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以前做事有分寸也没什么野心,这才被荣总管提携到了这里。
刘楚玉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淡淡道:“你说得是华愿儿?”
“正是。”
“华愿儿?这名字倒像个女人的名字。”拓跋平闻言在边上说道。
刘楚玉提了提嘴角:“太子不知道,这华愿儿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了,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她顿了顿看向那小太监:“你知道吗?”
那小太监一惊,再傻也听得出公主对华愿儿并没有什么好感。忙的跪地应承道:“奴才不知。”
“你叫什么名字?”刘楚玉问。
“荣总管赐名团子。”
“团子?”拓跋平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冯皇后养了一只肥硕的花猫也被叫做团子。”他扫了一眼团子,干瘦干瘦的。“你哪里像团子。”
“……是,奴才哪敢跟皇后娘娘手里的宠物相提并论。”
拓跋平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隔了好一会儿,他语气已然冷厉许多:“皇上到底何时回来?”
“皇上的心思,奴才不知。”
“太子这么心急是有什么缘故?”刘楚玉突然问道,拓跋平心中猛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还没说话就听邓琬的声音传来:“微臣参见公主,平太子。”
“真巧,邓相也来找皇上。”刘楚玉看到邓琬,心中冷笑。他还是来了。
“是啊,微臣有些关于宫中秋猎的事宜要跟皇上商量一下。”邓琬拉了拉衣袖,说道。而后看着拓跋平:“方才无意听闻平太子说着急什么的,不知是何事?”
“也没什么急不急的。”拓跋平淡淡回答:“不过是来向皇上辞行罢了。”
“哦?”邓琬看似惊讶道:“平太子从大婚之日到今日这才几日,这么快?按照规矩也可多留两日。我南宋的风光,平太子还没有观赏吧。”
拓跋平笑了笑,面色微微变了变:“丞相不知,我北魏是最重规矩的尤其是父皇和冯皇后,明日已经是最后一日。不可坏了规矩。若是晚了一日回去,只怕父皇母后要责骂我了。”
“太子的意思是南宋不看重规矩?”刘楚玉在边上冷不丁说了一句。
邓琬笑了笑:“是啊,平太子,我南宋也是礼仪之邦,既然明日还有一日,太子也不需要这么着急。”
拓跋平恨不得起身对着这二人破口大骂,难怪刘楚玉在府里的时候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竟然和邓琬联手想要留住他,想到这里,拓跋平心里对此刻远在千里的北魏又多了一丝的担忧。刘楚玉这么费尽心思地留着自己,只怕北魏冯皇后已经收到她的信函知道自己看到了她给刘楚玉的那些信了。
现在只盼着楼大人能坚持到自己回北魏。
但其实拓跋平这一切担心都是自己臆想的,他不知道刘楚玉根本没有联系冯皇后,她要做的不是废掉他这个太子这么简单。好不容易帮着他当了太子,哪里会这么容易的废了他?
“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吧。”拓跋平淡淡道。
“怎么?公主和平太子等了许久了么?皇上呢?怎么不去通知皇上?”
团子闻言弯腰恭敬回答:“回丞相话,皇上去御花园了,公主说不必去通传。”
邓琬看了一眼刘楚玉,这山阴公主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竟然愿意耐着性子等这么久?“公主真是体恤皇上,皇上今日国事繁忙,大概是要散散心。”邓琬不自觉露出一副自傲的模样。
“邓相的话让本宫想到小时候了。”
“哦?公主可否说来听听。”
刘楚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下次有机会本宫当着你和皇上的面说才有趣,毕竟是小时候本宫与皇上之间的事,当事人在说起来才有意思。”
邓琬不疑有他,点点头:“也好。”
大概半柱香之后,刘子勋才带着新晋的怡妃,也就是林思颐缓缓朝着御书房走来。刘子勋看着刘楚玉、拓跋平、邓琬三人一同出现在门口,只觉得刚刚才轻松了的身心顿时又变得负重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们三人都来了?”
三人给刘子勋行了礼,刘子勋面色不善的让他们进了御书房,至于林思颐也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同样的带进了御书房。
“这就是皇上新心上人,怡妃娘娘吧?”拓跋平淡笑着示好。
身边的林思颐笑着对拓跋平点了点头,她的视线却不自主落在刘楚玉的身上,那日刘楚玉给她的侮辱她还记在心里呢。但是父亲让她多与刘楚玉亲近,所以尽管刘楚玉看不起自己,她还是要尽可能同她打好关系,现在她是皇上的宠妃,她就不信刘楚玉真的半分脸面都不给她。
刘子勋‘嗯’了一声:“不知道太子是为了何事?还是你与王姐所为一事?”
不等拓跋平说完,刘楚玉先行开口道:“平太子打算即日回北魏因为进宫向皇上辞行,而本宫是为了日前那缸汤药特意前来感谢皇上。”
刘子勋突闻汤药一事,面色微微顿了顿,笑了笑:“王姐这是哪里话。平太子这就要走?”
“平太子你瞧,皇上也觉得太早了。”邓琬说道:“皇上,微臣今日来是为了原先定好的三日后的秋猎一事。微臣看,平太子不如留到秋猎过后,南宋的秋猎可是刺激好玩的很,你一定会喜欢的。”
拓跋平勉强笑:“皇上,按规矩明日就是最后一日,我也该启程回去了,想来父皇母后也已经在惦记。”
刘子勋并不知道拓跋平走与不走有什么关系,他却是想着若是拓跋平走哪刘楚玉必然也会跟着离开。正当他想要点头的时候,邓琬看出了刘子勋的意思,连忙说道:“皇上,这是您登基后的第一次秋猎,若是有平太子在,两国一同狩猎,这番佳话必然让百姓宽心。再说了,若是北魏帝和冯皇后知晓平太子是因为此事留下来的,也不会多说什么,也不过是多了这三五日的事情。公主,您说呢?”说完,他看向刘楚玉。看的出来刘楚玉与他一样并不想让拓跋平这么快离开北魏。
但邓琬是以为刘楚玉不愿意去北魏这才拖延时间,才会让褚渊来给自己通风报信。而邓琬之所以要留下拓跋平则是觉得拓跋平突然这么着急要走必然是北魏除了什么问题。他还需要时间查明到底是什么问题,因此他暂时还不能让拓跋平这么离开。
刘楚玉听闻邓琬的话,点点头:“本宫觉得邓相此言有理,说起来本宫本应该随太子一同离开,但这几日本宫身子不适,原本想着让太子先回去也好,现在看来,平太子若是留下来参加完秋猎在离开到也可也。说不上那时候本宫身体好了,也能一道回北魏呢。皇上,你说是不是?”
刘子勋想了想,多留几日稍留几日对他来说没什么大问题,再说了,到时候刘楚玉走了他也就只有一个邓琬需要操心了。
“王姐说的对,那平太子不如留下来,一同国王秋猎再走吧。我南宋的秋猎可是热闹的很,你一定能会喜欢的。”
说到这里,拓跋平觉得自己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了,若是再坚持下去,只怕邓琬和刘子勋也要看出什么苗头了。“如此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楚玉:“本宫也无其他事了,看邓相合皇上还有事情要商量,就先走了。”
“那我也先走了。”
刘子勋点点头,看了一眼邓琬,然后对着身后的林思颐说道:“爱妃,朕与丞相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林思颐福了福身,柔柔的说了一声:“那臣妾可否去找公主说说话?”
刘子勋闻言疑惑的看了一眼林思颐:“找她做什么?你们应该也不熟。”他还没看过刘楚玉和宫里哪个嫔妃关系好过呢。
“也没什么,臣妾也不过是有些女儿家的心思想问问公主,就是……”她低下头悄悄跟刘子勋说了什么,刘子勋笑了笑:“哎,你们女子啊……那你便去吧,不过,王姐脾性不好,你自己注意些。”
“多谢皇上恩准,臣妾告退。”说完对着邓琬友好的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皇上也不怕您这爱妃吃了公主的亏?”
“她吃了亏自然就不会想去接近王姐了。”刘子勋淡淡说道。“为何留下他?你可知道他若走,王姐必然也是要跟着离开的。”
邓琬点头:“臣知道皇上想让公主离开,但是您觉得公主会甘心离开吗?您今日也看到,公主根本不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走。而且平太子好似离开是有什么目的,臣猜测北魏必然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平太子不会这么着急离开。”
“北魏会出什么事?”这些国家里只有他南宋和北魏两家之大,谁还敢打北魏的注意。
“微臣是说北魏内部,但现在具体的事微臣还没有查清楚。若是对我们有利的,那么这些被北魏压了一截的日子也许就会过去了,所以微臣才会留下平太子。”
殿外,林思颐不近不远的跟着刘楚玉和拓跋平二人,只见前面的二人突然定住了步子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能看出来那平太子似乎很不高兴,而刘楚玉则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非常冷淡。
还以为拓跋平千里而来求取刘楚玉是因为爱慕,没想到这新婚夫妇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微妙。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万哟~爱爱爱不完。
第89章袁小公子
拓跋平离去,刘楚玉转身朝着御水池的方向走了去,林思颐也随即跟了过去。身边的婢女名唤兰心,她在宫中多年,从刘子业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在宫里了,因为对宫里的事还有刘楚玉的许多事都比较熟悉,更知道刘楚玉的脾性……
“娘娘,公主的性子阴晴不定,您还是小心些吧。”想当年前朝皇帝的妃子得罪了刘楚玉,那妃子那还是皇上最喜欢的妃嫔,而且还是某位大臣的长女,山阴公主连眼皮也没有抬就将那妃子处决了。事后,皇上问及缘由对山阴公主连基本的斥责都没有,反而呵斥那大臣教女无方,那大臣也因为怒急攻心染了重病,没多久就死了。
那些日子,皇上肆无忌惮的偏宠着山阴公主,宫里人几乎闻楚玉而色变。
林思颐听了兰心说的事心里对刘楚玉多了几丝好奇,刘楚玉的很多事她都是后来听府外的人说起的,因为父亲严格因此从来不允许家里人谈及这些,尤其刘楚玉的风流史较多,因此从前她对刘楚玉的认知除了她漂亮受宠喜欢男人外,并不多。
直到那日进宫与刘楚玉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她才知道女子活到刘楚玉这个份上当真不算白活了。她自问爆肚诗书,却从未见过如此特立独行的人。
林思颐哪儿能不知道刘楚玉的脾性?那日她也是吃过亏的人,原本她也不想去招惹刘楚玉,但是一来父亲让她接触刘楚玉必然事出有因,二来当今皇帝毕竟不是前朝的皇帝,现在她是宠妃,刘楚玉就算再狂妄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不过现在说起来,那日她去找刘楚玉的时候,刘楚玉其实也没为难她,而且说起来这个妃位一还有刘楚玉一半的功劳。
“你再多说一些山阴公主的事给本宫听听。”
兰心想了想:“奴婢在后宫见的多一些,那还是前朝的事情,奴婢当时伺候的是羊淑妃,与羊淑妃对立的是皇上同样宠爱的林妃,那时候林妃有个妹妹也进了宫,是得了皇上应允说是陪同林妃。这林小姐长的如花似玉,但性情却异常泼辣,宫里许多宫女都被她欺负过。奴婢也不另外……有一次,在御水池边上林小姐就与山阴公主碰到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这林小姐见过公主或是再聪明一些便不会与公主起了冲突。”
林思颐远远的跟在刘楚玉身后,但看起来并不像跟着,主仆二人说这话,走在花香四溢的石道上。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林小姐因不知公主身份扬言要公主道歉还抬出了家姐林妃的名讳。”
林思颐闻言笑了笑:“还有这般愚钝之人?然后呢?”她示意兰心继续。
兰心点点头:“然后您也能猜到了,还是林妃亲自来保下了林小姐。后来林妃没多久也……”她的声音压得低了许多:“宫中很多人都说这都是林小姐和林妃惹恼公主的原因。”
“那你说本宫若是惹恼了她是不是下场也会同那林妃一眼?”林思颐顿住脚步眼睛却始终盯着远处刘楚玉的倩影。
兰心福了福身,低头惶恐道:“奴婢不敢胡说。”
“好了,本宫不过随口一说,你是个好的,亏得你跟本宫说这些。让本宫想到,其实不必与山阴公主正面冲突。”刘楚玉不待见她,她何必去找这个不快。想要接近刘楚玉还有其他的办法,她想唱白脸,找个人唱红脸不就行了?
“娘娘不去了?”兰心见林思颐转过身,问道。
“不去了,咱们去门口等皇上吧。”说完抬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远处,墨染缓缓收回看向林思颐背影的视线,对着前边的刘楚玉恭敬道:“公主,那怡妃没有跟来。”
“唔。”
“怡妃的父亲林太傅是邓相的人,怡妃接近公主会不会……”
刘楚玉看着远处的二人顿住脚步,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接墨染的话,淡淡道:“真是痴心。”
墨染顺着刘楚玉的视线望去,震惊的看着扑在明祁玉身上又被瞬间推开的……拓跋莞。这可是在宫里啊,这拓跋莞是失心疯了么?
“公主,这,这,”很明显墨染也不懂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是如何产生的。
“你去边上看看有没有别的人。”拓跋莞自己要送死没关系,明祁玉可不能给她陪葬。
墨染了然:“是。”
明祁玉推开拓跋莞,眼中除了冷淡甚至一闪而逝的厌恶之外,再无其他。他拂了拂衣袖,语气里难掩的嘲讽:“莞妃娘娘可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拓跋莞内心几乎疯狂,她双眼通红含泪,面色煞白,看得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一定是疯了,可是祁玉哥哥,我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七哥要走了,我在南宋在这宫里,再也没有亲人。我唯一剩下的念想就是你。”
拓跋莞闭了闭眼,滚烫的泪珠顺着姣好的面容缓缓落下,方才她收到了七哥让人给她送来的信函,说是没有找到刘楚玉的把柄,而且他自己也有了危机需要马上回北魏,而且刘楚玉不会去北魏,七哥还说这一切都是刘楚玉和祁玉搞的鬼。七哥要走了,她在南宋在无依靠,刘子勋不会待她好,这宫里没有人会待她好,刘楚玉还在……她就算想杀她,根本无人能帮她。
她实在心力交瘁在彩蝶的劝解下从宫里出来走走,没想到刚到御水池便见到了边上的那个日思夜想,做梦都想占为己有的男人。
一时间,她心中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倾泻出来。她忍不住要见他,忍不住要告诉他自己心中所想,哪怕这些话她早已经说过千遍万遍。
彩蝶拦不住她只能让她将人带到隐蔽些的地方去。
但没想到拓跋莞选的那处地方正巧有一条小路,是到御水池的路线,寻常的妃嫔当然不会走这里,但刘楚玉从小生长在宫中,因此走这条路并不稀奇。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