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中组,不打算往职业发展的球员都开始为将来考虑,打算进职业的球员也往个人单打偏移重心,而且还有世界级的团体赛征召集训,比如以国家为单位的U17世界网球团体赛、奥运团体赛、戴维斯杯赛等。于是国内团体赛便不那么有含金量了。
单打个人赛虽然也有年龄限制,但跨度比较宽,比如U12少年组、U17青年组,再往上是18-54岁的黄金年龄段,55岁之后还有老年组赛事。
个人赛的机会要比团体赛多,连冠更容易,实力波动和排布没有团体那么剧烈。
以及操的心也没团体赛多。
但就水平展示而言,普遍认为个人单打比赛是各项赛事里最高的。
“时间到,已经六组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徐佑喘着气慢慢走到场边擦汗。今天后半段是球型和位移训练,按节奏正手、反手、前场小球、网前截击、扣杀、后场高压,40秒一轮,20秒回复为一段;15段暂休90秒为一组;三组下来是一盘比赛的量。
对于现在的徐佑,一天六组已经到极限了。他平时练习赛的一球用不了40秒,所以才能撑满三盘。
慢跑后穿上外套把自己全湿的短袖捂好,徐佑这才走出室内练习场,却在俱乐部门口看见倚着墙的短发男生。
“福山学长?”徐佑很意外,他和福山并不熟悉。
“哟,神木君。”福山站直身笑笑,先一步解释,“我是从宫川那里得到具体位置的。”
“宫川桑啊。”徐佑对这位神奈川男单比赛的新人选手有些印象,“福山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神木君有没有兴趣加入网球部?”
“额......福山桑不是第一个问我的人。”相当于婉拒了。
“我知道。”福山揉揉头发,在想接下来怎么开口,“怎么说呢...我对接下来两年蛮有信心的...你看,三年里全战全胜不是不可能。”
“福山学长对幸村君信心很足啊。”
“或者说我对你们一年级这届整体非常看好。”
“所以?”
“第二年比较危险。”
“福山桑的意思是?”
“我不放心,还想多给怀里第二年的优胜奖杯上把锁。”
“......”相当张狂的言论啊。徐佑一时不知如何答复。
“明年我和藤原都退部了,高端战力会有一定损失。”福山观察徐佑的神色,斟酌说辞,“我指单打,强大的单打可以弥补双打,尤其是控场流单打,但是双打无法稳住单打。”
“真田君和柳君都很出色。”
“是,他们很强。”福山双手合掌缓缓摩挲着,“但是...我说了嘛,想上把锁。”
“......”
“或者你可以把自己当成保险柜。”
“您真风趣,福山桑。”
“唔......能和我说说不加入的理由吗?”
徐佑看看福山平摊在两侧表示退让的双手,三思之下开口解释:“我们立海大附中网球部是一个很认真刻苦的团体。如果我加入了,那么势必要服从训练和比赛安排,但是实际上网球部很多地方与我自己的日常计划有冲突,加之我有俱乐部的个人训练计划。因此不考虑加入。”
“时间冲突自然可以调整,有实力的人可以破例。”[就像寿三郎。]
“很抱歉,我不想做破例的那一位。”
“......好吧。”福山耸耸肩,双手揣进外套衣兜,“总之,网球部欢迎神木君常来,我想学弟们应该都挺喜欢你的。”
“我会考虑,谢谢学长提点。”
他对福山所言都是真实的顾虑,比如网球部六点三刻早训,他平时十点睡觉,五点半起床晨练,但是满月他早上要带康公去海边待两个多小时,难不成四点起床么?会长不高的。比如与神木某些周末的亲子时间,和部训有冲突。再比如假期他有自己的野游修心安排,和集训也会冲突。
还有略感微妙的一点就是,拜原世界的动画和剧本所赐,他总觉得自己加入网球部怪怪的。
神奈川的海滨一天天步入寒冬,康公变得格外精神,在海边呆的时间也长了一些。
徐佑有时候很恍惚,熏香点燃后所见似乎是幻觉,但他确实能触摸到老人的瘦削的手,甚至衣服的质感都那么真实,还有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世俗的一切,明晰天理大道。
那么像......除了不能说人语。
冬季早晨的风有些大,徐佑缩了缩把下巴埋在围巾里。潮水着急地冲过来拍打沙岸,徐佑眯着眼睛,目光跟随在海里飘荡的乌龟。浪花升起淹没了整个龟身,强大的声势似乎能将之掀翻,但随后它很快安然无恙地浮起。
徐佑见过玄武的真身,袖珍型的,在他房间里的小桌上。头部比一般的乌龟更具棱角,甚至还有类似眉须的白毛;尾巴是乌龟的小尾巴,不是蛇尾;具体地说,蛇身在龟甲里穿过,蛇尾由前部伸出缠绕龟壳,蛇身前半段从龟尾旁边出来,然后也一圈圈绕在龟甲上,棱角分明的蛇头浮在空中吐信。
他家里养着只神兽,真不可思议。
康公是否真的能使他一生安康呢?以及不能让他人触碰是为什么?
气运吗?或者玄武会因此受到伤害?
黑甲龟被一个浪推回少年脚边,四肢伸出来缓慢绕着他爬动。
是不是会将长寿的气运转到触碰他的人身上?但是按照等价交换,康公的寿命也会减少是么?神兽的寿命减少些许,对他和康公有什么灾难?或者说万一开了先例,他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人触碰康公以使人们安康,无数次的集聚,到最后竟会让拥有漫长生命的神兽死亡?人的怜悯之心,以及当了一次“圣人”之后,主动或者被动地走上“圣人”的路。
运动裤被扯动,低头一看,是康公在咬着他的裤管往外拉。徐佑赶紧把康公抱起来放进龟箱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网球方面,职网和奥运一直存在争议。
单打和团体赛同理。
一个球员的精力有限,职业巡回赛本来排得满,团体赛还尤其耗费时间,费尽功夫得来的奖金、积分都不算高。
有段时间,对有能力获取大赛奖金的球员来说,参加团体赛近似于为爱发电。
加上徐佑在“家里”实际上处于边缘,走体育线的只有他一个人。综合起来,导致他对团体赛并不感冒。
就这点而言,他和幸村完全不一样。
也是网球部没法吸引他的原因,如果没有幸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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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近期最想去的地方是?
佑:温布尔登。(耸肩)只是想想。
幸:京都,美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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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心声
立海大附中每年都会给一二年级生安排修学旅行,国内国外都可以自主报名,当然国外的费用会更昂贵。
班里这几天都在谈修学旅行的事情。
杉崎加入Lian女团了,不知是不是舞台上的表现让她找回自信,她在班里话稍微多一些,不至于爱答不理。就像徐佑预感的那样,一些女生们都觉得她的声音很可爱,渐渐开始和她聊天,聊舞蹈唱歌之类的,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全身都包起来,穿搭不合群。
立海大附中这个学校其实挺好,几乎没有“闲得没事干”的人。
幸村和他周末约赛时也提起修学旅行。
“幸村君打算去法国?”
“是啊,国内好像没有红土场地。所以看到有去巴黎的机会就赶紧报了。”
很平常的赛后谈天,两个人都挂条毛巾坐在长椅上,捂着水壶。
“罗兰·加洛斯......我也想去。”
“那正好一起。”
“真田君呢?”
“他报了京都。”
“是对法国不敢兴趣吧?”
“没错。”幸村往后坐深了些,晃荡起小腿,似乎想起什么,噗噗笑出声。
“?”徐佑一脸疑惑。
“佑君还记得莲二说的蔬果汁吗?”
一提起这,徐佑的表情紧绷起来:“柳君还对这个念念不忘?”
“不仅念念不忘,他真的做出来喽。”幸村握拳抵在嘴前,掩盖幸灾乐祸的表现,“给文太喝了。”
“......滋味如何?”
“那天球场附近的人以为网球部闹鬼了。”
“......”徐佑无比庆幸幸村帮他转移了柳的矛头,顺带对口味提出疑问,“有那么难喝?”
“我可没喝过,莲二说还在改良中。”幸村笑眯眯地看着徐佑的反应,“你猜到现在为止谁喝过?”
“这怎么猜得出来?”
“所以猜啊。”
“真田君喝过吗?”
幸村的心情瞬间微妙,[看不出来啊~]:“没有哦,不过佑君这么一说,我好奇了。”
[......我是不是坑了真田君?]他真不是故意的。“杰克喝过吗?”
“嗯,所以那天没人扶文太去抢蛋糕。”都喝得晕晕乎乎了还想着当天的限量,文太和甜食才是真爱吧?
“其他人应该没有吧?”
“大家都相当自觉。”
[我觉得丸井和杰克也挺自觉的。]但为什么就他们遭遇“不幸”呢?为什么呢?
“很有趣吧?”
“是啊。”徐佑捂嘴掩饰自己的笑意,“感觉网球部的氛围很好。”
“所以佑君......”左脚在地上磨蹭一下,停止了动作。
“嗯?”
“没事。”身边的人拉下脖子上的毛巾,在手中揉搓,“......”
徐佑看在眼里,心中消喜生忧。
今天的练习赛幸村再次落败,比分扩大了。徐佑觉得幸村压着很重的事情,没有以前专注,使得整个理智发挥不是太好。这在他们两人的对决中足以拉开差距。
“幸村君今天出神很多次。”
“是吗......”
“嗯,有什么事说出来会好一些。”
“唔......”
“我以为幸村君对我不会有什么顾虑呢。”徐佑前倾着凑近幸村看他的双眼,“如果因为在意我的看法而三缄其口,那就违背了我们之间交友的初衷。”
“我没有这个意图。”幸村微微后仰,目光闪烁。
徐佑没再看旁边的深蓝发少年,他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幸村,“说吧,我站远一点。你小声些,我就听不清楚了。”
“噗——”幸村忍不住笑了,“我才不信。”
眼前的人负手而立,好像真的没听到他的话。
幸村沉寂一会儿,把叠好的毛巾放到一边,摘下吸汗带,低头轻声细语:“我还没进立海的时候,和佑君一样,想着提高实力,长大之后进军职网。”
“我觉得我很强,真的,八岁以后我就再也没输过了...佑君以外...也许是区域太小没碰到高手。”
“所以看到立海这么悠久的历史荣誉,看到整整齐齐训练的网球部部员,想要以此为契机称霸全国。”
“我那么强,我在的网球部也该那么强;如果我有称霸全国的实力,那么网球部也该天下第一!”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幸村似乎意识到这一点,缓和片刻。
“我在当部长后当然没有怀疑自己的实力,只是...感觉...不安。”
“不知道佑君能不能体会。就像怀揣着宝物回家,但总担心路上会不会有人打劫,把传家宝抢走了。”
“大家都很为关东的连胜自豪,对全国优胜也是那么期望,因为我们是王者立海啊。”
“无论天赋高低,大家都在为了奖杯刻苦训练...那么信任作为部长的我...我总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拿到奖杯,会怎么样?万一输给训练轻松的网球社,这不是否定了所有人的努力吗?”言语逻辑变得混乱起来。
“所以想让立海稳固一点,再稳固一点,这一届、下一届、下下届,都安排好...就是...一个完美的立海!完美的连胜。”
“然后让那些盼着立海失掉连胜的人气急败坏地跺脚。”
“我不是对大家信心不足,只是...不安,嗯,不安。”
[患得患失。]徐佑明白症结了。正是因为幸村把网球部看得太重,所以想把最好的给它;因为立海之前名声太盛,幸村现在肩负的压力很大,那个十四年的连胜......因为太重要了,所以不安。而现在部里的情况不足以让幸村放心舒心,管事的学长走了,连带着放下的担子也交给他,但是有监督有军师,幸村不该这么焦虑才对。
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靠不住么?
应该不是,或者说只是在心态方面觉得靠不住?
他不了解网球部,没有妄加猜测。只不过他作为知己该怎么做使幸村对网球部放心?
[让自己做保险柜吗?]
撇撇嘴,没出声。
徐佑这时候有点想进网球部了。他转过身坐回长椅上。
幸村把心里话放出来,觉得舒服许多,现在正在喝水。
“幸村君知道吗?福山学长来找过我。”
幸村拧壶盖的手顿了顿:“福山前辈?”
“劝我进网球部。”
“是吗......佑君应该没答应吧?”
“不啊。”徐佑活动活动双脚,轻描淡写一句,“我同意了。”
“!”幸村第一反应是徐佑说了谎,既然要入部,申请书是一定会经他之手的。
“我是想入部,但还在犹豫。”
“佑君有什么顾虑,可以和我说。”幸村心跳得快了些,“说不定我可以解决。”
“一些时间上的冲突。”徐佑也拿出水壶喝水,“晨练、周末训练...之类,我没法当一个好部员,所以犹豫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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