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坐进车里,樊渊吩咐完司机大叔找找花店,就把隔板升了起来。

隔板升起来的速度明明不慢,看在两个人眼里却好像乌龟爬一样。

升到一半,司机大叔就从后视镜看到顾炀坐到樊渊身上去了,立刻把视线移开。

顾炀把自己藏进樊渊的大衣里,双手穿过大衣扣在樊渊身后,小声问樊渊:

冷不冷?

樊渊把大衣拢了拢,用自己冰凉的鼻尖轻蹭顾炀的耳朵:

现在不冷了。

顾炀听到樊渊说不冷,就觉得开心,更用力的抱紧樊渊,算着周日什么时候到。

今天才周一啊,周日晚上我们去泡温泉吧?就是路有点远。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顾炀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还在车上,立刻从樊渊身上下去,看向车窗外。

司机大叔不知道开到哪个小路上去了,周遭都黑乎乎的,就一家小花店还亮着灯。

花店到了!

顾炀和樊渊推开车门下去,站在花店门口看了看。

小花店门口的装饰挺复杂,里面挂了一层不透明的珠帘,这时一个花瓶突然从里面砸了出来,碎在了两个人的脚边。

里面隐约有哭泣声传来,若隐若现听不真切。

顾炀吓了一跳,那花瓶碎片没等崩出多远就被一层薄冰冻在地上。

樊渊踩过花瓶碎片,走在顾炀前面:

进去看看。

撩开珠帘,就看到了小花店里的一地狼藉。

娇弱的鲜花有大部分被扔在地上,颜色各异的花瓣掉的到处都是,一个女人正蹲在地上哭。

听到珠帘被撩开的声音,女人立刻站了起来,泪痕还挂在脸上,嘴角已经下意识的向樊渊和顾炀扯出僵硬、牵强的微笑。

您好,是来买花吗?店里现在有点乱,您看看剩下这些完好的,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这花店看起来很小,女人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明明伤心、难过的不行,却也不想放走顾炀他们这两个客人,不然她也不会开店开到这么晚。

顾炀不想深究他人的生活,视线在四周完好的花之间转了一圈,落到了娇艳的玫瑰上。

明明是已经被用到恶俗的花,可顾炀就是突然想要送樊渊一束玫瑰。

麻烦帮我包一束玫瑰花,谢谢。

女人点头说好,泪水又落了下来,赶紧背过身一边抹眼泪一边包花束。

花束才包了一半,花店最里面的一扇小门被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恶男人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粉红色的小钱包。

女人看到了,立刻放下手里的玫瑰花跑过去抢:

你不能拿走!你拿走了孩子下个月的生活费怎么办?

男人轻易地按着女人的肩膀将她推开,混浊的眼珠子一转,看到了顾炀和樊渊。

呦,这么晚还有人来买花啊?你这生意挺不错啊。

顾炀眉头皱了一下,被樊渊拽着手臂拉到了身后。

男人把粉红色的小钱包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走到女人包了一半的玫瑰花束前随手拨弄了两下,伸手就把一朵最大的花冠给揪了下来。

本来摆好的造型立刻就被破坏了,女人更慌了,回头充满歉意的向顾炀和樊渊: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儿不、不,现在就给你们重新包一束吧。

女人说着去推搡男人的肩膀,小声哀求着:

你把钱包还我,你走吧,你别回来了,我们、我们离婚吧。

似乎是离婚的字眼刺激到了这个男人,他抬手抓着玫瑰花束就往女人脸上砸去。

女人吓得缩紧肩膀,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樊渊站在一边对这一切不感兴趣,甚至想拉着顾炀再换一家花店。

顾炀眉头越皱越紧,还是走上前挡住了男人高抬的手。

你敢下手,我就报警。

男人气笑了,转手就把花束往顾炀脸上甩去。

顾炀立刻往后躲,还是被玫瑰花的刺在脸上划伤了一小道红痕。

樊渊手心瞬间聚拢冰霜,被顾炀挡住,牵住了手。

在顾炀的手钻进樊渊的手心时,凝聚的冰霜立刻消失殆尽。

女人小声尖叫,开始不停向顾炀鞠躬道歉,腰一次又一次的弯到了九十度,手紧紧拽着男人的手臂。

你走吧,我不要钱包了,你赶紧走吧,求求你了。

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大摇大摆的要往外走。

走了没几步,突然发现脚底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

樊渊伸手掐着顾炀的下巴,盯着顾炀侧脸上一道细微的红痕看了许久,当着女人的面,低头轻轻亲在了那道伤口上。

伤口表层瞬间结了一层非常薄的冰霜,止住了血液。

疼吗?樊渊长眉微皱,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寒冷。

顾炀也不在乎被人看到,一头扎进樊渊怀里使劲蹭了蹭脑门,蹭得脑门的头发都起了静电。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的,因为你亲我了。

女人也没想到樊渊和顾炀是这种关系,神情也有些呆愣。

双脚一直没办法从地上抬起来的男人情绪可就不好了,这种奇怪的状态让他越来越暴躁,回头看到顾炀和樊渊的亲密,张口就大骂起来。

靠,晦气,大晚上的遇到两个小鸭子在这里恶心人!

这话语太过刺耳,女人像是突然爆发,冲着男人喊了起来:

你走啊!你快走啊!你别在这里了!算我求你了!

男人双脚更加用力的往起抬,却怎么也抬不动,如果他弯腰仔细看,就能发现脚底下布满一层寒霜。

臭娘们,你以为老子不想走啊,谁想待在你这晦气的地方!

樊渊抬手帮顾炀轻轻把额前蹭乱得碎发整理好,又低头亲了亲顾炀受伤的脸颊,突然走向那个男人。

顾炀唇角微抿,没有阻止。

他相信樊渊,相信樊渊哪怕在恶意镜子的影响下,也能控制住身体里奔涌的恶意,就像他能将曾经的两个狐狸性格吞噬一样。

樊渊本身是一个气势压迫的人,一双黑眸不带情绪看人时只让人觉得惧怕,更何况此时的樊渊心中的恶意被无限放大,除了顾炀,一切事物乃至于生命之于他都是尘埃,无足轻重。

一脸横肉的男人见樊渊一步步走来,本来充满嚣张的神情越来越奇怪,眼神里渐渐出现了一丝惊恐。

他能感觉到刺骨的凉气顺着无法抬起的脚底慢慢席卷上来,带着能够冻伤人的寒冷顺着小腿往上攀爬。

樊渊背对着顾炀和那个女人,深黑的瞳孔里似乎有冰晶一样的东西一闪而逝。

你、你是什么妖怪男人说出的话都开始带着寒气。

女人不知道男人正在经历着什么,以为他又要开口谩骂,恐吓她的客人,肩膀明明还害怕的紧缩,却准备上前去推搡男人,刚走几步,被顾炀抬手挡住了。

没事,不要管。

顾炀转头对女人微笑,指着被扔在地上已经不成样子的玫瑰花说:

能麻烦你再给我包一束玫瑰花吗?我想再买一束向日葵,可以吗?

瘦弱的女人诺诺点头,转手去给顾炀剪玫瑰花,手都是抖的,就怕身后的男人和樊渊发生什么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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