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王者”,总比败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马强。
呵呵……
真的,笑不出来。
“牧之藤,拜托你们了。”斋藤背着挎包,朝部员们鞠躬,然后默默走远。一如所有人嗤之以鼻的,以丧家之犬形容的败者。
当霸主沦落为自己嘴下的无能之辈。
失败的阴霾持续笼罩着牧之藤网球部。整整一年,所有人都不敢谈起那场“丢人现眼”的惨败,憋着一口气打算重整旗鼓,一雪前耻!
国二那年,恰好与前一年相反,立海在顶端高高俯瞰,牧之藤气势汹汹,关西优胜,在全国决赛上再度与立海碰面。
最后依旧是“三振出局”的结果,令人绝望。
立海三巨头对某些人来讲,只是中二的称号,可他们简直就是牧之藤的梦魇!
在铺天盖地的暗嘲和与国一大相径庭的经费和入部人数打击下,部长藤野黯然退部。
“交给你了,乙羽。”藤野苦笑着,哭了,“对不起,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
“但是、但是!你要告诉入部的新生,我们牧之藤是全国霸主!一定要胜利!不容许失败!”
丢了关西连胜,又止步于全国首轮。霸主似乎一蹶不振,好像落魄后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平等院桑,我向你证明,牧之藤依旧是刚强的霸主,永远追求着胜利。它不会失败,我向你保证,不会失败!]
[这就是牧之藤!]
“啊!”
[DoubleFault]
“一盘终,一军[6-3]。”
真田沉住脸,把乙羽从呆滞中喝出来:“太松懈了!”
乙羽低下头,快步走到场边用毛巾捂住脸。
“是受到什么打击了吗?”德川不解,“心理承受能力未免太弱。”
鬼扫一眼面无表情的平等院,开口:“一些往事而已。”
福山坐直了,摇摇头唏嘘:“牧之藤啊,真是太难了。”
“他们有自己的历程。”藤原淡淡地回道,“不是每一个登顶的校队都叫立海大附中。”
真田补水擦汗,起身抱拍看看乙羽:“没时间给你伤感,赶紧喝水调整一下状态!”
“你们立海的懂什么?!”乙羽甩下毛巾,“从来没尝过失败的滋味,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你有资格,”
“啪。”不客气的一巴掌让乙羽怔住,愣愣地捂住自己半边脸。
切原缩缩脖子,小声:“副部长还真敢打。”在部里也就算了,对外人也这么…“无法无天”。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真田揪住乙羽的领子,“现在,立即,回神!”
“既然想赢,就做出实际行动!赢下这一场,才有下一场胜利,才会有之后的无数次连胜!”
“没有时间让你空想!”
被松手推开的乙羽后退两步瘫到长椅上,呆呆地重复着:“实际行动……”
“啧!”真田毫不犹豫地抛下乙羽,转身上场,“你就在那呆着吧。”
断而敢行,神鬼避之。
在网球赛场上犹豫逡巡,只会走向败北。
“又是一对二?”忍足扶着眼镜朝立海一群看,“他们是不是练过?”一对二练习?这是谁想的内容,真敢来啊。
乙羽坐在一边,心里一团乱麻,恍惚间看到在球场上独自奋战的真田。
[我在干什么?]他真的跟个落魄的流浪汉一样,毫无作为,让搭档一个人应对两人双打。
[没得很啊。]真田从底线后跑上来,没等站稳便竖拍半截击回到对场,“这种程度就想让我屈服,太松懈了!”
再往前场跑去,臂指来球拉拍:“侵略如火!”
“饶了我吧。”大曲双手反拍迎球,拉向底线,真田转身正要去救,金□□拍迎上网球,借力朝边角两人的空挡处打去。
[15:40]
“对不起。”乙羽喘口气,看向真田的眼中坚定而决然,“不管过去或者未来怎样,先让我们结束这一场吧。”
“认认真真地比赛。”
真田走去,握拳朝乙羽伸直手臂:“为了胜利。”
两拳相碰:“啊!”
“大曲你看,多么有朝气啊,哈哈。”种岛操着一口不知道哪里的方言,“虽然不想打击,但是,竞技本来就是残酷的。”这才是现实。
“比赛结束,一军种岛、大曲获胜[6-3、6-2]。”
“多谢指教。”真田和种岛握手,“下次再战。”
乙羽欠身:“对于中途的状况实在抱歉,下一次,会认真一决胜负。”
“真田君……”下场的乙羽叫住真田。
“怎么?”
“不…只是想说——”乙羽抬起左臂遮住双眼,“恭喜立海大全国三连霸。”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牧之藤……
第129章交锋落幕
洗牌战最后一场,平等院指定了德川做对手。
“一点也没变。”福山想去他们小部长那,蠢蠢欲动。藤原默默地观看。
“终究还是……”鬼端详德川的神态,“入江,现在时候未到啊。”
“嗯,可是平等院做得太过了。”入江罕见地皱起眉,“他真的想毁了德川吗?”毫不留情的粗言冷语,可以刺伤一个人的心,让他不复初心与最开始的热情。
“那是!”场上平等院大开大合,在整个半场内纵横,好似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海盗,纵情破坏。
“平等院的异次元。”种岛背靠栏杆,目光不再投向赛场,“输过一次,承受地狱般的痛苦后悟出的网球,吗?”
“真是了不得呢。”
大曲侧目:“你话里有话哦?”
“怎么会。”
“怎么,德川,一个月后的你还是只有这种程度吗?”
“我,绝对,一定会打败你!赌上所有。”德川全身被汗水浸透,勉强起身,右手还处在一时的酸痛里,“证明我的义理!”
“嘁。”平等院冷哧一声,手握网球,“那你就乘着即将支离破碎的木舟在翻腾的大海里被淹没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因这家伙的自得意满、见识短浅、毫无觉悟,手痒地教训。
现在,苦苦地练习,还是就为了打败一个人?
多可笑,多幼稚。亏他还对这个海归的后辈青眼有加。
世界那么大,他平等院只不过其中一点而已,就德川这样的气量,还想扛起日本代表队的大旗?
双手持拍,平等院以最熟悉的姿势和最大的力道迎向来球,竭力嘶吼:“滚回失败的地狱去吧,德川!”
“比赛结束,一军平等院获胜![6-2、6-1]”
场旁防护网外,越前静静地见证完平等院的碾压,久久不语。
“考虑得怎么样了?”穿着连帽衫的龙雅抛抛橘子。
“……”越前转身,眼中的犹豫在顷刻间消散,化作坚定与自信,“走吧,去美国!”[我也想知道,真实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
电梯缓缓上行,两个高大的身影同样面对电梯门,目不斜视。
“那家伙怎么样?”
“一直不说话。”鬼陈述了状况,抱臂,“我不认同你的方法。”用蛮力压迫只会让德川增加失败的阴影,这会毁了他通向顶尖的路。
“你们太天真了。”平等院嗤笑,“我不这么做,他才是永远没有出路。”
鬼怔然:“什么?”
“你知道这些年出了多少天才、不,是鬼才吗?”平等院猛地握拳,“一直呆在这个训练营里,让你的眼光像老鼠一样短浅。”
“你所说的鬼才,难波江优?”
“呵,他算什么?”率先走出电梯间,回头侧目,“我告诉你,鬼。德川这样的觉悟,将来走上职网,只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永远沉默在汪洋的底层!”
“……”鬼别过脸,若有所思。
“什么?超前离营了?”远山的喊声让餐厅里不少人侧目而视。
“为什么啊,白石?我还想跟超前再比赛呢!”
“小金……”白石竭力安抚着小学弟,而青学众人脸上写着失落。
“越前…说好了要一起为成为代表而努力的。”
“为什么啊,小不点?”
幸村旁听着反应,喝一口羮:“倒像那个男孩会做出的事情。”
“不过这也太突然了。”徐佑抹抹嘴,“受什么刺激了吗?”
“是觉得没法入选国中生代表了,所以提前撤退吗?”丸井按自己的思路猜测,但被仁王否决:“他哪里会想那么多?”越前拽是拽,但也纯粹,某种意义上。
“在我的计算里,越前离营的可能性只有1.6%。”
“和我们没关系。”幸村轻轻放下汤匙,起身,“大家吃好,我先走了。”
“……”两桌几人面面相觑。
切原舔舔嘴边的酱,小心翼翼:“那个,部长心情不好吗?”
仁王翻了个白眼。他任性硬拼差点留暗伤,丸井那档子事,加上真田惨败。白天那么三下,幸村的心情能好才怪嘞!
柳柔声提醒:“赤也管好自己,别惹事了。小彦也是。”
“哦。”
“是。”
越前兄弟的离营让三船暴躁了那么两个小时,随即冷静下来。
“看住那两个!别让他们也跑了!”
斋藤苦笑:“那两位如果真的想走,我们拦不住的。”一个处理不好,指不定要带走一窝。
“那就让他们不想走。我不管,总之不能再让人跑了。”天知道从男单里挖人有多难!专业俱乐部的训练不比这里差,在俱乐部待遇不好的他们也看不上啊,能挖到一个种岛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至于这两个小鬼才,三船隐隐有种预感,他们明年就单飞了,到时候根本招不来!那群听话的小崽子估计连带着也悬。
头疼。
从傍晚到夜里,太阳彻底落幕,天空里的弯月还能给出凉色的光。
受到治疗的远野双手撑住平衡木,每走一步,膝处便传递着刺骨的伤痛。
“额…啊…”今年,最后一次机会,绝对不会放弃作为日本代表的荣誉!
在冷光的照应下,一道影子步步接近。
“啊!”远野狼狈地跌倒,汗水使发丝黏在脸上,乱糟糟一片。他扭头一看,咬牙靠单脚站起来继续。
“远野桑。”
视若无人的远野停下动作:“你来看我的笑话?”
“不,”丸井颔首低眉,看着自己地上的影子,“虽然没什么用。我是来道歉的。”
一瞬间的僵硬,远野转身正视丸井,带着似乎讽刺和笑话的语气:“来道歉?”
丸井郑重地鞠躬:“对不起。我用网球打你的膝盖,这是不对的。”
一提这个,远野的火气上来了:“你为什么偏偏打到膝盖!”
“我不打到膝盖也是做了错事。”丸井停顿一下,想了想,解释,“这是我和君岛桑的交易。”
听到这里,远野什么都懂了。半分钟的寂静后,好似颓丧般坐在地上,伛偻着后背:“如果你是想求一个原谅的话,我原谅你了。”作为一年多的搭档,君岛的交涉能力,他再清楚不过。
“我不是来求原谅的,错就是错,不是原谅了就可以揭过。”丸井转身,“做错了事情道歉,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远去的脚步声。
“等等。”远野没有转身,“小子,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打伤了人还会去道歉的家伙。”
“是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二楼的观察台落地玻璃窗边,木手狭长的眼镜闪过一道光。
君岛正在宿舍总结今天的情况。
[那家伙,总算肯听得进话了。]实在没办法,强撑下去只会彻底废掉。
咚咚咚。
“嗯?”君岛开门,见福山抬手按住门框,朝他一脸无害地打招呼。
“哟,君岛。”
“有什么事吗?”
福山反握球拍,往身后指指:“晚上活动活动啊?”
“哦?”君岛扶一下眼镜,和福山在门口对立,静默对峙十几秒。福山没什么表现,嘴边始终摆着若有若无的笑。
相视良久,君岛半掩着门回到屋里,背起网球袋:“走吧。”
一片片烟雾般的淡云在空中移动,或半遮或全盖住在天边挂着的月亮,使地面上时不时也迎来光亮被遮挡的暗色。
两人在营地里空旷的路上一前一后,君岛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明知故问:“要活动的话,刚刚不是经过那么多片球场吗?”
福山夹着拍,脚下没停:“哈哈,难得跟你这个交涉人打一场,不是得隆重一点?”
[这理由真是敷衍呢。]君岛同样没有留步。
来到一片偏僻的球场,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人巡逻,不过四周的落叶灰尘都被清理地干干净净,看球场边缘的地面,仿佛被特地刷洗过。
福山在防护网入口停住脚步,侧身朝君岛示意:“请吧,贵客。”
“……”君岛皱眉,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是藤原和福山这两个学长替自己的学弟找场子。
“没有灯,怎么打网球?”
“没有灯怎么就不能?”福山俯身做了个标准的迎客礼,“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请——”
君岛没有动,见福山直勾勾看着自己,显然是不会让他走的。
无奈之下只好入场。
在铁门被关上的磕碰声中,君岛缓缓走到底线,停步。空中的一大片厚云终于渐渐飘过,让等得不耐烦的残月再度向大地播撒他那点亮色。
于是从这整洁的球场一边开始,冷光驱赶走黑黢黢的阴霾,也一步步揭露对面那个背影的真面目。
土黄短袖服服帖帖,白条里的棕色“星辉”熠熠,那抹银蓝唤起月色的美饰心。再紧接着,白色吸汗带同样被月光喜爱与眷恋,微蜷的深蓝发也带着一丝庄严。因阴云不再遮挡,背影缓缓转身,加快了“揭示”的速度,明眸中仿佛藏着几颗小星星,却深邃得宛若不见汪洋之底。
带着磁性与特殊意味的嗓音与这美丽的夜景交融。
“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算账
第130章幸村的真实
“哈、哈、呼——”重重的喘息声彰示着银发青年前所未有的艰难处境,汗水的湿滑让眼镜脱落,而所有者已无暇顾及。耳边嗡嗡的爆鸣声比影视剧里的爆炸更令人崩溃,一大片厚云再度来袭。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黑夜里宛若尼克斯洞悉一切。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手上的触觉仿佛无限趋近于麻木。这就是神之子的灭五感吗?
可怕而危险的人物。
[看来还有思考的空间啊。]幸村一下一下拍着网球,斜视黑影的一举一动,球场里所有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敏锐的双耳。
gu903();猎猎风声让君岛瞬间本能地回忆起恐惧与不堪,肌肉的紧绷转变为畏惧退缩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