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总让我心动(重生)》TXT全集下载_17(2 / 2)

沈未凉似是没料到,像芝宜这样的柔弱女子,心思却通透的很,拿得起放得下,真是比自己要有骨气多了。

“我倒有些小看你了,咱们芝宜啊,勇敢果决又善解人意,往后定能觅到个如意郎君。”

芝宜闻言,赶忙摆手笑道,“夫人谬赞,奴婢见识短浅,嘴上说的不见,其实也不过是胆小怯懦,觉得无法面对李郎罢了。”

沈未凉随意地用巾帕裹住自己乱糟糟的长发,面容淡然,瞧不出悲喜,“最难能可贵的,约莫就是能有勇气成为他人的过去。莫说你了,我又何尝不是胆小怯懦,所以才一直依仗着王爷的庇护,不愿回到东燕去。”

芝宜自然是听过沈未凉的往事儿。毕竟四国里,就出了这么一个女将军,还同燕帝是青梅竹马,感情笃深。可这再深的感情,看起来好像都抵不过皇权的诱惑,燕帝封太师之女为后,巩固帝位;而沈未凉沦落成弃子,险些马革裹尸。

她若是沈未凉,别说有勇气成为他人的过去了,怕是光怨恨就要怨恨到郁郁而终,甚至死都不能瞑目。

芝宜抬手捏着把银面扎珠镶松石的梳子,轻柔地梳理着女人尚未拧干的长发,语气钦佩,“夫人莫要这般贬低自个,您已经做的够好了。夫人飒爽直率,凡事都做的足够坦荡,问心无愧,难怪呀咱们爷喜欢您喜欢的紧。”

沈未凉莞尔,“就你嘴甜。不过话说回来,今日我同太后身边的周姑娘有约了,你陪我去一趟月茗轩吧。”

芝宜颔首应下,“好嘞夫人,外边儿雨下的不小,我给您取把伞来。”

沈未凉赶到月茗轩时,周阑烟已经等了好一会的样子,虽仪态仍端正的很,姣好的面色却透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抱歉,这雨太大了,我又是第一次来这儿……”

沈未凉落了座,气喘吁吁地掀开茶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方才缓过些气来。

周阑烟没眼看似的小声嘀咕,“真不知道萧哥哥瞧上你哪点儿了,半点没个姑娘家的样子,白瞎了幅漂亮脸蛋。”

沈未凉耳尖,闻言笑眯眯地放下茶盏,从怀里摸出封庚帖来,“多谢夸奖。这是叶子鸿那未婚妻让我转交的,说是要退婚。”

周阑烟伸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而后狐疑道,“事态的发展方向,怎么同上一世不一样了?”

“可这结果,不是没改变吗?”

沈未凉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盅茶,慢条斯理地解释,“叶子鸿的未婚妻虽未病逝,但退了婚,你二人不就仍可再续前缘。不过我在山阳还听说了些事情,想必你也该有所耳闻。”

周阑烟循声凑过头去,听见女人压低了些声音,“叶家灭门案,恐怕没那么简单。”

“嘘。”少女忙竖着根食指放在樱唇前,紧张兮兮地瞪向沈未凉,“这事关系着许多人的性命,你可切莫四处深究。”

沈未凉压下满脑子多管闲事的心思,学乖了些点点头,“知道了,对了,你上次给我的药粉,是什么来着?”

周阑烟想了想,回她,“那是雪骨参制成的药粉,用来醒神清毒,可派上用场了?”

“简直救了我的命。”沈未凉瞧了眼窗外渐晚的天色,粗略说了遍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捡来的那人有几分痴傻,又失忆了,我便叫他阿木。也不知阿木有何来头,在山阳的时候,还被县丞给盯上了,欲杀之灭口。”

周阑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阿木是何人派来的?我看你还是早日将人送走为好,免得卷进些莫名的争斗中。”

话未说完,少女冲沈未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候在一旁的芝宜遣下去。女人遂开口吩咐,“芝宜,你且在楼下等我。”

芝宜离开后,周阑烟这才小心翼翼道,“我前几日在宫里碰见了芝宜的相好,就是那个新晋探花郎,被封了大官的李伦甫。他好像已经归附梁相一派了,芝宜在你府中,又与那李伦甫有婚约,你可要提醒萧哥哥多加提防。”

沈未凉颔首,“她二人早已分道扬镳,再无干系了。不过我怀疑李伦甫同你一样,是重生而来的。”

“什么?!”

周阑烟一声惊呼,惹得相隔甚远的相邻四座都纷纷回首探望。

少女掩唇,吃惊地压低嗓门开口,“我就说,他一个小小探花郎,凭什么突然做了翰林院学士,原来是重活了一世!”

沈未凉抿唇,“我只是怀疑,还未查明。再说了,你慌什么,大家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胆子大点。”虽然她好像特别一点,已经重生不知道几回了。

周阑烟:………

二人互相交换完有用的情报,两看生厌似的挥挥手告别,毫不留恋。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雨还未停。而萧燃也还没从大理寺回来。

沈未凉本来准备歇下了,想起之前自个在雨里对着男人有些唐突的一番话,顿时脸颊发烫,困意全无。

她说准备好了要看看他的真心,就是有些心动的意思,萧霸王应该能听得懂吧?

沈未凉左思右想,生怕男人不按常理出牌,曲解了自己的心意,遂再也坐不住似的,匆匆拾了把油纸伞就绕过屏风朝屋外走去。

夜幕四合,周遭只剩下雨点砸在地上的阵阵声响。

沈未凉收起伞,坐在花园的凉亭中候着。这儿是萧燃回院子的必经之路,她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心里肯定别扭的要睡不着觉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未凉听见背后出现了一阵轻逸如风的脚步声,下意识以为是贺御,便松了神道,“贺侍卫不必担心,我就在这亭子中等着王爷,不会到处乱跑的。”

话音刚落,便惊觉脖颈间有掌风划过,只是瞬间,沈未凉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女人被捆绑住手脚,关在间破败的寺庙里。窗外黑漆漆一片,雨声倒是停了,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蹭着庙里残破的佛像石料,将麻绳磨破。刚站起身,便瞧见斑驳的庙门被来人推开,沈未凉借着他手中的烛火,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怎么是王府里的那小厮?

男子依旧是碎发遮住半张面庞,走到她身前,语气恭敬,“沈小将军,属下嵇霖,奉燕帝之命,前来带您回东燕。”

沈未凉猛地睁大了双瞳。对于这个名字,她的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却不是很清晰。许怀衣尚是太子时,便在身边培养了十四个精锐暗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危,其中确实有一个,好像就叫嵇霖来着。

只是他们常年戴着面具,体型穿着都差不多,鬼能分得清谁对谁。

沈未凉后退了几步,冷声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嵇霖闻言,眸中精芒一闪而过,似起了杀心般放下烛台,拔剑抵近女人的下巴,重复了一遍,“属下奉燕帝之命,带您回东燕。您如若不从,则格杀勿论。”

沈未凉轻声哂笑,“格杀勿论?怎么,许怀衣是怕我说出这些年东燕边疆的秘要,还是怕我成了叛徒做出些损害东燕之事?”

嵇霖充耳不闻女人的讥讽,只是冷漠地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再次威胁,“您若执意要出了这扇门,不愿回东燕,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沈未凉眉心跳了跳,许久没大动的肝火蹭蹭直往上冒。笑话,便是许怀衣出现在这里,也不敢用这种口吻同她说话。

女人几乎不假思索就抬腿踢开了破旧的嘎吱作响的木门,只是半个身子刚跨出门外,脖子上冰凉的触感突然一空,等到再反应过来时,霜白的剑刃已从她后背贯穿,在胸口露出一小截朱红的沾血的剑头。

沈未凉错愕着回过头,看见嵇霖面上木然不带任何表情地从她胸膛里抽出剑。剑刃上涓涓滴着鲜血,在地面逐渐形成一滩细流。

胸腔仿佛被生生掰开,一阵天崩地裂般的疼痛一股脑涌了上来,叫她无力招架。中剑而亡,算起来应该是第二次了,沈未凉眼前一片朦胧,剧烈的痛感交织着无穷的困倦袭来,在模糊的白光之中,她却恍惚瞧见屋外的夜风吹过,吹得烛影摇晃,也吹起了嵇霖半垂在面上的碎发。

碎发之下遮盖的半张脸上,清晰的盘桓着一道飞雀刺青。张牙舞爪,一直蜿蜒到他的眼下。

第50章欺骗

屋外飘着鹅毛大雪,远处的凤临山脉覆盖着皑皑积雪,绵延千里万里。沈未凉睁开眼时,火堆上架起的铜锅正咕噜咕噜泛起沸腾的水声,一室暖意。

女人瞧了眼自个手里的半截木棍子,就知道她又重生回去了。虽然重生于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回被嵇霖捅了一剑,还是光明正大那种,着实让人火冒三丈。沈未凉闷闷吐出口浊气,随手把木棍扔进烧的正旺的火堆里。

火堆里噼里啪啦燃起一阵动静后,坐在铁锅对面的几人发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然后为首的宋勉斟酌着开口,“将军,水烧开了……”

沈未凉起身的动作一僵,明显心不在焉道,“现在是什么年月?”

宋勉与旁边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回答,“回将军,现在是兴帝十七年岁末。”

原来是四年前。沈未凉了然般点点头,怪不得刚刚瞧着宋勉觉得他稚嫩的很。算起来这时候才是他小子从军的第一年。

锅里水沸腾之后,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直往脑门里钻去。沈未凉下意识捏着鼻子,嫌弃道,“这是谁熬的药?大夫呢?”

宋勉咧嘴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将军,杜大夫被您派去照看太子殿下了。这药是您亲自在熬。”

沈未凉闻言又窘又迫,赶忙上前灭了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偏头问,“太子殿下……也在这儿?!”

一旁的高申像是听不下去一般,起身走到女人面前,接过她手里的锅盖子,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担忧地问,“将军,您在风雪里奔波了好几日,又遇上了雪崩,真的不用杜大夫给您看看吗?”

沈未凉发着懵坐下,隐约好像记得些什么,奈何年岁久远,许多细节又记不太清了。遂抬手扶额,顺着他的话嘟囔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感到有些头疼。宋勉,来给我捋一遍事情经过。”

被唤到的少年“啊”了一声,然后乖乖站过去叙述道,“半个月前西北边疆靠凤临山一带出现了异族叛乱,陛下派太子前来平叛,您就跟着殿下一道进了雪山里。”

沈未凉一拍大腿,经宋勉这么一说,瞬间想起了大半。她以前该有多缺心眼啊,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别人都赶不及往后退,她却中了邪似的满脑子都是许怀衣,眼巴巴地往前冲。

雪山里住的是图伊族人,生性冷酷又野蛮,就如同凤临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一样,没半点人情味。这场叛乱本是图伊族内部的首领争斗,谁知为了互相证明部落的实力,两个首领竟一路打出了雪山,甚至占领了西北偏远的几座城镇。

虽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但燕帝垂垂老矣,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虽文韬武略都有些造诣,却没正真上过战场,见识过刀剑无眼的残酷。所以老皇帝派许怀衣前来平叛,一是考验太子的能力,二是帮他树立军威。

沈未凉正陷入回忆时,听见宋勉又开口接着说到,“殿下用计将图伊族人赶回了凤临山中,撤退的时候也不知怎么,遇上了雪崩,您为了保护太子的安危,便先护着他逃了出来,自个殿后。”

话音未落,高申就愤愤不平地插嘴,“真没想到,太子竟真的把您丢下,自个出了雪山。”

沈未凉知他素来心直口快,遂微微瞪了男子一眼,淡淡道,“高校尉慎言。他是太子,乃九五至尊,他若死了,谁来继承大统?”

宋勉一听,立刻皱着眉头小声怨言,“他是太子,您还是女子呢,而且还是他心爱的女子……”

沈未凉扬了扬手作势要揍他,吓得少年人忙不迭噤声闭上了嘴巴。

什么狗屁心爱的女子。四年前许怀衣能舍得让自己陷入绝境,想来四年后燕赤一役拿她诱敌再弃她不顾,倒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是她自个愚蠢,怨不得旁人。

坐在最里边的关黎细心地瞧见女人神色不大明朗,赶紧上前转移话题,“将军,且不说您是怎么逃过了雪崩,就是您带回来的那人,也古怪的很。”

沈未凉一听,脑海里登时闪过嵇霖的面容来。长长的飞雀刺青盘桓在半张脸上,那是图伊族人的身份标识。

她总算想起来,嵇霖是谁了。

营帐外风雪交加。

沈未凉端着汤药刚出了门,热腾腾的碗就凉了半截。女人走得飞快,关黎小跑着追上她,“将军,天寒地冻的,属下去给札乌勒送药吧,您就甭在外面跑了。”

沈未凉抿唇,吃惊地反问,“我拖回来的那人,他叫札乌勒?”

关黎点点头,“他什么都不肯说,只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叫札乌勒。”

嵇霖原来叫札乌勒。

女人蹙起眉头,不禁埋冤自己往日粗手粗脚惯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全都没注意到。她只是将人拼了命的救了回来,却没去看过他一次,更别提去问他的姓名。

再后来许怀衣要组建暗卫,便从她这儿把人讨要了过去。瞧着上一世嵇霖对许怀衣那副誓死跟随的嘴脸,兴许他都压根不知道是谁救了他的命。

沈未凉越想越气,觉得自个这冤大头当了一回又一回,还没个长进。她在东燕救了差点落水的梁云妆,梁云妆想要她的命;她在雪山里救了奄奄一息的札乌勒,札乌勒要了她的命。

她的命敢情就这么不值钱?!

女人一把掀了厚厚的门帘子,端着汤碗进了屋。札乌勒刚醒过来,被门外吹来的寒风冻得一个激灵,而后满眼防备地瞧着来人。

沈未凉深呼吸一口气,忍下想要动手给他一拳的冲动,重重的将碗放在桌面上,随着她的动作,溅出了几滴黑黄的药汁。

札乌勒干哑着嗓子问,“你是什么人?”

沈未凉嗤笑出声,忽然又端起了药碗,粗鲁地塞到他的嘴边,半是强迫地将药汁灌进札乌勒的嘴里,然后咬牙切齿似的蹦出几个字来,“老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给我记好了。”

札乌勒被苦涩的汤药呛得直咳嗽,边拍着胸口边嚷道,“你凭什么说是我的救命恩人?方才你们的太子派人来要带我走,也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果然如此。原来札乌勒一直都错将许怀衣认成他的救命恩人,难怪这么久以来都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关黎在一旁听得晕头转向,不解地问,“太子殿下派人来过了?为何要带你走?还有,你是咱们小将军一步一步从雪山里背回来的,现在得救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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