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网球]高山流水》TXT全集下载_17(1 / 2)

徐佑歪歪头,笑眯眯地承认:“不是器物,康公的真身是玄武。”

[这么坦率的吗?神木君!]夏目憋着满肚子的话,半天叹出一句:“神木君对我还真放心呐。”[就不怕我别有用心?]

“我自觉看人挺准的。”徐佑负手缓行,“只是觉得我不坦诚的话,夏目君也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抱歉,我现在对神鬼这类颇有些好奇。”

“......我确实看得到妖怪。”夏目轻声低语,真的说出来后,他反倒轻松了,“神木君会害怕吗?”

徐佑淡然一笑:“夏目君觉得妖怪可怕?”

“有想要吃人的妖怪,但是!也有善良的妖怪。”

“妖怪的世界是这样的吗?”[这也相当于不为人知的世界另一面吧?]“那么,在我眼里,是妖怪还是人,根本无所谓了。”

“诶?”

“如果妖怪不全是邪恶的,有些也不会对人产生伤害,那么便没有必要完全敌对。普通人为什么会敌视妖怪呢?”

“因为未知。”徐佑眼观路旁的落叶被莫名踢起,“从众、趋同,人的社会就是这样。”对怪异的人和事保持警惕,因为不同大概率意味着危险。同一代表着每个人可以被埋没在群体中,受到攻击的概率就小了。在这一安全的大前提下,人们开始渴望财富与权柄。

“可怕的不是妖怪,而是掩藏在鬼怪面目下真正丑恶的东西。”人心的阴面才是真正的妖魔。它扎根于每个人思维当中,生生不息。稍有不慎便会出来伤害别人,甚至会被完全释放,纵其发展。

“神木君的回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夏目侧耳倾听,略感沉重,“每个人也都有善良的一面。”

“当然。每个人都有善与恶,妖怪也是这个道理。夏目君都遇到过吧?”

“嗯。”有几次还很艰险呢。

“我想,夏目君之所以认为有善良的妖怪们,是因为,夏目君眼里的他们善良。”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徐佑朝夏目微笑,“夏目君就像一位引导者,引出他们善意的一面,所以他们即是善良的。”就像游公一样,让他们找到人生的目标,再用道与德给他们铐上精神锁链,将他们内心的恶鬼死死压制在心底。

现在的徐佑善良吗?他当然善良。他有邪恶的时候吗?当然有,比如他当初想手刃那位上原院长,拿他的血来祭一祭枢衡送他的短剑,但很快就被理智阻止。

“......有点晦涩。”

“嘛,不理解也没事。”

两个中级一直把两人送到夏目家门口,还拿着小扇子呼啦啦地扇着。

*哟~夏目大人晚上一定要来哦~*

*夏目大人晚上见!*

“好——”夏目朝中级招招手,关门。

“很可爱的妖怪吗?”徐佑在玄关回看夏目与中级道别。

“是啊。”夏目才反应过来,“诶?神木君听得到?”

徐佑摇摇头:“因为夏目君看起来很愉悦放松,一定是妖怪们在搞怪或者逗趣吧?”

“嗯。”夏目走在前面,把神木带回自己房间,“他们叫中级,两个...妖怪先生,一个是牛头的样子,一个像Q版的老人家,但是脸上只有一只大眼睛,还有只独角。他们都穿着和服的哦。”

“哈哈哈,很有趣的妖怪啊。但是为什么叫他们中级?”

“这个...他们是中级妖怪嘛,而且妖怪不方便直呼名字。”夏目像是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绿色账本,郑重地摆在徐佑身前榻榻米上,“这就是友人帐,上面有妖怪们的名字。”

“所以呢?”

“嗯?”夏目没料到徐佑如此淡定,“所以...不,这本来是我外婆的东西,我现在在替外婆归还友人帐上的名字。”

“赠送名帖和归还名帖?”徐佑在夏目紧张的神情下拿起账本翻了翻。

“啊啊啊,神木君小心!妖怪们的名字和本体是有关联的。”

“就是说,夏目君的祖母和妖怪们结缘,夏目君现在和妖怪们解缘,是么?”

“......也可以这么说。”

“很有趣的故事。”徐佑轻轻合上友人帐还给夏目,“夏目君现在的生活很充实吧?祝贺夏目君。”

“神木君......”夏目眼睛有些热,他现在确实很充实,有妖怪来求还名字,偶尔会遇到陷入困境的妖怪,有时候还会被卷进一些事件里。

有点危险,但是他不寂寞了。

世间一切都在相互作用,在夏目用善意与宽容对待周围的人与妖时,妖怪们和朋友们的善意同时将夏目引向善与乐的一面。

两人谈至傍晚,徐佑起身告辞。

“神木君不多待一会儿吗?”友人将离,夏目心里腾起些许失落,“吃个晚饭?”

“我是趁自由活动时间来看夏目君的,晚了领队老师该担心了。”徐佑从包里拿出一副书卷,递给夏目,“赠礼一副,以示敬意。”

“啊,谢谢。”[赠礼?是大字吗?]

“我走了,夏目君不必远送。”徐佑在玄关朝夏目招招手,本欲离开,突然又转身道,“对了,夏目君如果有麻烦不能解决,可以和我联系。”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神木君。”有些妖怪很危险,比如会诅咒、附身,或者带来灾祸。

“却之却之为不恭呐,夏目君。”

“唔......”

回房间后,夏目展开书卷,只见白纸上笔力柔顺的四字汉文。

「温其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

徐佑:我自觉看人挺准的。

徐钧: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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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有娱乐活动吗?

佑:看海、下棋、写大字。

幸:和真田一样无趣啊。(笑)做园艺算吗?会去看看画展和交响乐会,Live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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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不愿绝弦

幸村一家人在这年冬季草木皆兵,长子一点点不正常就要过问几句。十月寒流,幸村患上感冒,明浩二话不说拉着他去综合医院检查。

这一查直接让幸村确诊住院。病毒诱发的神经根炎,已经出现初期症状,不是什么绝症,却相当难缠。

“现在开始对症治疗,疗程至少八个月,复健三至四个月,因为现在还在症状早期,病情尚在可控范围内。不过还需要病人做好相应心理准备。”

“我明白了......”安纪两手捻揉白帕,悄悄抹泪。明浩在一旁沉默不语,幸村也在旁听。

九州七卯市正面临一场海洋暖流带来的暴雨,彼针状或椭圆状树叶被天降雨点暴打重敲,还有呼呼的湿润冷风来去添油加醋。二楼宿舍窗外,嫩绿的薄薄叶片在风雨中飘摇,阔叶木如老人轻轻抖抖冷得发硬的身躯,簌簌落下它的“衣饰”。

一片、两片、三片...十三、十四...

啊,这时候是不是该出现一位好心的画家呢?

在某个地方画上永不凋落的绿叶。

九州的参观队伍因暴雨延期返校,徐佑在修学旅行归来的第一时间得知幸村住院的消息。当他失态地从电车站一路跑到幸村所在医院,屏住呼吸往护士打开的房门里张望时,幸村正靠在床头看书,甚至有心情笑着和徐佑打招呼。

“哟~”立海的正选们后脚跟刚走。

幸村的表象徐佑向来清楚,他隐约感到被白色床被覆盖的少年在压抑情绪。在此情况下,他不打算顺着这位病患。

“四天前就住院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坐到床边的徐佑瞄到幸村手背上的红点与青筋。

“佑君修学旅行,玩得开开心心不好么?”仍旧眉眼弯弯的神态,双手不动声色地缩进被里。

“这趟去九州,我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你,幸村君。”

幸村的笑靥因便服少年忧虑的话语褪去,默默低下头:“抱歉,让佑君担心了。”

此时徐佑甚至对幸村的“客套”产生反感。他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方式不太对。但“你会好起来的”、“我在职网等你”这类安慰性质句式,只能使两人对话浮于表面。

东京天气晴朗,只不过风有点大,无形的流体扑在窗上的声响异常清晰,好似有“寒冰旅人”拍窗,大喊:嗨,开门呐,容我进来逛一圈。

“大家都来看过你了吧?”

“嗯。”幸村想起切原的冒失,还有仁王、丸井的小魔术和短笑话,心怀慰藉,“让大家担心了。”

“害怕吗?”

被病服包裹的身躯紧绷一瞬,随即松弛:“不是什么大病。”

徐佑把幸村藏进被子里的手摸索出来,幸村本就无力,这时挣不过徐佑。

“别和我说谎,幸村君。”

“......那佑君想我怎么说?”幸村抿嘴,他不想向任何人示弱。况且生病这种事情,旁人除了担心和祝福,做不了什么。所以这是他作为病人应当表现的:我很好,不用担心。

“并不是我希望幸村君说什么。”徐佑握紧带有薄茧的手,“不管幸村君哪里受伤,我都在。我是说,我对你很有信心。”

“我......我也不想。”幸村哽咽,“我现在...有点问题...哪里都不...好难受。”不只是生理上发病的难过,还有心理上的恐慌。

“佑君...我怕...”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在职网往上攀登的,但是他好像...直接会被砸回山脚,再也起不来。

“我筷子都拿不稳,走一会儿就酸软发抖,情况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还能严重到什么地步。”

“我不知道我到底会怎么样啊,佑君。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但是我好像...没有自信了。”还站得起来吗?还能做什么呢?

“我知道我该坚持的,说好了一起在职网,我只是…只是…”

徐佑无言良久,他多少明白。因为十四岁那时,他也是真正地被下麻药,浑身无力难受着的。去感受别人对他的担忧,去听医生对他的“病情”判断。然后在被判“死刑”的时候陷入绝望。

[只是暂时的,小佑,一会儿就好了。]

谁能知道这份暂时会不会成为永恒呢?谁能保证!

这是对珍重的东西所独有的患得患失。

“幸村君还记得「高山流水」的故事吗?”

“嗯!”幸村另一手覆上徐佑握紧的右手,“伯牙和钟子期。”

“其实,这个故事还有后续。”

“嗯?”

徐佑感受着手心与手背的温热,柔声道:“传说后来,钟子期因病亡故。伯牙悲伤不已,前去拜祭时操琴悼念。乡间百姓们围观,听见琴声铿锵,于是纷纷鼓掌大笑。

伯牙问钟子期的父亲:我弹奏的明明是悼念哀乐,为什么乡人一点都不悲痛,反而这么开心?

钟子期的父亲说:乡野里的人不懂音律,听声音自以为在奏乐取乐,又因为声音太动听了,因此鼓着掌一直笑。”

“伯牙很伤心,认为钟子期病逝,世上再没有懂得他乐中情感的人了。因此把琴弦掰断,把琴摔毁,一生不再弹琴。”

幸村蹙眉,沉思一番后轻声道:“不该这样的......或许之后会碰到另一位知音。”

“是么?”

“......即便遇不到知音,也不该这样啊。”幸村埋头低喃,“伯牙的琴音优美动人,不应该向世人展示么?如果再也不弹琴,也太可惜了。因为世界上再也听不到那么好听的乐曲。我想很多人也会为此叹惋吧?”

徐佑温和地无声轻笑:“大概,是因为寂寞吧。”

“佑君?”

“世人能听到绝美的音乐,他们当然满足。但是,伯牙一直是一个人呐......一个人弹琴,一个人参悟自然的旋律。”

“因为伯牙会寂寞啊。”

“所以,如果钟子期能一直在他身边倾听,该有多好。”

“......”

今年的冬风格外萧瑟,或许是神奈川这边刚度过一段寒流的原因。早晨海浪哗啦哗啦,潮起翻覆,但康公似乎更精神了。

11月举行全日青室内预选赛的关东预赛,徐佑全国排名不够,这相当于给他U17排名以外的机会。

鹰崎日曜日大清早到俱乐部,深吸一口气:“嗯~今天也是个好天气!”荣儿也在努力呢,她得加把劲才是。

不过热身的时候她仍没看到徐佑。

“已经有三天没见到小佑了吧?”

正田教练拿着记录板走过来:“神木君他在网球部也有练习赛,这几天在学校训练。”

“那三天后的预选赛呢?”

“神木君临时改变主意了,没有报名。”正田耸耸肩,“嘛,毕竟过年才14岁,不急于一时。”而且看得出来神木最近很烦躁,从击球可以察觉到。调整一下也好。

“对哦,小佑现在才初二。”

“那家伙就是懒而已。”江川扛着球拍,“早就有全国的实力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江川。”

“切。”

第二学季社团活动并不严厉,网球部部训到六点多便正常结束。部长的病情连带着让整个网球部情绪都不是很稳定,因此在徐佑看来,训练效率不过尔尔。他除了担任陪练,还需要特别关注切原。这是幸村向他提及的顾虑:下一任。

徐佑分走准正选相关部分事情之后,三巨头对切原的关照更甚。柳盯着切原的基础训练和身体状况,真田负责监督敲打,幸村负责精神方面的提升。

现在徐佑承担对切原的精神训练。

切原对精神力什么的一点意识都没有,这位也是本能选手。不过虽然平时单纯得可以,网球上一点都不蠢,感知极其敏锐。徐佑怀疑小学弟是不是把日常情商的资质都点到网球方面去了,这才导致人情世故上的粗神经。

“Sixgamestolove.赤也,你今天失误有点多。”

切原撇撇嘴,大大咧咧地坐到硬地上:“那是因为和神木前辈打太难受了。”

徐佑走过去一把将切原拉起来,拍着肩下场:“你和幸村君比赛的时候比这难受吧?”

“这个......哎呀,不一样的啦。”

“怎么不一样?”C场现在是柳生和丸井的比赛,徐佑和切原两人坐在长椅上。

“我也不知道。”切原挠头回味,“总觉得幸村部长就该这样,但是神木前辈之前不是这种风格。”

“哦?那赤也觉得我应该是怎样的球风?”

切原表示这些问题也太深邃了,比英语题还难答:“嗯......跟糯米一样吧?”每一个回球都相当饱满,而且粘人。

“呵呵。”徐佑轻轻摸摸切原的黑发,“赤也还没到那个点,之后和我、幸村君比赛的时候记得动脑想想。”切原的基础挺扎实的,专注力也很高,但情绪、策略上确实没有成熟的自我调节意识。

“动脑?想什么?”

“想为什么会失分啊,这分哪里被带跑了啊。至少赤也失误需要尽量减少。你问题都发现不了,怎么去解决呢?”

切原鼓起腮帮子,不大情愿:“一定要这样吗?”

“不是非要规规矩矩这么走,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合理的摸索方法。”

“......好吧。”

“另外,你的正手、高压天分很高,需要多练,练出自己的风格,这样比赛的时候才占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