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炳胜开口,“你把烧火的木棍放炕边上。”
安一不知道他要这做什么。
安炳胜只说他要夜里打老鼠。
安一给放了,第二天去看安炳胜他已经在炕上没了气息。
在安一对他的大部分回忆都是对方醉酒后打他骂他数落他,对他不好,不是个好父亲,但他还是痛哭了一场。
拿出家里所有的钱,卖了家里一半的地,将安炳胜下葬。
而就在安炳胜去世的那天,村长家的两口人都进了医院,村长没抢救过来,村长媳妇洗了胃活了,但留了病根,听说吃饭都吃不好,不敢多吃。
是中午拉走的,说是中毒了,水缸里被下了老鼠药。
安一赶忙拉开家里的小木柜,原本放着老鼠药的地方果然没有了。
之后有人说半夜看见安炳胜颤颤巍巍偷溜进了村长家。
安炳胜死了,却拉上了村长一家。
之后当地的派出所上门,安炳胜死无对证。
而安一既不是凶手,也是不知情者,这件事他面临赔偿,但他没有责任。
家里没什么钱,村长家来要钱也只能挑安家能用的拿走,但都是些破破烂烂,安一把剩下的地赔给他们。
这件事发生后,村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安一。
生怕他哪天不正常了,也给他们下毒。
安一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安慰自己,之后开始帮别人家做工攒钱,他也成年了,出去就算是打工也有人要,他要赚钱出去。
之后没有半年,他就被带回了安家。
他没有将自己的过往告诉任何人,只说他过得还好,他不想回忆,之后他将养父母的骨灰带了回来,安置在一片极好的墓地,楚老师在他回去之前先一步离开,一切都没了牵挂,安一再也不想去看去想那座大山。
他抵触十八岁在山里的过往,想起来便止不住的干呕,发烧,有应激反应,那是他最黑暗的时光。
他再也不想想起来了,他来到大城市后一切都在他的努力下进行着,生活也越来越好。
然而偏偏就在他重新生活的时候。
那座大山又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眼前。
窒息,恶心,压迫着他的神经。
那个小偷出现了。
偷了他一次人生后,再一次出现想要再偷第二次。
他来城市后并没有找李守权,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是村长的那条人命和落了病根的村长妻子
算是李守权的报应,他每每这么开导着自己,但心中却也压抑,他也曾想算了,不是跟李守权算了,是放过他自己。
然而现在安一才知道,这世界上哪有算了这一说,只不是没再亲眼面对罢了。
等再次看见,什么排解也没了,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李守权在记者面前介绍着自己,“我叫安一。”
话落就瞧见了人群外,冷眼看着他的安一。
李守权双目瞪大。
安一猩红着眼睛,咬紧牙关,“你叫安一吗?”
明明周围吵杂,但李守权却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
“你不是叫李守权吗?”
第74章羞羞
那一声细微,如雷贯耳,李守权双眼像是被强迫按在了安一身上,无法看向别去,他面部肌肉抽搐,嘴里的话断成一半。
在他身前围着的媒体记者看着他慌神的表情,“安先生,请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李守权脖子僵硬,想转头都办不到,他没想到会有和安一见面的一天。
现在对方工作室正处抄袭丑闻,第一时间应该是如何解决舆论和去力争清白,或者联系他们工作室和赛方,要调查此事,本应慌乱不堪,不知东西,想要解释想要证明。
然而对方却赤裸裸的找了过来。
哪怕他现在周围有大批媒体和记者,对方过来只能更加制造对他们工作室不利的舆论和压力。
但安一还是来了。
怒气冲冲,一如当年,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踹翻在地。
李守权看着他,心里的慌乱像是参天藤蔓一样不断蔓延。
他心中告诉自己冷静,但那股心虚,那股偷了别人东西的心理压力还是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没关系,没关系的。
他身后已经有了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