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
“如果你们是艾利奥特的对手,这么想是放弃自己了么?”
“……”少年们面面相觑。
“不论你们是球员还是观众,未到最后不能放弃啊。”依夫郑重地教导,“如果对峙时认为自己会输,那便是输了一半;如果逆境时认为自己会输,那必输无疑。”
“观赛的时候也一样,高手对决,不到最后不能轻易下定论。断言会让你们自己未来遇到相同境遇时倍感绝望。”
“感谢。”□□看向赛场,“但是,还是忍不住会沮丧吧?”
“是啊。”路易斯接过话,“这种形势下,幸村依旧在坚持,试图找到突破口……真是令人恐惧的意志力。”
“也说明他的自信力相当强大。”威尔好像想起什么,向情报员问道,“幸村是不是没有输球记录?”
“是的先生。”
“喔——”众人了然。
第7局局点,在接连两次的正手反斜线出界后,幸村的单反下网失误,直接让全场遗憾的哗声冲破烈日笼罩。
“噢——”
“……”[我……]有那么一瞬间,幸村想摔拍发泄自己的气恼,他还想吼出来——
你在干什么!幸村精市!
别吵了,给我闭嘴!
深吸一口气,幸村用力抓了下拍线,卡住拍喉下场,用擦汗巾盖住自己的脸。
日本队的候场室里很安静。切原弱弱地嘀咕了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幸村部长这样……”捂住脸神色凝重,好似面对天大的难题。
[不,即使是天大的难题也难不倒幸村部长啊!]切原一直这么坚信着。
“单打就是一个人的战场。”徐佑在为幸村担心。[也不知道幸村君发现了没有……]
重新组建好自己有点崩塌的心态,幸村开始反思。
他一直在尝试离开消耗战,但就像陷进流沙里,越挣扎陷得越深。
[而且怎么会下网呢?]
他到底处于什么怎么样的状态啊?
……
[或许是…想得太多了?]
左手擦着右手的汗,双眼并无焦点。
[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反而对自己的控球造成影响。
最后的决胜了,他需要用全部的心力去对待每一球。
[没错,就是这样。]
幸村站起身,从网球袋里拿出备用球拍。
[真顽强啊。]艾利奥特双反打斜线平击,暗暗提醒自己。[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放松。]
汗水早已浸湿两人的前胸后背,棉护腕也饱满得再也无法收容脸上的汗。观众们与听从教官的命令一般,在共同的节拍下左右转头跟随那黄色的小球。
“第3个Ace,精市在逆境下的爆发力真是不容小觑。”米歇尔十分钦佩他优秀的好友。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无关团体赛还是什么单打决赛了。”威尔因大饱眼福而高兴,“他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战胜对手,获得胜利。”
叫人舒畅的单反打向大斜线边角,被双反击出飞向中间的上旋,幸村发力正手反斜线平击,让回到中间的艾利奥特差点稳不住重心。
网球被挡回后晃晃悠悠地擦了个网,幸村见状上网朝左放小球,只见艾利奥特宛若兔子一般穿过中场,叫人惊叹地滑步伸拍。幸村本来都做好反手截击的准备了,这个球路却大出意料。
短球还带着微小的侧下旋,从幸村面前斜线划过,恰恰压在边线上。
“喔!——”
“怎么能做到?!他、怎、么、做到的?”掌声如同惊雷轰鸣,解说难以置信的语气完全被埋没在“潮水”之下。
幸村直接笑着倒在了网前,躺在地上,用左臂盖住眼睛,嘴角的笑就是收敛不住。
[真是服了。]这充满灵性的穿越。
艾利奥特也在笑,绕过网走到仰躺着的幸村旁边,搭把手拉起比他矮一些的深蓝发少年。
“你太可怕了。”疲惫而无奈的语气。
“不,你才是真正的可怕。”心悦诚服的肯定。
长久不息的掌声中,最后的结果显示在大屏幕上——[7-6(6)、4-6、7-5]
艾利奥特的胜利令法国队士气大振。
“我去做准备。”休伯特朝最令人信任的第一双打组合点点头,离开去热身。
另一边,回到候场室的幸村被三双扑灵扑灵的星星眼搞得有些不自在,以至于忘记了跟队长平等院和教练说出比赛失利后的道歉。
“幸村你坐。”丸井不客气地拍打仁王的肩,把他拉起来,空出徐佑旁边的位置。
切原窜到沙发后并不宽敞的空隙里,握住小拳拳:“部长累不累?我给你按摩!”
“我给你揉腿!”丸井蹲在沙发边。仁王转一转辫尖,只是盯着幸村看。
幸村抽抽嘴角。
“……不用了。”
被拒绝“服侍”的丸井嘟嘟嘴,突然点名:“神木——”
“啊?哦,我给你放松一下右肘吧,幸村君。”
“……真的不用。”然而身体很自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没有主角必胜定律。
目前的幸村和徐佑对上青少年级世界三巨头还比较难。(虽然他们马上要去职业了)
第154章准决赛之为了胜利
享受过单打二的视觉盛宴后,双打一便显得有些乏善可陈。
“比赛结束,法国队依夫·罗格朗、莫尔·布朗斯获胜[6-4、6-2]。”
晚餐后,海恩球场无数灯光亮起,整个场馆恍如白昼。观众们也都回到球场欣赏最后的胜败。
“到我了。”平等院背起网球袋,大踏步走向房门,在门前站定。有些络腮胡的青年扭头看向四个教练,语气中带着些难以察觉的尖刺,“睁大眼睛看吧!你们。”
“喂?喂……欢迎回来,这里是U17世界杯半决赛,即将进行的是日本代表队VS法国代表队单打一。平等院凤凰对阵休伯特·卢克斯。”
沃尔夫冈接上:“目前日本队与法国队的比分是2-2平,在日本队连胜两场之后,法国队顶住压力成功追平总比分。”
“这就不得不说到下午的转折点单打二了……”
解说闲聊间,平等院和休伯特亮相,让观众们激动了片刻。
两名同样健壮的青年,网前做礼仪时便是几条火花带闪电,相互之间的气势节节攀升。
“我听渡边说你比他强很多嘛。”平等院的语气完全不像赞赏。
休伯特不想计较,但也不退让:“他与我现在的差距只会更大。”
“哼。”“呵。”
“看起来不怎么愉快?”不二点点下颚,“有渊源?”
杜克摸摸自己头上一撮:“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一年前是法国队队员。”
“诶诶?”远山惊讶地大喊,“老哥你原来是法国队的?”
“是啊……”
“难怪这么了解法国队。”木手抬抬眼睛:“那你怎么来了日本队?”
“这个就……”
鬼替杜克做了回答:“他是跟着平等院来的。”
“是的。”杜克把话题带偏,“去年法国队的领队是休伯特,我是正选之一。日本队和法国队被分在一个小组里。”
三津谷接道:“因为败给法国队和比利时队,小组第三,没能出线。”
“就是这样。”话题就此完结。
法国队一边,威尔教练在向初中生们讲解双方实力:“平等院是底线强打型,正手暴力,反手习惯双反,而且也比较凶悍。他的风格属于大开大合的那种,充满压迫力但不是很细腻,平击至少占半数,力量很足。”
“休伯特也是双反,底线攻击型,比起力量压制,他更倾向于速度和落点。”
“这么说,他们是底线的正面对决了?”
“虽然用词不是很精确,倒也可以这么说。”
以平等院一发189kph的平击,单打一正式开战。
休伯特率先攻向反手区边线,平等院毫不示弱,平击球携着力量,如炮弹般被弹射向大斜线处。
“厉害……一上来就全力以赴啊。”丸井倚在沙发边,十分专注。
鬼抱臂而立,认真地说:“当然了,你们以为休伯特很弱么?”
“说起来,他去年就能当队长的话,为什么今年不是了?”
入江温和地解释:“这个涉及到球员的参与问题。”
“如果艾利奥特专注于青少年世界杯,他未必能有世界No.2的排名。团体赛目前的受关注度还比不上单打赛,甚至双打,尤其还只是17岁以下。实际上很多强大的选手都专注于重要的单打赛事,为往后加入职网做跳板。”
“每个国家都有这种情况。”种岛拖着腮帮子坐在大曲旁边,“像难波江、荒谷,都没来。西班牙的安东尼、美国的哈维尔……”
“艾利奥特的实力肯定强于休伯特,他今年来,有九成几率表明今年会注册职业正式出道,不再打U17的比赛。”
鬼补充:“萨拉查和泰伦斯同理。这三人是当前青少年界三巨头,积分远超他人,现在终于要入职业了。”
似乎有些跑题,而场上平等院的正手重击勾回众人的注意力。
“喝!”第一局以扣杀结束,平等院轻松保发。
“嗯……看来休伯特保发要费一番功夫了。”
“没有问题。”艾利奥特轻勾唇角,“对面这种状态无法保持太久。”
威尔教练也没有丝毫的担忧神色:“以他的冷静,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平等院的短板。”
“哇——”只见平等院的前场扣杀被休伯特第二次挑高回左侧底线,平等院回去追球反身高压,往反手区而去的斜线被休伯特蓄力打出直线平击穿越。
“噢!”海恩球场再次迎来掌声和惊叹。
“我已经想不出词语来形容刚刚的那五个回合了,沃尔夫冈。两次扣杀被一一化解。”
“教科书级别的上网破解方法,我想在场一些擅长前场打法的选手都不愿回忆。”镜头默契地给到场边两位上网大师皮特、麦斯威尔。
底线上的强大对拍同样有着十分的观赏性,既刺激又热血。
而令法国队意外的是,直到两盘结束,平等院都保持着相当的攻击性和破发威胁力。
“一盘终,平等院7-6。”
“我也今非昔比了。”平等院冷笑着,快速瞟一眼日本队候场室的位置,下场休息。
现在他的状态比一年前好上太多,也誓要在这个地方,洗净往昔败北的耻辱!
15岁,刚刚响应征召入营的平等院便因强大的能力被教练青眼有加。
平等院凤凰,他是牧之藤的霸主,而牧之藤是全国两年霸主。单凭这一点,足以让他在集训营里傲视一切。
无论是败给鬼,还是败者组跟过家家一样的训练,都让平等院极为不爽。也因此,他翘掉了高一时的集训和比赛,踏上在各国的修行之旅。
什么怀着必死的决心打败一个人,什么无我境界,简直好笑。
网球可是很深的一门竞技。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放眼历史,没有一个人能在一场比赛里做到零失误。
这便是技术与心理层面的双重作用。
像鬼那样三年如一日蜷缩在日本,封闭在集训营里,也注定了永远不可能再战胜他。
天资决定实力上限,眼界决定层次上限。
真正让平等院甘愿留在集训营里的,是高二那场世界杯。
本来是外出游走散散心的事情。
当断裂的木板和花盆从4米高落下时,没有任何犹豫,他去把女孩保护在身下。也因为这场意外,他在2-2的关键场惨败给了法国队,那个对手叫——杜克·科鲁兹。小女孩是杜克的妹妹。
“平等院,你怎么回事?”
“明明法国队都抱着历练第二梯队的心态跟我们比了,竟然还会输?”
“这下今年比去年还惨,小组赛就被淘汰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平等院。”
“烦死了!”后背很疼,还有种黏黏的在流动的触觉,估计是伤口撕裂,这导致平等院根本不想听队友和教练的叽叽歪歪。
他从来没后悔过去护住小女孩,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失败需要找这种受伤的借口。
输就是输。
日本队去年小组赛出局的锅他背了。
但是,平等院可是霸主。所以今年,一定要赢回来!
只有胜利才是付出最真实的回馈。
“怎么了,休伯特?你这么下去可是会输的。”
“什么?你最好带个翻译。”
平等院在心里嗤了一声。果然性格再怎么稳重还是法国人。
若将赛场拟化,那么呈现出来的便是一片海域。
浪花翻滚着,大小不一的船只相互交错,富有侵略性的海盗频频向沉稳的正规舰队轰动火炮进攻,而舰队毫不慌张,在舰长的指挥下做出防御与精确打击。
一层层浪拍打着两方的船只,天色渐渐暗沉,雨越下越大,黏湿了全身。他们都快要精疲力竭。而率先感到难以支持的是始终猛烈攻击的海盗。
“一局终,平等院3-2。”
坐在场边的平等院出奇平静。
去年队友的埋怨、不屑、责备一度让他怨愤,只是最后都排遣掉了。
眼界决定层次上限,正因为如此,他不觉得对层次比自己低的所谓队友有什么可说,硬要较真只会拉低自己的层次。
眼下,如果再按那样张狂的球风,他只能做到勉强保发,并且接下来未必可以保住。
神木对异次元的理解,其实平等院接受了。单凭那番言论,他认为神木的眼界和气量绝对在他之上。
球风发挥到极致,实际上代表着一个巨大的瓶颈。换而言之,如果异次元真的形成一个实体,那么下一步,何去何从?
[现在想这些毫无用处,只有相信自己!]
把脸上的细汗擦去,平等院持拍起立。
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gu903();决胜盘步入最为考验精神力的后半段。两位解说趁着休息时间向屏幕前的全世界观众讲解之前的比赛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