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怨鬼找我轮回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4(1 / 2)

“利用什么?我明明是发掘你的才能。”男人眼神忽冷,锐利似针扎,“可你呢?去年他们找你探问存命人,你居然糊弄我?”

黄姗被拧得青紫,疼痛间,她想起钟冉暗藏故事的脸。她曾安慰钟冉,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她不追问,因为她的秘密,比钟冉更让人避之不及。

黄姗冷笑:“你拼了命找存命人,不就是怕到了期限交不出鬼胎吗?”

男人身形微僵,黄姗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跟了你七年,你那点经历,我早摸干净了。”

“你觉得你在威胁我?”

黄姗扬起下巴:“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建议,你可别逼太紧。”

男人松了手,想起黄姗憎人的表情,不禁嫌恶地揩揩手指:“我不逼你,只是让你做点事。”

“你说。”

男人并未顺势回答,而是慢吞吞从烟盒抖出香烟,烟圈吐在封闭后座,闻得黄姗咽喉干痒。

男人靠烟舒缓了心情:“卫舜认识吧?我想让你去一趟北京。”

黄姗每个字都吐得咬牙切齿:“我不想再帮你害人。”

男人脖子伸长,凑她面前喷出烟味,黄姗愤怒的脸庞霎时模糊:“由不得你。”他的手在黄姗膝盖揉搓,“记得这腿是怎么弄的吗?”

黄姗呼吸急促。

她当然记得,是她挑唆平措,尔后又爱上朱浩,为了彻底撇清嫌疑,她自己拿枪,对膝盖扣了扳机。

男人挑眉:“平措已经死了,你老公挺高兴的吧?你觉得,他若知道那次是你搅弄风云,会不会一样高兴?”

黄姗屏住呼吸,拳头握得发抖,但很快,她松懈了力气:“你想要我做什么?”

黄姗回来时,大朱已经穿外套准备出门,见她神情奇怪,不禁上前询问:“怎么了?你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正要去找你。”

黄姗摇头:“我没事,就是接了通电话。”

大朱研判她:“…坏消息?”

黄姗又否认:“不是,你记得我以前做翻译的公司吧?我有同事在做项业务,正巧接洽的客户是我接待过的,就想找我这个轻车熟路的去帮忙。”

大朱犹豫几秒,两手一拍:“好事啊!你成天闷这儿也不是事,正好最近旅游淡季,你回去和同事叙个旧,左右也不耽搁。”

黄姗憋住泪意:“我就是…舍不得你。”

大朱两颊泛红,忍不住摸摸头顶:“你…咳咳,老夫老妻的,没必要哈。”

说完他还是上前,哄小孩似的抱她拍拍后背:“嗐,我寻思我魅力还挺大,居然把我老婆迷成了跟屁虫。”

他轻吻鬓角,“去吧去吧,没事,回来咱继续为二胎政策做贡献。”

黄姗屈指抵他腹部:“不害臊。”

大朱撅嘴,狠狠在她额头盖章:“咱上楼睡觉去吧,今晚我兴致特好!”

说完他就给黄姗来了个打横抱,黄姗搂他脖子埋进臂弯,偷偷哽咽起来。

第118章118隐匿(二)

卫舜许久没试过被这样辖制,每段区域都在保镖目光内。他陷入轿车软凳,皮革被空调闷出汗臭,像被人塞进蒸热的养殖场,他魂魄状态尚且不稳,此时只觉恶心又晕眩。

手刚搭上开窗按钮,卫巍松出声制止:“开窗干嘛?”

卫舜的手停在按钮旁:“透气,车里太闷。”

卫巍松稀疏的睫毛上下微抖,目光静止片刻,他说:“开个小缝就好。”

卫舜心有疑问,手也不再动作,转而环抱胳膊:“爸,有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卫巍松皱了眉头,视线沉沉扫来,是那种饱含凶煞却不露危刃的杀手,只边袖亮出机锋,卫舜被带着呼吸凝重,手指摁在车壁,渐渐加深了力气。

爷俩一前一后上了电梯,期间卫巍松一言不发,卫舜觉得自己像考砸的小孩,明明不怕打不怕骂,却在面临危险前,下意识僵硬身躯。

进门后,卫舜探看周围,廖阿姨和臻臻都不在,只有保姆在熨西装。卫舜问:“臻臻呢?”保姆缓下手中活计:“臻臻放寒假呢,夫人带着回山西娘家了。”

卫舜心道,不会这么巧,要么他爸故意支开,要么他爸是瞅准时机带他回来。

卫舜跟卫巍松进了书房,天色将昏,棕红雕花的大门一关,整间屋子便切断光源,落地窗早被厚实布帘掩盖干净。

卫巍松摁下台灯开关,灯是五年前新换的,复古式铜骨灯,铜雕凤凰从底座延伸,顶接磨砂琉璃垂花,灯泡如蕊,坠在垂花中心,护眼黄光朦胧照亮。

卫巍松就坐在灯旁,旋转座椅纹丝不动,只有指尖敲于扶手:“你这几年,去了西南?”

卫舜觉得笔挺站着有些像听训学生,遂搬了高凳与他平视而坐:“这些廖阿姨早该跟你说了吧?”

卫巍松胳膊支撑脑袋:“嗯,你这次遇到的事我也知道,在日喀则是吗?”

卫舜并不奇怪:“是。”

提起这个地名,卫巍松显得坐立难安,时不时换手屈肘,上身忽直忽弯,座椅轴承偶有响动。

他半张脸被灯光照得五官模糊,抬眸时,眼珠像突出画布的墨点:“记得我年轻在边防部队待过吧?”

卫舜自然记得,除了出门在外,卫巍松磕掉的门牙总对他豁风。

卫巍松摘了假门牙:“我以前就是呆在日喀则。”

卫舜张了张嘴:“这我倒没听说过。”

假牙收入储存盒,卫巍松“哐”地合紧:“卫舜,你不知道你面对的什么人吗?”他轻推金属盒,“从前你在家胡闹就算了,西南那块,我不希望你再接触。”

卫舜终于明白了:“爸,你是说,你对那些人有了解?”

探究心一来,卫舜身体本能前倾,眼睛也微微睁大。卫巍松下巴颌高扬,眯眼凝视他:“不了解。”

这显然不是真话,卫舜追问:“你到底为什么这样谨慎?他们能有什么?”

卫巍松起身去门口:“这段时间你留北京…”

“爸…”

卫巍松陡然转身,手指隔空点他,疾言厉色:“我告诉你,你害自己就算了,别害别人!”

卫舜愣神:“爸?”

这是当爹该说出口的话吗?什么叫害自己别害别人?

不等卫舜再次发问,卫巍松急急走出书房,连风声都不留,便带紧了房门。

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k字头南下火车,钟冉用力推合厕所门,然后落下铁栓。

她双手支撑盥洗盆边沿,试图稳住晃荡身形,眼睛则死死盯着镜子,目光微露狠意。

钟冉喘气平息,缓缓掏出手机,自虐式将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妻子刘丽华,于2018年1月18日10时37分,因病抢救无效离世,兹定于2018年1月22日9时在家中出殡,望生前亲朋好友,相互转告,际时参加。

特此哀告

夫钟义

2018年1月20日]

耳边响起卫舜的话──“千万别上当,不一定是她,怕是做笼子等你钻呢…”

钟冉拿凉水扑脸,随后狠狠捋下湿意,睫毛还挂着水珠。她又抹了把脸,袖口静止眼前,呼吸沉重半晌后,她垂了胳膊。

钟义的号码在屏幕停留,钟冉拨通电话,听着嘟嘟声转为呼吸音,她指甲抠上墙面:“喂?”

“喂?冉冉啊?”

“是我。”

那端沉默一段,以略带悲痛的语气:“你婶婶的讣告,你看到了?”

钟冉一时没说话,双方心知肚明,但都不点破,这是成年人的智慧,也是成年人的险恶。

“冉…”

“叔叔。”钟冉打断他,“不用忙着定位,我告诉你,我马上就回成都了。”

钟义鼻息渐渐绵长:“钟冉,我还当你是我侄女,所以你最好回来好好合作。”

钟冉问他:“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记得小时候,我爸虽然总说你不务正业,爱出去野,但我从不觉得你是坏人。”

钟义笑了:“冉冉,叔叔我别的教不了你,但有句话你必须记清,没人会跟利益过不去,他们是,我也是。”

“是他们找到我父亲的踪迹,顺藤摸瓜找上.你,才有了这个局面吗?”

“……”

“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谁是我认识又没认清的?”

钟义一时无言,直到钟冉攥紧五指,他才说:“冉冉,追究过去没有意义。存命人也不是长久活着,不如为他们做点贡献,余下日子,还能享受点利益。”

“享受?像周子强那样享受吗?”钟冉冷笑,“虽然我不知你们拼命找存命人干嘛,但是这种享受,绝不是我承担得起的。”

“你要拒绝?”

“我绝不接受。”钟冉仰望头顶,视线随火车晃荡,“我告诉你,我不怕死,我是鬼门关的常客,但你怕。”

她嗤笑,“人一旦起贪恋,这些带不去坟墓的东西,就成了怕死的开端。”

钟冉深吸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就悬在我手里。”

她掐断了电话,从兜里翻出那把双头匕首。匕首一端白骨削成,另一端被她开锋磨利,薄如纸片的刃口折射冷光。

“列车前方到达,郑州东站,要下车…”

钟冉收起匕首,打开厕所门,外头等着的乘务员微笑到:“旅客您好,列车停靠期间应关闭厕所,希望您下次…”

钟径直掠过,行李留在车厢,只身踏出车门。检票的列车员喊她:“诶诶诶!车只停八分钟!别误了点!”

钟冉戴上兜帽,趁夜色掩映,头也不回地往出口去。

她出站台而不出车站,穿墙越轨去高铁月台,那里挤满游客,几个放假大学生正推箱往人堆走,钟冉紧跟他们。

很快,流线型车体鸣笛声响,熟练地停在月台。

钟冉踏上了南下高铁。

钟义听忙音许久,陡然回头:“徐寅三,我尊称你老大,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徐寅三还穿着深蓝套装,真皮沙发坐得无比舒坦,烟在指间来回把玩:“你怕了?”

钟义还年长几岁,对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如何都难服,语气也带了点怨怼:“我老婆是你们弄死的,跟我可没什么直接关系。”

徐寅三视线挪离烟卷,眼皮微上掀:“钟义,你问心无愧?不是你亲手交给我们的吗?”

钟义与他对视,嘴角下扯,眉心褶皱渐深:“徐寅三,你活得没点人样,虽然我心狠,你心更狠,下.身麻木上身阴毒,情感在你这里,比粮食还容易糟践。”

徐寅三重复问题:“你怕了?”

钟义偏头,深呼深吸,末了回到:“她可她娘的是存命人!根本不是寻常武器能防的!”

徐寅三微笑盯他,钟义努力平息怨念,话题一变:“你愿意放走的那女人,对她也没半天情分吗?”

徐寅三眼神尖利:“谁告诉你的?”

钟义懒散后靠:“大家都知道,她是你养最久的金丝雀,你去西南,还能找谁?”

徐寅三吐出嘴里余烟,眼皮遮盖大半视线:“我不过放她出去玩玩,她自己要沉溺其中,我只能亲自提她回正轨。”

他冷笑,“倔得很,宁愿瘸腿也要博取别人的信任,怎么不见对我这个养她多年的这么上心。”

钟义见他不爽,心里爽快多了:“赌徒心态,迟早赔本。”

徐寅三碾熄烟头,不赞同也不反驳,钟义懒得继续搭理,起身拧开把手:“徐老大,拜托你手下的把钟冉定位给我,至少对她,我能做点防范。”

说罢,他关门离去。

徐寅三伸手,将摁熄的烟头又往里压,直压到它干瘪成饼,他抓起烟灰缸,狠狠砸向了窗台。

徐寅三没在屋里逗留太久,整理好衣着便朝地下室去。

看守的几个恭敬鞠躬,徐寅三抬手,他们拿钥匙开锁,铁皮门吱呀推动。

徐寅三踏入水泥平台,又转身往阶下走,刚踏几步,就有人呻.吟出声。

徐寅三下了高台,正面对吊着个男人。

男人手脚缠着红绳,细绳一道道,自腕部绕往关节,间或垂坠铜铃。他头骨凹陷,面皮剥落,浑身没一块干净地,血渍浸透衣物,在干冷天气里冻成坚硬血块。

徐寅三开口:“报复完了,感觉如何?”

男人缓慢抬头,却是女人的嗓音:“放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汗…这几天都是九点多更新,以后尽量稳在九点。

可以猜猜这男的是谁,也可以猜猜钟冉想干嘛,挺好猜的应该…

第119章119隐匿(三)

徐寅三伸两指,从男人脸上揩下血渍,轻嗅一阵后,拇指缓缓搓揉开。

男人不说话,嘴唇咝咝吐凉气,眼皮都有些翻不起,徐寅□□远半步,抱胳膊端详他:“你该感谢我,让你报仇,还让你有了活人的体验。”

男人猛抬头,鼻根狠狠发皱:“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钟冉的注意!”

声音是女人的凄厉,在暗室来回撞击,徐寅三耸肩:“我也没瞒你,刘小蕊…是刘小蕊吧?还挺知恩图报的,她没白帮你,我也不喜欢白帮人,你……”

“让我跟这具身体捆绑,还指望我帮你?!”身体没有呼吸,即使气极,她胸口依旧毫无起伏,只眼睛瞪大,微突的眼球几乎裂出。

徐寅三歪头:“哦,但谁让你不找别人非找他报仇呢,只有他,才能引你出现困入体内,要怪就怪你自己,找了这么个…容器。”

刘小蕊后槽牙磨得下颌抽动,徐寅三满不在乎她吃人的眼神:“放心,我会给你换个容器。”

他从内兜抽出木盒,巴掌大小,柳木色彩晦暗,是死人皮的惨灰,刨光后泛的亮泽也是莹白。

他拇指推开小缝:“知道里头是什么吗?”

刘小蕊不答话,徐寅三也不生气:“蚕魂蛊的蛊虫。”

名字浅显易懂,刘小蕊倏忽抬眼,徐寅三看她眼神颤抖,手指搭上盒盖:“放心,别的存命人能用,钟冉可用不上。”

徐寅三弯腰凑近她:“她现在,还挺强,所以我要用更强的东西…”他直腰,手往水泥墙一指,“这两天,有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