了,就像她说的,他们这个阶级从来没有真爱。

白语薇下意识地攥紧贝母包,迅速冷静,赤着脚心情复杂地走向他,“没,就是意外而已,你早说你回来我就早点回来了。”相距五步,脚步自动停了下来,她感受到此刻的陆淮修气压前所未有的低。

陆淮修睨向她,目光淬冰,“舍得吗?”

“啊,什么?”蓦地,白语薇心跳又漏跳了一拍。

今日的陆淮修从口音到语气,从眼神到表情,好似只是披了他躯壳的陌生人。

陆淮修脾气极好,很少生气,她有次听他办公务同下属讲话时,才知他中气十足地发声普通话很标准,只部分尾音会柔柔拉长。这刻他讲话便同他办公的严肃状如出一辙。

陆淮修苦笑地抿起发颤的唇,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动作优雅地给蜡烛点火,“哒哒”两下,漆暗的长桌跃起两簇烛光。一道失控的鼻息,两相摇曳,在漆室里起舞。

白语薇在窒息的沉默里被扼住咽喉。她情绪复杂,在回来的路上都只是围绕着面对机遇的舍与得,突然要面对一个曾经要将她舍弃的人,尚未整理好情绪。见他似有千言万语卡在胸中,更是矛盾得无以复加。此刻是服软装傻将矛盾糊弄过去,还是直面他带着锋矛的情绪。

她看着跳跃的火焰,最终拳头一捏,一言未发。

彼此都酝着一场海啸,不知是谁被这摧枯拉朽之势的真相先行覆灭。

陆淮修看着冷牛排,餐叉直勾勾插|入,“你回来晚了,都凉了。”

他立在一明一暗的光缝中,挺直的鼻梁将面庞刀锋样切割,吊灯的藤枝以扭曲的姿态映在墙上,落了个长尾在眼角,面目瞬间阴鹫。

白语薇拉开椅子坐下,长吁一口气,“没事,冷的也可以吃。”

“我以为你吃饱了呢。”

“都凌晨了,也饿了。”

“哦,”陆淮修看着1和8上的火光,轻笑一声,这是他的许诺,要把她永远像一个小姑娘宠着,“看来对方没把你喂饱。”

说罢,点火器被扔在了桌上,撞到餐盘,发出刺耳的响,吓破空气里试图匿影藏形的冷静分子。

白语薇脚趾猛地蜷起,生生打开僵硬的指关节,接过他递来的蛋糕。

她用小勺挖了一口喂进嘴里,甜腻在口中化开后,她仰起脸,笑说:“很甜!”可她喉头的阀门被紧张关上,一时奶油水卡在咽喉处不上不下,她不着痕迹深喘了几次才将将咽下。

“我觉得不够甜。”他从调味架上取下砂糖包撕开一角撒在了奶油上,烛火跳跃,将白色晶体晃得一闪一闪,在白语薇的乌瞳中碎成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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