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男人，没了这个还有下个啊，反正外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项无形资本。”

……

两人一同八卦着，但显然想法不一样，渐渐的就有些话不投机，只余下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隔间里的田乐乐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遇到这种偶像剧中的经典场景，而且，还是作为被讨论的主角存在。

出去？好让她们知道她这个正主正在旁边。

脑子里幻想了一遍她们窘迫、尴尬的表情，可现实里又迟疑了。大家同处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爽了一时但后续还是要接触的。

犹豫着犹豫着，外面的声响渐渐消散，又隔了一会后，田乐乐悠悠地出来。对着水龙头上方的镜子，认真打量着里面的人。

不知不觉，是好看了许多！

白，是因为美白丸；瘦，是因为灵果排除了身体里残留有害物质。

许是清楚自己不是打针出来的效果，田乐乐没想象中被说小话后该有的气愤。只被提及那段中断的感情，心绪才有一丝波动。

不过整体还算清明，过去的终究是过去的，人还是向前看，现在、未来又哪个不比过去重要。

回到办公室时，田乐乐视线在斜对面的黄婷玉身上停留了几秒，对方似有所觉，抬起头：“我脸上有东西吗，你看着我干啥？”

话落，田乐乐感觉到办公室有一瞬间的静谧，隐隐约约的视线从四周飘来。

田乐乐不明白对方如何做到背后传人闲话还能如此的坦然，只眼梢垂下道，“你嘴巴上多了个东西。”

“哪里？”黄婷玉对自身形象很在意，闻言一边问着一边用手扫向嘴唇。

“没了，已经被你抹掉了，”佯装认真看了一眼，田乐乐面不改色道。

看着黄婷玉还摸出镜子左照右照，田乐乐低下头，在心里不厚道地笑了笑。

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又在健身房里滞留一个小时，田乐乐才回到家中。

接下来的时间，若是以往，她肯定靠着刷刷剧、看看小说，很轻松地打发。可自从加了红包群，田乐乐已经习惯睡前这段时间捧着书度过。

她最近在看《艺术的故事》，英国E.H贡布里希所著。

主要叙述了从最早的洞窑绘画到当今的实验艺术发展历程，阐明了艺术史是各种传统不断迂回、不断改变的历史，每一件作品在这历史中都既能回顾过去又能导向未来。

据网友们推荐，这是有关艺术的书籍中最著名、最流行的作品之一，可以提升阅读者的艺术修养和鉴赏品味。

个中真与否，田乐乐初初体验，还不能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唯一能发表意见的就是，这本书真厚，也真难以引起她的兴趣。

硬着头皮，田乐乐翻到书签处，准备继续看下去。

没看一会，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田乐乐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经常刷小视频的APP——主页含有直播选项，是现行市场上同类APP中流量大、受众广的巨头之一。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田乐乐想开一个有关于阅读的直播。

她还记得红包群基础属性中的‘魅力’一项和知名度、粉丝量有关。上上下下细数自己一边，除了开直播这个切入点，田乐乐想不出任何其他途径能让自己出名、有粉丝。

行随心动，田乐乐当下就忙着注册，开启了自己的直播之旅。

设备很简单，一部不新不旧的手机和一个买来就一直落灰的固定支架。调节好手机镜头，锁上房门，田乐乐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腰背，开始直播。

所谓的直播，也即小声阅读书本。偶尔遇到疑惑处会停下，皱着眉思考或对着没有人观看的屏幕互动（自言自语）。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看着数据为零的直播间，田乐乐也不气馁。万事开头难，比起一些有名气加持、有噱头吸引视线的直播间，她这个算是另类的。

而且，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比起平时一个人阅读，今天的效率明显更高些，吸收也更好些。

躺在床上，临睡前，田乐乐习惯性地又看了眼红包群，现在，她的基础属性变成：

形象：22

内涵：25

魅力：0

情感：0

可用女神值：16

心情美美的，一天的疲惫在看到这时悉数消散。又翻了翻主界面，没发现什么可感兴趣的红包，想想，田乐乐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第10章疫情

作者有话要说：疫情这一块，取材于现实，但又不同于现实，大家不要对照到现实哈。

看着别的网红成名史，总觉得很轻松，似乎一下子就被大家认识、熟悉。可轮到自己了，田乐乐才发现这一行真的、真的很不容易。

连续直播了小半个月，粉丝量还是个位数，每次观看人数不过百。刷礼物啥的更是做梦，连问动动手指的留言都少得可怜。

偶尔，田乐乐都自暴自弃地想着是不是该搞搞噱头。比如，穿着大胆性感点、说话嗲声嗲气些，再不济出出血搞抽奖送礼物这一招。

不过种种皆是天马行空的想法而已，真让田乐乐做，她暂时还是做不到的。

所幸，失望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也就不在意了。反正，多读书也不仅仅是为了直播，更多还是提升自己，提高基础属性。

时间一天天过，可用女神值也一天天积累。

虽自加入红包群来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可今时今日的田乐乐再回想当初的自己，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一切转变仿佛在做梦。

对于她，或者说大部分女孩子而言，外貌真的很重要，它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你自信如否。而自信，又关系着一个人的精神面貌，以及为人处世的态度。

天气渐渐转冷，被窝越来越让人眷念。

等田乐乐难舍难分地和被窝告完别，已经眼看着要上班迟到。匆忙接过田母准备好的早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时不时地瞄着时间。

田母见不得田乐乐这样子，忍不住唠叨着，“让你早起几分钟非不听，每天这么鸡飞狗跳的有意思吗你？”

“哎，妈你别说了，我明天提前，提前行吗？”

明天复明天，田乐乐这保证没有百次也有八十次了。田母教书育人的心态激出来，正准备上纲上线地摆道理，那边田乐乐已经吃完，正冲到玄关，准备换鞋走人。

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打断，田母重心转移，只来得及交代，“口罩，记得带口罩啊。”

田父田母都是高中老师，为了不和年轻的学生形成思想代沟，对网上的事特别关注。有明星八卦，也有时事要点，尽量让心态年轻化，和学生对话时能什么话题都说上边，也捎带勾起学生的兴趣。

最近，就有小道消息传十几年前那场可怕的、能传染人的肺炎病毒再度袭来。

新闻传播范围很小，甚至很快就被其他娱乐性高的报道压了下去。

可田母经历过当年的事，也记得那种人心惶惶、提心吊胆的感觉。故而哪怕新闻没被官方认证，也极为认真积极地对待。

口罩、消毒水、医用酒精、甚至白醋都秉持着宁可浪费也绝不短缺的心态，准备了很多。

相比田父、田母的谨慎以待，田乐乐则和大多数人一样没太放在心上。这要真有什么大型传染病，国家机器肯定第一时间做出紧急反应，哪像现在这般平静无波。

不过，为了避免唠叨，田乐乐还是听话地戴着口罩上班。

到公司时，发现除了她还有零星其他人也带着口罩。见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个，田乐乐便没阳奉阴违，一整天都乖乖的戴着。

直到渐渐习惯了口罩，口罩也成为日常上下班的必备品之一时，田乐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办公室里大部分人都戴上了口罩。而此时，朋友圈里也出现了不少发热生病的动态。

彼时，田乐乐还没太放在心上，她在激动地谋划着接下来的春节假要怎么度过。同学生时代期盼着寒暑假般，田乐乐现在连工作的心思都浅了，更遑论其他。

然而，没等假日正式来临，网上突然爆发出大量的关于新型病毒、肺炎的新闻。

田乐乐有些懵，之前的传闻不是被压下去了吗，听说还有几个人因此涉嫌造谣而被公安机关邀请喝茶的，怎么现在越传越广了。

虽然有官方传媒表示此次病情暂无证据显示具有传染性，但相同病例人数的增加却是不争的事实。一时之间大街小巷人心惶惶，田母更是抓紧时间又准备了一批物资。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延续到2月5日达到顶峰，此时，政府下达了即将封城的通知，而距离春节法定假期还有两天。

消息传开时，田母第一时间要求田乐乐请假，在家呆着。

事关自身安危，田乐乐也没矫情，当下就向领导请了假。

作为疫情首发地，之后的日子，用‘熬’字形容最为妥帖。每天睁眼、闭眼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疫情状况。时间，第一次变得格外的漫长。

一家三口除了出门倒垃圾，几乎全天宅在家里进行隔离。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感觉还行。可时间久了，一直被禁锢在一小方天地内，人就渐渐受不住，开始渴望外面的空气、外面的世界。

微博热搜、头条新闻被刷了一遍又一遍，许多内容都重复得眼熟了，可还是控制不住想刷的欲望。心情低迷，以前热衷的影视剧、小说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追的兴趣，整个人随着疫情及相关报道一上一下。

然就在这全民应该心系一处的危难时刻，网上却断断续续爆出各种五花八门的□□。

黑心商家大幅度提升物价！

××会截留捐赠物资、胡乱分配，导致定点疫情医院医用物资严重不足！

内部贪污严重，领导家属朋友圈内高价售卖口罩！

……

对比医护人员的疲惫身影，这些被曝光的吃人血馒头的报道让田乐乐气得眼睛发红，可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作为一个普通人，她太渺小了，渺小得无足轻重。

这日，田乐乐如同往常一般刷微博。

看到不知哪来的爆料，说他们这儿医院死了很多病患，尸体没人处理，直接停放在走道里。

这种哗众取宠的料，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是鬼扯的，可偏偏下面一堆网友煞有其事地评论着，更有一些不嫌事大的自称本城人言论所在的超市米粮肉菜已经全部被哄抢光。

医院，田乐乐没去过，不好发表意见，但超市，她昨天还去了一趟。虽然菜的种类大量减少，品相也没以往新鲜，但并没断货，尚能满足简单的日常所需。

田乐乐不懂这些人心里是怎么的想的，便是真的，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散布这个，适合吗？

突然的，田乐乐心中有一股冲动——她想向其他省市所有关心他们的人展现真正的一面。

第11章丢脸

一早，田乐乐就武装好，带着手机、自拍杆在田父、田母担忧的目光中出了门。

外面一片清冷，透着荒凉，丝毫看不出以往的热闹、繁荣。

因为没有提前打招呼，直播间观看人数为零，田乐乐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对着屏幕道，“大家好，我是主播甜甜，现在，我带你们看看疫情下真实的平城是什么样子。”

从小区出发，田乐乐沿着人行道没有目的的步行。

公家、地铁等公共交通工具已经暂时停运，私家车也限制出行。田乐乐一路走来，除了零星的几个人，整个城市仿佛一座空城般寂寥。

路边的铺面九成九暂停营业，田乐乐走了好一会，才到达附近的一家连锁超市。

“我现在所在的是××路的××超市，接下来，我带大家看看超市是怎样的，”将镜头切换过来，田乐乐一边正对着屏幕一边说道。

也是这时，她发现不知何时直播间竟涌来大量的观众，留言一条接着一条冒出，时不时还有礼物、鲜花跟着飘过。

热闹来得太突然，田乐乐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直播间没错。

“靠，播主也太拼了吧，竟然给我们直播平城现状。”

“预测此直播即将大火，火钳留名！”

“美美主播，撒花撒花，所有的鲜花都给你。”

“人生第一次看到无人下的平城，播主牛B。”

“甜甜注意安全啊，口罩有多余的，最好戴两个，双层防护，安全最重要。”

“播主、播主，请注意下这里，我也是平城人，等会能不能麻烦你帮看一下药店有没有口罩卖啊？家里口罩都用光了，这几天都是用重复的。”

……

互动的留言一条接着一条，有许多田乐乐甚至没来得及看就被下面的顶上去。

挑了些有意义的留言依次回复，田乐乐一边任由工作人员检测体温，一边进入超市。

疫情期的超市人流量骤减，冷冷清清的，不过对比外面的空荡荡，又多了些烟火气。田乐乐举着手机，带领屏幕外的观众一片区域一片区域地参观。

其中食品区聚集的人最多，相当于整个人流量的七八成，田乐乐也应观众要求，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

一圈走下来，能看到蔬菜类的供给还算正常，能满足基本所需；肉类则有些富余，似乎大家都有些介意肉制品；大米等五谷杂粮需求的人也很多，都直接五斤、十斤地起称。

不过整体看下来，并没有网上说的那么严重，什么物资不够啦，集体哄抢啦，田乐乐并没看到。

瞄了眼屏幕，果然，上面跳出一条条咒骂造谣者的留言。

“吃人血馒头香吗，真搞不懂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造谣者死全家，哦不，祝造谣者被感染，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gu903();“上面偏激了吧，播主只走了一家超市，能代表所有的吗？或许人家说的另一个超市就是那样的场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