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何昌逸欣慰的点头,“这样就好,我们都还年轻,又是刚入职,凡事不宜操之过急,一定要瞅准了再走下一步。”
与此同时,隔壁的沈继川也在问孙子。
“入职几个月了,你与同僚们相处得如何?”
入职几个月了,每天回来还这么疲惫,让沈继川有些坐不住。
他自己在县衙工作大半辈子,不仅见过同事被老人排斥或指使的现象,甚至还看到过上官坐冷板凳,或是被忽悠得做些无用功的现象。
所以对于孙子自打进入门下省后,每天都很辛苦的样子,他虽担心,却一直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这是新人必走的一遭。
而沈卓愣了一下后,才意识到祖父在担心什么。
“爷爷放心,我与同僚们相处得很和睦,去了后,就被安排有可以露脸的正经活,主要是门下省的事情多,大家都不轻松。”
像今天这样,为了配合太子的高强度工作,他不仅要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还要反应迅速,下值后,实在是身心俱疲,比干了一场体力活还累得多。
看得出来,隔壁何昌逸的情况,比他好不到哪去。
听得出孙子说得是真心话,沈继川稍感放心,但还是仔细嘱咐道。
“晚上什么都别想,早点睡,要不然,白天做事的时候,容易精神不济,你要记住,朝廷的事都事关重大,越是忙,越是不能出错,吃好睡好很重要。”
沈卓点头,就是心中有些无奈,因为他固然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早点睡,可是睡着后是个什么情况,就由不得他控制了。
时不时的做上一场莫名其妙的梦,让他挣脱不得,早上起床后,不仅感受不到充足的休息过后的神清气爽,还觉得心累,需要花段时间将那些与现实不搭边的内容,全都清理出脑海。
第五十九章
当天晚上,沈卓再次做了一场,这次的梦中,他梦到的就有诸山府大疫一事。
梦中的他还在青山书院中读书,梦中的那场疫情没能像现在这样,只花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被彻底控制住。
甚至连所有需对瞒报疫情一案负责的官员,都已受到相应的处置,朝廷新派去的主政官员们正在诸山府处理后续恢复民生的事宜。
沈卓之所以知道这些,既有门下省消息灵通的原因,也有新派去的主政官员中,有门下省放出去的一位同僚的缘故。
可是在沈卓的梦中,这时的他刚听说诸山府大疫的事,疫情失控,传播到诸山府外,才引起重视。
可是由大商家与大族控制的药材价格飞涨,大夫奇缺,朝廷根本无力控制局面,只能派官兵将重疫区诸山府围住,任疫区中人生死听天由命。
导致大批的染疫百姓丧命,还有许多诸山府一带的人,都拼了命想要逃离,使得局面变得非常严峻。
青山州虽距离西南区域路途遥远,也如临大敌的增强守卫,生恐有疫区人偷跑过来。
可是祸不单行,当年秋收时节,大安的几处重要产粮区域传来遭受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柳先生跟他们提起诸山大疫已导致十室九空的惨况,还提到乱局将至时,悲愤而又无奈的无声抹眼泪时的一幕。
提及遭遇蝗灾的区域粮食绝收,朝廷却没有能力救助遭遇蝗灾的百姓时的绝望,都让沈卓在梦醒之后,仍觉心中酸涩悲痛不已。
睡不着,沈卓只好起床,坐在床前,就着晨曦尚不明亮的光芒拿起笔,给青山书院中的几位对他照顾有加的先生们写信。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与现实情况不同,却又显得真实无比的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在他的梦中,还是现实中的柳先生等人,都是在悉心教育学生的同时,还会忧国忧民的真正饱学之士。
虽然门下省中的许多事都涉机密,不能对外说,但是诸如朝廷在接到诸山大疫的消息后,迅速做出的反应,在最短时间内控制局面的安排,都能说。
在夏汛将至时,要求各地官府做出的一些预防措施,也都可以说,还可以教给青山书院中的学子,让他们知道该如何处理实务。
那位毫不掩饰自己的用人风格,只会空谈的人,文采再怎么出众,都只会被打发到礼部学道。
那位愿意重用的是会办事,办得好事的人,锦绣文章做得再怎么才华横溢,都不及一份整理得不出一点纰漏的数据文书来得有用。
给几位先生讲了下自己在京中过得虽繁忙,却很充实的生活日常,又从不同角度,分别讲了下自己在工作中学习到的经验与感悟后,沈卓的情绪才彻底平复下来。
他很庆幸自己是生活在现实中的这个充满欣欣向荣的大安,而不是生活在梦中那个混乱无道,局势变得越来越来乱,让人越来越感到惶恐无力,乃至是绝望的世界。
更重要的是,他的亲人也没有遭遇那些不幸,而是都好好的活在他的身边。
祖父母每天都会关心他的吃喝与生活状态,表姐与情投意合之人婚姻幸福,现已怀有身孕,表姐夫没有遭遇无辜惨死的厄运,顺利成为工部匠吏,收入很不错。
梦中那些充满不祥的经历,让沈卓更加珍惜自己现有的这些看着很平凡的一切,更享受现在这虽然累,心里却很踏实,没有允斥着无尽的悲伤、痛苦、遗憾与无奈的生活。
正当沈卓还在想,要以什么方式提醒朝廷,河原省及其周边今岁有发生蝗灾的危机时,门下省就率先接到相关消息的奏报。
接到农务司驻地官员的奏报,近两年气侯较为干旱的河原省发现大片蝗虫卵,河原省及其附近省府今岁夏末秋初都有发生大规模蝗灾的危机。
朝堂上的众大臣都焦急不已,认为这是上天的警告,要求皇上要赶紧举行祭祀,反省己过,祈求上苍的宽恕。
轮值做朝堂奏对记录的沈卓闻言,下意识看向站在殿首一侧的太子,不出意外的在其嘴角看一抹略显嘲讽的讥笑。
正宁帝也对此不以为然,要是上天和先祖真能显灵,早就将他这个在天坛与宗庙祭祀时,将女儿正式封为太子的皇帝给劈死了,哪里还有现在?
“不久之后,就该举行秋收祭祀,礼部的确要提前准备起来,感谢上天赐下土豆和玉米两种高产作物,让我们大安的百姓可以稍解温饱之忧,至于你们说的蝗灾,朕已派人就近调了大批的鸡鸭鹅过去,不久之后,应当就有好消息传来。”
大臣们闻言,有些不明状况,他们说的是蝗灾之患,皇上却说什么鸡鸭鹅,这算什么?
“陛下,幸得祖宗庇佑,才会让此次的蝗灾提前现出踪迹,我们应当要提前重视并做好各方面的准备,这与鸡鸭鹅有什么关系?”
正宁帝心说,这件事要不是太子早有准备,要求农务司的官员组织人手在蝗虫喜欢产卵的区域仔细巡视,才能提前发现这场蝗灾,谁保佑都没用。
心中腹诽的同时,正宁帝口中却是义正言辞的训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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