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美人》TXT全集下载_19(2 / 2)

相府美人 荔箫 4750 字 2023-09-07

gu903();“嘁。”谢云苔不想理人,转念想想,自己若不明说他恐怕真不知她气从何来,指不准就要怪罪到今天那位公子头上,那就结了不相干的仇。

她便清清冷冷地给他沏了茶,茶盏咣地一放,她没好气地坐下:“你最近没干好事。”

苏衔怡然自得地喝茶:“我怎么没干好事?”

谢云苔心知他想到了,只是在装傻,美眸一转,嗫嚅着也斟茶来喝:“明知故问。”

京中近来有传言迭起,说征勇侯家的千金虽曾在丞相府一年有余,但丞相从不曾碰过她分毫,所以征勇侯才敢这样大张旗鼓地为她选亲。

可“碰没碰过”这样的私事旁人哪里会知道?再加上先前京中对她是丞相未婚妻那事的议论,她一想便知这话就算不是他亲口去传的,也是他授意旁人去传的。

当今世道,女子的“贞洁”总是被人看重。她父亲刚立功封侯,先前提亲之事并不热烈,或多或少与此有关。随着这个消息传开,谢云苔明显察觉到提亲之人愈发多了。

苏衔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真不高兴了?”

她瞪了他一眼。

“谢云苔你今天脾气好差哦,是不是太想我?”苏衔托腮。

她又瞪他,美眸清澈凶巴巴。苏衔咂一咂嘴,起身绕到她身后,弯腰把她拥住:“不生气哈。大家心里没有芥蒂,你好好和他们见过却依旧想嫁我,才是真的想嫁我。”

谢云苔拧眉低声:“净挑好听的说。”

“真的啊。”苏衔抿笑。

他其实并不怀疑她现下当真想嫁他,只是日子拖得越久他想得越多,时时担忧谢长远若真不点头该如何是好。

那日卫成说得不错,这样拖下去,平白被耽搁的是她。

于是他那天就在想,若当真另有旁人待她好,她就真不会动心么?其实也未可知。

按他的性子,入了他眼的东西他就不会拱手让人,此番却像被什么东西附了体,他边是拼命想把她抢回来,边是又跟自己说若另外有人待她好便也不错。

所以她说他近来没干好事是真的,他最近干得坏事可多呢。一边没碰过她的消息是他有意散开的,另一边,出面威胁那些上门提亲的公子的事他也没少干。

大家都是与朝中有些渊源的人,近来弹劾他的人又多了。

但这些都无所谓,真让他烦躁的只是他心里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两样举动相互矛盾,又还是在控制不住的将两件事都继续下去。

谢云苔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看他,呢喃又说:“你就是瞎胡闹。”

苏衔一声低笑。

“画蛇添足就是你这样的吧!”谢云苔暗自撇嘴,“你又不怕我不要你了?”

“怕啊。”他又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说着怕听来都成了并不怕。

可他心里怕死了啊。

谢云苔安静了会儿,想站起身,他就松开了她。她转向他,伸臂环住他的脖子。

苏衔垂眸看着她,僵了僵:“干什么?”

谢云苔挣扎良久,脸上泛红两度,才把话说出来:“我想你了。”

她原以为自己也没有那么在意他的。最初那阵子父亲在养伤,他隔三差五溜来一趟,她都没什么感觉。近来他一连十几天不曾露脸,她才发觉原来她也已不适应见不到他。

双臂挂在他脖子上,她锁着眉头,心里挣扎了许久。

她觉得这样实在不好,一切都还没定下,她怎么能这个样子?可是心事并不同她讲道理。

“你有那个时间四处乱说话,怎么……怎么不多来看看我呢!”她终是懊恼道。

苏衔眸光眯起,带着三分新奇眼也不眨地打量起她来。原本打算告诉她他其实日日都来,忽而就不敢说了。

她怕是真的要生气。

怀着几分心虚,他将她紧紧抱住,俯首吻在她额上:“以后我天天来,好吧?”

谢云苔:“嗯。”

“哦对,阿婧说想你了。”他说着轻喟一声,半开玩笑般的又说,“不然我还是把你抢走吧?反正你爹身子也养好了,生气也不怕。”

“……”谢云苔心弦轻颤。

她有点动摇了。这么久过去了,她前前后后见了十几人,一个都没看中,爹爹还是分毫不肯松口。她不免懊恼地想让苏衔把她抢走算了,不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苏衔便听到她小声说:“倒也不是不行……”

“?”这回便换他慌了。扶住她的肩头,他倾身认真看看她,咂嘴,“谢云苔你想嫁我想疯了是不是?”

她杏目圆睁,双颊通红:“我没有。”

“还没有?”他拍她额头,“这种混蛋事只能我想哈,你不能乱来。”

他真要抢人也就抢了,反正他的恶名那么多,这件都排不上号,随便旁人骂去就好。但她若也动了这种心思,说出去可真不好听,别人要说她忤逆爹娘大逆不道。

但看来她是真有些心急了哎……

他也急啊。

苏衔心思百转,手上不老实地开始捏她的脸玩,一只手捏不够,又两只手一起。谢云苔并不抗拒,随他手贱,从容自若地帮他整理腰带,直到他忽而停手:“唉……”

他无奈叹息,她抬眸,他也恰好抬手,在她鼻尖上刮过:“罢了,我去求人,你别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衔:【慌张】我混蛋惯了,你不能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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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谢云苔一愣:“求谁?”

“说了别管。”苏衔顿时一脸烦躁,摆一摆手,“我先走了,你等着就好。”

说罢便不多留,推门出屋,纵身离开。

谢云苔心下不安,可又没办法去追他。皱皱眉头,只好作罢。

另一边,苏衔回到府中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懊恼地挠挠头,他有点后悔。

真是中了谢云苔的蛊——他并不想去求那个人啊!

“唉。”长叹一声,苏衔抱臂坐到案前,脚瞪着桌边,蹬得椅子一摇一晃。

情情爱爱果然麻烦。

闷闷啧嘴,他心里烦不胜烦。

如此一坐就是良久,关着门,也不会有人进来搅扰。不觉间到了晌午,周穆在外问了声是否用膳,见他没有反应,就心领神会地不再多言。转而又一下午过去,到了傍晚,周穆的声音再度响起:“公子?还不用膳?”

依旧没有回应,房间里的灯也一直黑着。周穆一时觉得他是不是又悄无声息地出门了,略作斟酌,探手推门。

推开门瞧见案前的身影,他不又皱眉:“公子怎么了?”

黑暗中响起懒洋洋的叹息。

周穆想了想,行至矮柜边寻了火折子,将几盏灯依次燃明。苏衔一语不发,他点好灯行至桌前,又问:“怎么了?”

苏衔幽幽道:“穆叔你当初买谢云苔回来干什么?”

周穆:“……”无可奈何地看看苏衔,周穆知他是在为婚事心烦,正想如何劝上一劝,又听苏衔道,“征勇侯不点头,我着急,她也急,又都无计可施。”

语中一顿,他眼睛抬起两分,慢悠悠地问周穆:“穆叔,我想去求殷玄汲赐婚,你看如何?”

周穆一愣:“陛下不是不答应?”

“是啊。”苏衔眼底的烦躁溢出来,“所以我才问你啊!”

周穆心下愕然,这才发觉他问他重点该是落在那个“求”字上。他要去求皇帝点头,再求皇帝给他赐婚。

知晓他身世的人不多,周穆是其中之一。故而他也知道,苏衔素来不爱求人,当中若有一个他最不想求的,那就是皇帝。

“……公子。”周穆心底掀起一股说不清的心疼来,温声道,“要不再等等,没准儿征勇侯就松口了呢?”

转念又觉这个劝法不对,自顾自一滞,改口:“不过……不过公子去求陛下,也不是丢人的事。”

臣子求皇帝、儿子求父亲,哪个都不丢人。

“呵。”苏衔轻笑一声,默然自语,“是啊,不丢人……”

只是打心里抗拒。

这道心结若是靠一句“不丢人”就能轻易解开,还算什么心结?

“啊烦死了!”苏衔趴到桌上,扯着嗓子嚷嚷,“爷凭什么为她低头,花钱买八百个通房回来,总有一个能比她好!”

周穆坦然:“行,那我这就拿去找牙婆去。”

“……”苏衔沉容,“不要。”

他还在回味她那句“你怎么不多来看看我”,甜甜软软的声音漫进他心底,像是魔咒。

初入夜时,紫宸殿中灯火通明。这个时辰宫门已落,不再有外臣觐见,唯皇长子还在殿中,向皇帝禀奏:“母后身子见好,父皇不必担忧。”

“嗯。”皇帝颔首,“朕白日里去长秋宫看过,太医也说她见好。”顿了顿,又道,“你要多进宫看她。”

“儿臣明白。”殷临曜长揖,背后忽闻声响:“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父子两个相视一望,殷临曜不解:“这个时辰都落宫门了,他来求见?”

这话落入宫人耳中,只是“这么晚了还来?”,父子两个都在好奇的实是:他怎么知道乖乖走门了?

飞檐走壁地直接到紫宸殿来,有人能拦得住他?

凝一凝神,皇帝摆手:“让他进来。”

殷临曜揣着好奇,便也没有告退,安然到一旁落座,静等苏衔到来。

不一刻工夫,苏衔入了殿。皇帝照例屏退宫人,问他:“何事?”

苏衔薄唇紧抿,沉默良久,才启唇开口:“求陛下为臣赐婚。”

殷临曜一怔,皇帝面露愠色:“和谁?谢氏?”

“是。”

“不行。”皇帝断然,“娶通房为妻成何体统?”

苏衔:“她已是征勇侯的女儿。”

“那她也曾是你的通房。”皇帝锁眉,“京中谁要娶她为妻都可以,唯你不行。”

殿中气氛发沉。

皇帝勉强缓和,续说:“你又何必非要娶她?既然喜欢,你纳她为妾便是,朕不管你。”

征勇侯虽是刚立战功,但与满朝权贵比起来也不算身份多么贵重。他的女儿给丞相为妾,也不算于礼不合——起码比纳通房为妻要合乎礼数得多了。

苏衔却道:“不行。”

抬起头,他禁不住地不太客气:“陛下所爱之人一直没有名分,死都死得不明不白,她不能这样。”

“你……”皇帝一时气结,咬住牙关忍回去,只说,“妾室也是名分。”

苏衔:“她必须是正妻。”

皇帝只觉得头疼。这些年苏衔有违礼数的事他忍得多了,这件事但凡有一点余地他都会觉得忍了也无妨,可此事着实太过分了啊!

本朝抬妾为妻都不许,何况娶通房为妻?他又是堂堂丞相,真干了这事,朝臣的唾沫都能淹死人。

……而他还打算让他赐婚?

皇帝揉着太阳穴看他,长久的寂静过后,一声长叹:“你私下里娶她,朕也不管你。”

苏衔:“求陛下赐婚。”

“……苏相。”殷临曜也皱了眉头,“何苦这样让父皇为难?”

苏衔低了低头:“陛下不下旨,我娶不到她,征勇侯不肯。”

“……”皇帝忽而怒火中烧。

苏衔早就在他面前称征勇侯为“爹”过,原来征勇侯都不曾点头过这门亲事?

殷临曜目光在二人间一荡,眼见父皇面色愈发阴沉,心念一转,意有所指:“你其实知道如何让父皇点头的。”

苏衔眉心锁起,侧首看他。

殷临曜颔了颔首:“二弟。”

苏衔如鲠在喉。

天色渐明,谢长远如旧早起,在院子里练拳。

他这般凭战功封侯的人除非日后还打算打拼官场,否则不必上朝,安心过日子便是。他早起练武不过是多年来的习惯,除却伤病得不得起床时,从未断过。

时间慢慢推移,旭日渐渐东升。晨雾被驱散,四周围逐渐和暖。谢长远不觉间已练出一身细汗,收了架势吁了口气正要进屋,一小厮遥遥奔来,隔得老远就喊:“侯爷!”

谢长远定住脚,举目望去,那小厮趔趄着奔到近前,绊了个跟头索性跪下,脸色发白:“皇皇皇……皇长子殿下要见您!”

“啊?”谢长远一讶,赶忙亲自往外迎去。迈出院门,便见一年轻男子淡然立于马车前,马车四周宫人林立,一看便不是等闲贵族。

听到声响,殷临曜回过身,微微颔首:“谢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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