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ri，但柳是数据网球的风格，不一定会被增田桑套牢，算有一战之力。增田桑也不是能克制柳的力量型。”

“这话倒是不错。”竹下瞥一眼淡然的仁王。

“一盘定胜负，学长队增田先发。”

[数据网球，想必洞察力较强。]增田站在底线右侧，似笑非笑。[看来要多费些脑筋了。]

“中速上旋，平淡的开局啊。”柳轻易地接发，双正将由T点附近过来网球击回，还附带了更快的速度和更高的旋度。

两人僵持十几回合后，柳切球下网。

“这么看来，增田桑是底线反击型？”

“他是全场型。”立石歪歪头，好像有些不解，“对哦，今天这场确实很温和......”

“所以现在是只发挥了底线防御能力？”真田有些不解，“为什么？是为了防止让柳搜集到数据吗？”

“应该是在探莲二的能力底线。”幸村拉一拉披着的外套领口，“数据网球对预判球路、控制节奏、发现问题都有帮助，这是理智方面的优势，但在身体素质和技术全面性上，增田桑强于莲二。所以他只需要探到底线，然后针对，莲二很难防住。”柳的保发能力并不强。

[切削的稳定性不错。]增田往左前大跨步半截击，低速球在中场被柳正手平击到右后场得分。

[40:30]

[中低速球失误率0，高速球数据不足。正手使用69.2%，斜线路径74.8%，其它资料未知。]柳静下心忖思。[数据只是一个辅助方式，现在增田桑的球风特点还不清晰，所以要提高警惕。]

“柳也在试图寻找增田桑的弱点吧？”仁王看出来了。他为了在排位赛打赢柳，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去研究。数据网球和其它风格比起来确实少那么点威慑力，但非常粘人，可以说一不留神就会被反制。

至少对仁王而言，网球比赛真是件十分伤脑筋的活动呢。

每球前都要快速过一遍同样的问题：我这球得怎么打？

［gameset,Theseniors1-0］

增田保发。

作者有话要说：

神永爱网球部。而幸村爱网球部，更爱网球。

所以神永输了。

一个爱好，永远不能和别人毕生的职业(吃饭的东西)相比。觉悟上是不一样的。

第73章本真显露

“上一场那么刺激，这场看上去就很平淡啊。”切原吐吐舌头，被真田一拍脑袋：“各种风格都要学一学看一看，别松懈了！”

“增田桑的球风真要详细讲，挺复杂的。不过我相信这么几局下来，柳君大致有个数了。”

［gameset,Firststringers2-2］

[刚刚应该是发现了我正手上的弱势更大，所以往右侧路线的球数增加24.3%，得分率相应提升14.9%，很棘手。]柳俯身观察增田的发球动作，[速度和旋度在不断增加，确实是在试探我的承压力吗？还是想让我适应这种舒适的节奏？]

[柔中有刚，暗藏剑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展现实力。]如果在最后5-4的时候撕破遮幕，他怕是要重蹈神永的覆辙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掌握主动！]他得现在就尝试破发！

[来了。]幸村微一挑眉，[不错，现在必须逼一逼。]否则后面很难打。

“哇，柳这么主动很少见。”丸井站着无声地踢踢腿，“现在资料还没掌握完全吧？”

“真要等完全掌握对手信息再抢占主动，那柳君怕是要这么搜集数据到比赛结束了。”

“意思是增田桑不会让柳得到自己完整的数据吗？”

“你得清楚数据是用来干什么的。”神永微微一哂，“数据是对判断和分析的辅助，老手每时每刻都在变换思路，你这时得到数据，可能下一局直接部分报废。”

“比如即时得到的新闻消息，即时发布，这样才能获得‘流量’的最大效益。所以有数据得直接用出来，这样数据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场上的柳正是如此，哪怕他只掌握部分数据，甚至有些是假的，仍不妨碍他对增田的行动有个大致的预判。蒙对了就能占据主动，蒙错了会落个下风失分。这是增田的发球局，怎样都不会太亏。

[往右侧边线打大斜线56.5%，切球上网32.9%，拉拍长。]柳往右侧底线跑去，正正接到增田的高速抽击球，立即反打直线。

[30:30]

[Nice！]柳左手握拳，又抬手掩鼻，调整自己稍显急促的呼吸。[接下来是左侧发球，往边角的概率是82.3%；上旋60.1%，平击34.5%。]

[发球威胁性低，回球旋度很好，速度不快。]增田摁一摁手中的网球。[旋转还是比较麻烦的，小球技巧马马虎虎，上网压一压吧。]

“咦？果然改变风格了。”增田开始加大上网“企图”。

“增田桑的网前也很灵活啊。”丸井欣羡地看着增田在两回合截击对战后直接打出个穿越。

[40:30]

“对柳来说，这是个坏消息。”更难办了。

“增田桑似乎全无破绽。”真田皱眉，转头，“立石桑，你觉得呢？”

“破绽还是有的。”立石不吝讲出增田的弱点，“增田桑嘛，他心理稳定性很强，但是有些过于谨慎。换句话说，他喜欢‘铁板钉钉’这个词，讨厌出现意外。所以你也看到了，不那么干脆利落。”拉长时间和局数对双方都有好坏，但换做立石对上柳，在自己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他肯定先上去破几局发球，打压一下柳，如果柳反应过来，再慢慢计较。

“增田桑也是求稳。”近江见增田中场截击得分，跟着大流拍拍手鼓掌，“大概习惯了，柳君毕竟是后辈。”

竹下插话：“增田国一时可不是这样的。我听说幸村君有个‘灭五感’的技能吧？他那个时候赛场上给人的感觉和幸村君的技能差不多。”尤其精神上的压制力，特别强。

场边突然冷清下来。

“唉呀，他是习惯给部员们探底了。”立石颇不是滋味。

真田帽檐下压：“放水？”

“当然不是！”立石和竹下反射性一句，立石摸摸鼻子：“怎么说呢？我国一入部，增田学长国三嘛。那年网球部，部员总共125个人。”

“现在的两倍还多？！”

“这才是立海大附中一个正常的、热门的社团该有的人数啊。”立石无所谓地耸肩，“就我那两年直接砍了一半还多嘛。”但是他不在乎。

“一百多号人，很难管。没有点手腕，不会探部员的实力、风格和心理底线，怎么把社团拧成一股绳啊，你们说是吧？”

“而且我猜增田桑国二当部长的时候，朝他的前辈们妥协过一部分的，「实力至上」准则。”立石含蓄地瞄一眼竹下，竹下左右瞟瞟，轻咳几声。

“打成这样也挺合情合理，毕竟在增田学长眼里，柳君是自家人嘛。当然，该赢的时候肯定毫不留情。”

［gameset,Theseniors5-4］

[比赛中心理状态良好，善于冷静思考找到破局点。]立石将被汗水浸湿的几缕黑发撩到脑后，准备接发。[虽然总体偏向被动反击，但必要时会考虑主动以争取胜利。只不过......]

“我听说柳君有‘军师’之称？”

拍球的柳停下动作抬头：“是的。”

“你让我见识到名副其实的军师。”增田转拍三周，淡笑，“我刚刚听场边说，我看起来挺照顾后辈的，”

立石捂嘴后退小半步，让竹下挡在身前。

“某人确实了解我，这是我......以前的习惯了。”增田又反向转拍三周，“柳君，你或许还在分析我的风格，不过现在，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你看。”

“我经历过竹下学长那时候的事情，所以想要引以为戒，我不得不收敛锋芒。而柳君身为如今王者立海的一员，应该清楚一件事情——”

“上善若水常处下。这是为人处事的方法，比如我和你之间。但是团战竞技，争胜才是本质！”

“既然你和我身处赛场，分为两队进行对决，那我就不会放水。哪怕团体胜负已定，哪怕我并不在乎输赢和脸面。”

“竞技的意义在于争。不争，和竞技是永远互斥的。你可以说我的观点是错的，但胜利代表肯定，失败代表否定。要想证明自己的风格正确，还是需要争取胜利！”

“我感受到你在争取，但是我忍不住怀疑，你对弱于自己的人是怎样一副态度呢？”

“......”柳抓紧球拍。

“你听到旁边的谈话了吗？你觉得我在放水吗？”

“额......”柳无言，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认为增田在放水，就像他平时对切原的照顾那样。

“我没有。”干脆的否认，“就像你在搜集数据掌握我的资料，我也在观察你。我需要保证我的胜利万无一失，而不是在这一过程中产生剧烈的波动。我讨厌急剧变化的形势，尤其对于像柳君这样的数据型冷静选手。”

“你应该已经猜到我在这局将要做出的策略转变了。”立石朝裁判席的徐佑笑笑，“继续吧，柳君。”

幸村忍不住仰头轻叹：“不愧是增田桑，这么直白的话对莲二大概是最好的劝说。”一针见血，步步紧逼。让他都心下一突。

“但是这球风差距也太大了......”

“还行。”神永抱臂，“只不过由守转为完全的攻势了，技术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制。”

“柳前辈也很兴奋，大概增田桑的话对他触动挺大。”柳变得很积极，这体现在他的跑动明显增多，救球率增加。

“puri，他现在在头脑风暴吧？”仁王转转小辫子，“唔......增田桑的控场力明显加强了啊，参谋大概摆不脱。”有前面的慢节奏打底，这局变化更显得突出。

[上网率47.3%，斜线到正手区39.5%。上旋42.8%，下旋40.6%......]柳往正手区后场跑去，见到击球来的路径又猛然变向往前场去。[或许，我也需要场上和场下存在两副面孔。]

“额。”切原瘪着嘴，“我怎么觉着增田前辈突然变得可怕了......”

“我跟你说啦，你还不信。”立石笑眯眯地轻轻撩拨切原乱乱的头发。

“柳前辈也变厉害了！起码五米诶，这种急坠上旋都能打在界内。”

“所以偶尔刺激一下还是好的。”眼看比赛接近尾声，神永朝幸村笑着偷偷比了个手势。[圆满完成任务。]

[前辈辛苦了。]幸村朝神永比出食指。[全国三连霸没有死角！]

［gamesetandmatch,wonbyTheseniors6-4］

增田左手三指夹住拍框，低头摩挲几下硬地，往网前走去。柳喘着气还在缓，不过已经等在那里。

“多谢前辈指教。”

“哪里，柳君各方面都很优秀。”增田攥着拍柄拉下发带，和煦地微笑，“期待和柳君的下一场比赛。”

“我会努力的。”

直到替补赛的两人下场，部员们才猛然意识到：结束了。

前辈得走了。

眼看着一伙儿青年各自沉默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切原吸吸鼻子：“前辈们再留一会儿嘛，看看我们部训啊。”

“赤也，前辈都有自己的事情！”真田话很严厉，却没做出什么实际阻拦。

增田叠好擦汗巾，看看表：“我五点和人有约，在东京。”

“现在下午......诶两点了，要不一起吃个便饭？”比赛结束后的神永特别随和，“机会难得。”

“我是五点的晚班执勤。”竹下有些为难。

“其实我也有个会。”立石拉好拉链，提起网球袋，“四点，要聚餐估计来不及。”

“今天的比赛确实打得很久。”竹下背着网球袋拿手机到处拍照，“哎呀，时间蛮快的，上次来还是立石君那会儿。”

“不如拍个合照？”

第74章告白

幸村提议刚出，直接朝切原示意：“赤也、相武，去社办把优胜锦旗拿过来，还有队旗。”

“我也去！”丸井跟上撒腿跑的切原，又想起什么一样跑回来，“要不把奖杯全拿来吧！”

幸村想想也对：“关东的和全国的，山本、夏川、上杉，你们也去帮忙。”

“那很多了啊。”神永调笑道，“一人一个够不够？”

仁王一咧嘴，和柳生咬耳朵：“神永桑和幸村可以说很像了。”这种话传出去不得被狂怼嘛。

“没事，还有人得拿锦旗呢。”幸村理一理自己的外套，觉得不够，跑去室内场门边的落地镜前，真田也跟过去。[帽子要摆正。]

“这么拍好吗？”近江帮神永戴发带，有些不好意思，“十几年下来奖杯那么多......”

“凭实力拿的，有什么不好？”竹下放下包等在一边，“诶增田，我这样还行吧？”

“外套脱掉？”

“嗯嗯。”

八神笑着摸一摸下巴的胡须：“早知道我来之前就刮掉了，这样很显老啊。”

“和学弟们比，我们不都一样老嘛。”都是退部的人。

丸井领着小学弟们来回几趟把奖杯搬过来，柳在室内场边的阶梯前架摄像机。

“怎么分？”中岛红彤着脸数上起码三遍，“16个关东奖杯，5个全国奖杯，1副锦旗1副队旗......正好！”

“队旗相武举。”幸村开始排人，“前辈在最前排吧，坐第一层台阶，刚刚参赛的八个人第二排，站在第一层台阶上...不对要插空，佑君站我旁边吧。相武你们六个人站第二层台阶，应该不会遮住...分两边，队旗在中间。”

近江早就捧好自己那年的关东奖杯，八神和竹下也抱着奖杯坐在一边：“直接按年份排过去，从左往右。”

“那我坐在竹下桑旁边。”增田把国三的奖杯给了柳，自己抱着国二的。立石捧着初三那年全国优胜奖杯，两年的关东奖杯给丸井和桑原抱。

中岛两年关东坚守，他给仁王11年的，怀揣12年的坐在抱着08年关东奖杯的神永身边，右手边是13年的部长藤原。

“真田。”

真田还没反应过来，就猝不及防地下意识接过：“嗯？”

“去年的全国优胜。”幸村手里是今年的关东奖杯，“怎么样？挺沉的吧？”“......是啊。”

“佑君拿优胜锦旗。”幸村在第二排中间位置，徐佑手扶锦旗站在他身边，脸色微红。

23个人，神态各异，在镜头前都一样的紧张。

“我的设定是10秒...OK.”柳双手捧起奖杯疾步跑到第二排。

一片静谧中，昔日或当下的运动员们，心跳本该较缓，这时却不约而同地快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上方的窗，在台阶由上往下投落自己的身影，似乎也想来凑凑青少年们的荣光。

随着无声的一瞬闪烁，众人纷纷放松下来。照片中的风景，或许将长久地留在网球社办公室中，直至被时间消磨了灿耀的光辉。

“我们走了。”服装各异的青年们回头朝少年们挥挥手，“要加油哦。”

“放心吧前辈！”切原喉咙口有点堵，“我们肯定会一直赢下去的！”每一年，都会从头开始，把手伸向最高处的那抹金色。

永远都不会满足，但也永远都不会因为失败而缩手退步。

幸村凝视越走越远的背影，不自觉地往前两步：“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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