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两人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一番,确定没有人之后,合力将棺材板抬了下来放到一边。
尸臭扑鼻而来,呛的二人咳嗽连连,但又怕惊扰别人,赶紧捂住嘴巴。
储荣戴好口罩,探过头看了看,发现这确实是那位百岁老人悬挂于外堂的遗照上的重孙。
死者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长相普通,穿着喜服,因死亡时间较长所以尸体呈现惨白,皮肤上的尸斑已溶合成大片,部分区域尸斑已经压退,并且体表出现腐败血管网,嘴唇皱缩,头发干枯,如果单从此现象,可以推断死者死于一周左右。
储荣毕恭毕敬地向死者默哀了三分钟,接着抬手掀开了死者的喜服上衣。
死者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水泡,密密麻麻的像是一朵莲蓬。
储荣又摸了摸死者的头发,缩回手的时候橡胶手套上粘了大量发丝。
头发干枯易脱落,体表出现腐败水泡,死亡时间一周左右。说着,储荣又从工具箱中拿出眼底镜,翻开死者的眼皮。
角膜高度浑浊,已经看不清瞳孔,眼结合膜严重自溶,初步推测死亡时间超过三天。储荣用眼底镜照了照死者的眼球,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具体死亡时间呢。祝玉寒凑过去看了眼,又马上把脑袋缩回来。
这个,如果不做进一步解剖很难判断,毕竟受制约条件太多,我也不能将书本上的知识生搬硬套,但是单从体表现象来看,死亡时间大概是超过三天并处于一周内。
储荣最后取了死者口腔内黏膜装进玻片打算回去做进一步检验。
另一具尸体呢?他又望向另一具棺材。
祝玉寒和傅怀禹二人赶紧将棺材板盖回去,接着关掉了狼眼手电,低声道:另一只是空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回去和你解释。
收拾好工具,储荣又四下打量一番现场,正当他盯着墙上一处霉斑发呆时,却忽然被人扯住了衣服,大力拉向外面。
傅怀禹一手拉一个人,死命向前跑。
两人皆惊,差点叫出声。
怎么了。祝玉寒小声问了句。
有人,快走!傅怀禹低声道,声音急切。
祝玉寒愣了下,刚要回头查看情况便被傅怀禹按住:不要回头,先离开这里!
三人心跳如雷,急匆匆跑回了基地,又随傅怀禹不走寻常路的从窗户里翻进了房间。
傅怀禹拉上窗帘,关了灯。
祝玉寒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一张嘴,声音都跟着抖:你说有人,是什么人。
我没看清。黑夜中,傅怀禹这样说,但我大概能猜到是谁。
是谁。
傅怀禹平复了呼吸,摸着黑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接着道:悄悄出门,去储荣房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神秘兮兮的傅怀禹把两人弄得心神不宁,他们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只好照做,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去到了位于二楼的储荣的房间。
储荣走到窗前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我们被人盯上了。储荣随手拉好窗帘,回头这样说了一句。
到底是谁,你快说,急死我了。傅怀禹一直卖关子,祝玉寒就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恨不得把他嘴撬开。
在你手机中植入病毒的人。良久,傅怀禹缓缓开口。
所以到底是谁在我手机中植入了病毒。祝玉寒瞬间没了耐心,他抓起傅怀禹的衣领,俯视着他,那个人叫什么。
但接下来傅怀禹的一句话,才是真正令人愕然的恐惧。
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杨队长。
祝玉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抓住傅怀禹衣领的手渐渐失了力,垂了下来。
何来此见。听到这个答案,就连储荣也忍不住追问起来。
傅怀禹深吸一口气,接着笑了,笑容落寞而凄凉:
我其实特别赞同一句话,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比较幸福,太叩源推委反而没好处。
储荣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这句话也深表同见。
关于河中浮尸案,我大概听童嗣讲了下,到我来到永安当天下午尾随你们走访土楼居民开始,我就已经觉得杨队长很不对劲。傅怀禹盯着房门,娓娓道来。
其实你和储荣搭档这么多年,对于正常的法医验尸程序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或许是你一直抱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所以才没有察觉,这么久了,河中飘浮的女尸身份却一直未解,土楼就这么几户居民,而那具女尸很明显和冥婚有关,但当地居民甚至是警局就此人身份从未做出正面回应,你不觉得,他们都在刻意隐瞒什么吗?
经傅怀禹这么一提点,祝玉寒猛然记起,当日下午随杨队长一道走访土楼居民时,曾经碰到那个喜好模仿他人的精神有异常的男孩,而那男孩当时说了一句:
不能让你哥哥死不瞑目啊!
尽管没有足够证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男孩是在模仿那百岁老人。
自己当时对男孩模仿的这句话确实起了疑心,但杨队长却一句别太在意他的话给搪塞了过去,作为一个刑侦警察,真的能对这细微的线索得过且过么。
并且还有一个差点被自己遗忘的细节,就是在走访土楼居民之前,杨队长看到自己独身一人前往时问了句那位傅组长不来么,在得到自己否定的答案后,他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变化。
怎么说呢,仿佛一瞬间释然了。
细思极恐,现在想来,这杨队长绝对是在向自己隐瞒什么,当自己主动请缨留下协助破案开始,他就已经在消极磨洋工,甚至是封锁一切风声。
而今晚自己之所以找储荣过去验尸,是因为自己曾经听说冥婚的其中一个条件是,婚礼要在死者头七举办,这与当时卢仕朝所说的大哥在去年去世严重不符。
如果死者的死亡时间真的在四五天左右,那么在近两天,那口空棺中便会出现被配阴亲的女性。
对了,我忘记问你,死者真的是死于车祸么?祝玉寒转向储荣,问道。
储荣蹙眉,似是不解:
车祸?谁说是死于车祸,他的颅后有块凹陷,且眼结合膜处有出血点,应该是死于外力重伤,但是因为不能对尸体进行全方位检查,是否真的死于外力,也不能轻易断定。
寒意侵袭了每一处毛孔,像是一股奇怪的电流刺激了全身,祝玉寒打了个哆嗦。
最可怕的是,代表了正义与维安的角色,利用职权之便企图一手遮天,将所有黑暗掩盖于权势之下,甚至是
视人命如草芥。
两人回了房间,傅怀禹将一只红外线报警仪装在窗外,并设置了时间,但凡有人在夜间长时间驻留此地,报警仪便会发出高亢响亮的警铃声。
本是开开心心过来旅游,结果碰上命案,最悲惨的是,你甚至无法为枉死者申冤。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别人的地盘扰了别人的清净,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不是傅怀禹任性地跑过来,或许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到死也破不了这个案子,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有人千方百计地阻挠自己去看清事实。
但真相绝不容被掩埋,哪怕掘地三尺,哪怕遍体鳞伤,就像傅家森说的,一定要死守住自己的那盏指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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