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可是正宁帝与自家父母的感情淡薄,又因个人成长经历方面的原因,在这方面并没那么重视,更谈不上什么执念。
何殊笑着劝道,“父皇倒也不必如此,只要我们向天下人表态,告诉所有人,我们为了能够省下更多的钱,用来修路铺桥、济贫养孤,增强大安的军防,不打算大兴土木,耗费大量人力与物力修皇陵,只计划修个普通的陵墓,将来也不会准备什么陪葬就行。”
正宁帝迅速领会以到太子这番话中的意思,但他仍有些不放心。
“这样就能打消别人想要盗墓的想法吗?”
何殊也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因为后世若是修个高铁或是地铁,挖山挖地,不小心挖到的概率好像也不算小。
“坦然告诉世人,父皇为自己准备的陵墓十分简朴,将来也不会放陪葬品,是杜绝被盗墓贼盯上的最好方式,若父皇全力做一位有大功于世,让百姓们铭记在心,并世代缅怀,得到后世所有人尊敬的皇帝,才是保护您的陵墓的最好方式。”
到那时,不管大安的未来如何,后来的那些能够统治这个国家的人,都需向他这位被尊为圣贤的君主奉上足够的尊敬,借此来笼络民心。
想到何殊描述的那个场景,正宁帝的心中顿时充满豪情壮志。
“有皇儿在,朕一定可以!”
说完,正宁帝又忍不住问道。
“皇儿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为父的提议吗?我们的陵墓可以修得近些,再加上那些妃陵,也许共计只需花费不到一万两,应就能办成这件事。”
看着自家老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何殊到底不忍坚持拒绝。
“好吧,这件事就交由父皇全权负责。”
正宁帝顿时眼睛一亮,高兴地点头。
“没问题,朕一定会给咱们一家挑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不知道的人听到他这话,可能还以为他准备挑个好地方隐居。
对于正宁帝一直拒绝修皇陵的事,有些大臣还在暗自揣测,皇上是不是因为忌讳‘死’,才会不愿为自己提前修陵墓。
他们不知道的是,无论是正宁帝,还是何殊,虽然都是惜命之人,但他们只是不想惨死,对于正常的生老病死,都能看得很通透。
压根就不存在这方面的忌讳,非要说的话,唯一的忌讳就是花钱太多而已。
商定修皇陵一事的同时,还能够趁此机会让自家老爹,再次加强一下要当个好皇帝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让何殊对此相当满意。
看到自己手中的纸,想到下一期公开邸报的主题也有了,何殊心中更觉满意。
爷俩愉快的确定好修皇陵的事宜后,考虑到要在邸报上公开的事,没有及时在朝堂上宣布这事。
眼看随着春风拂过,御花园中的许多花朵变得含苞待放,皇后将要开始张罗赏花宴,正宁帝赶紧找机会叫来自家侄子。
看到皇上这次私下召见他,太子没在场,何昌逸莫名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面对太子时,总会感到压力特别大,不管是对公还是对私的时候。
明明在他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太子说话做事的态度从来都是坦诚而又温和,双方交流起来非常顺畅。
“坐下,不必拘谨。”
何昌逸谢过恩后,才恭敬坐下,就听到他皇叔关心的询问道。
“今天叫你过来,一来是想我们叔侄一起聚聚,二来是为顺便聊点私事。”
何昌逸闻言,顿时双眼一亮。
“皇叔,是不是家父那边有消息传回京中?”
听到侄子听到私事,想到的只有他父王,正宁帝愣了一下,才摇头道。
“这倒没有,海外不比陆地传递消息方便,尤其你父王去的还是外海,短时间内,恐怕都将难有消息传回,不过你父王现在肯定已经带着人顺利登岛并立足。”
在茫茫大海上,连信鸽都无法使用,派船来回送信,不仅损耗太大,还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不划算。
所以他们只能等着赵晋仁所率领的水师完成辅助任务,顺利返航后,才能知道幕浮岛那边的消息。
而水师一般返航,也意味着这趟目标已经达成,瑞王等人已经成事。
正宁帝听太子讲过对幕浮岛的各种布局,能为现提供的各种帮助,以及幕浮岛上当前的局势,他对瑞王此行要做的事,可谓是充满了信心。
毕竟相较于太子,他更了解瑞王的能力与手段。
此刻看到何昌逸听到他的话后,难掩失望与担忧的神情,正宁帝又补充了几句。
“你父王眼光好,选的幕浮岛正是朝廷已在事先就顺便做过一些准备的岛,对你父皇而言,拿下那里,肯定不成问题,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你不必担心。”
何昌逸闻言,赶紧收敛心情,郑重其事地道谢。
“多谢皇叔的提点,是臣侄多虑了。”
正宁帝摆摆手道,“你担心远行在外的父亲,乃是人之常情,皇叔能够理解。”
经过此前误会,他这次选择直接进入主题。
“不过朕这次叫你过来,跟你父亲也有些关系,他在年前给朕写了封信,托朕为你掌眼一下终身大事,此前一直是此波未平,一波又起,忙得朕没顾上,但这毕竟是关系到你终生的大事,所以朕想先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听到自己的亲事,竟被父亲托付给皇上,何昌逸有些错愕,赶紧站起身躬身旅施礼道。
“臣侄惭愧,臣侄实在不敢劳动皇叔……。”
正宁帝抬手制止道,“坐下、坐下,朕都说了,我们现在只论叔侄,不讲什么君臣,你父亲现在远行在外,你母亲又离得远,不方便,朕与皇后身为你的叔婶,关心并帮你操办一下亲事,乃是应有之义,不许推辞。”
若谈古论今,或是朝堂事务,何昌逸都能应付自如,可是听到皇上当面提及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这般这直接表态,要与皇后负责操办他的亲事,着实让何昌逸感到颇为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