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既然安王这样做了,那他也只能以牙还牙了。他不是在意洛妤吗?那他只好从洛妤下手了,下毒谁不会?就看安王有多在意洛妤了。
既然他得不到洛妤,洛妤也看不到他,他又何必舔着脸去贴人家的冷板凳!
细密的雨水一滴滴的从空中落下,滑过丁晞阴鸷的面容,没入衣领中,打湿了衣物。身后的小太监见状,立马派人去寻一把纸伞过来。
他们眼观鼻鼻观心,最后默默低下头去,心中暗暗思忖,看总管这样子就不是他们能劝得动的。谁要是说错了一句话,立马会被总管拖下去处理掉。不由得有些戚戚然。
很快,油纸伞被送来,递到副总管手上。
副总管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那不懂得看颜色的小太监,小太监立马如同被惊吓的鹌鹑的一样缩回了脑袋。
小太监欲哭无泪,不是他看不到福总管的眼神,只是那可是丁总管啊,他哪敢上前一步?丁总管现在一看就心情不好,他要是现在凑上去,要是被丁公公发一通邪火,他哪里还有命?要他说,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哪里跟掺和这种大人物之间的勾心斗角?
副总管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太监,他欲哭无泪的看着手中的油纸伞,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太监。撑开伞,小心翼翼的靠近丁晞,将渐渐绵密的雨滴遮去了一角。
他看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丁晞,恭恭敬敬的道:“公公,咱先回去吧。”
若是他能看到丁晞的正面,他就会发现丁晞的面容扭曲,眼神阴鸷,愈加狠厉。
“走!”
丁晞沉默片刻,终是撂下了一个字,带着一群小太监浩浩荡荡的走了。
文瑶手中端着煮好的姜茶,意味不明的看着站了许久的丁晞。带人走后,才小心的从宫墙拐角处出来。
洛妤喝了文瑶特意为她们煮的姜茶,顿觉肚子里升上了一片暖意。姜茶味道固然不好,但却特别有用,能驱寒防病。
文瑶没有丝毫犹豫,将刚才的一幕细数告知洛妤,末了,附上一句,“还请王妃多加小心那个丁晞。”
洛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丁晞此人阴狠狡诈,不用文瑶多说,自己也会注意。昨日刚刚被顾延敲打过,想必现在心中必然不平,想以她为突破口不是没有可能。
看来接下来的一切要多加小心了。
洛妤合了合眼眸,将心底的担忧压了下去,面上一派淡然之色。不管怎么说,大局已定,丁晞顶多掀起一些小浪花罢了。
文瑶看了看平静的洛妤,不知该不该开口,思忖再三,觉着这事还是应该告知一声王妃。
“王妃,还有一事,就是之前白卿卿被抓到王府的地牢里,但没想到皇上突然驾崩了,一时没有人去管她,所以……”
“人逃了?”
洛妤一听见白卿卿的消息就来了精神,慵懒之色立马退去,面色不善的看着文瑶,语气中不乏锐利。
碧落一惊,她家主子一提到白卿卿和顾笙就不对劲,刚想劝人平息下来,就听得洛妤对她吩咐,将小皇子抱走。
碧落无奈,只好点点头,将还在云里雾里的顾思源抱到了内殿。
文瑶见人走了,才对上洛妤不善的眸子,楞了一下,缓缓道来,“是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悄无声息的将人劫走了。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就像是侍卫自己把人放走的一样,可那都是安王府的侍卫,不应该会做这种事。”
说话间文瑶有些疑惑,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王妃吧,淡漠又不乏冷锐,让她无端生出阵阵寒意。
洛妤食指轻轻扣着扶手,并没有发出声响,缓慢分析着文瑶的话。
白卿卿竟然逃了,有点意思。
大楚境内应该没有哪方势力能做到在安王府不惊动任何人就把一个犯人救走才对,除非,就是如文瑶所言,是侍卫故意放的。这样才能解释得清楚这一回事。
那看来安王府的侍卫也有问题了!是什么时候,一开始?真假安王那时候安插进来的?还是安王府原本的侍卫被收买了?
都有可能。啧,不虞。
“那顾笙呢?”洛妤话锋一转,眸底微亮,问向文瑶。
这个问题不算突兀,白卿卿是顾笙的侧室,现在也只有顾笙才想救她,可顾笙不是被囚禁在梨居里吗?怎么会有手段,有心思去救白卿卿?
第180章顾笙不对劲
洛妤心底的恨意不断蔓延而上,只能堪堪借着喝茶的样子死死地压抑着自己,不让文瑶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她低垂着眸子,不让自己眼底的冰冷恨意泛成实质,纤细的玉手死死的攥着扶手。洛妤尽力止住自己轻颤的身子,不让自己被怒火和恨意支配。
文瑶闻言没有任何意外的扫了一眼洛妤,见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一时有些犹豫。
洛妤察觉出来文瑶的犹豫,心下不耐烦,面上只好平静的催促道:“直言便是。”
“顾笙一直在梨居,只是他的情况有点复杂,前几日被侍卫发现他似乎……精神不正常,好像半疯半醒。”文瑶没有再犹豫,直接把受到的消息直言不讳。
“何出此言?”
洛妤顿时疑惑了,什么叫半疯半醒?
“回禀王妃,梨居的侍卫经常能看到顾笙抱着一个枕头唤卿卿,但其他时候看上去挺正常的,能自己用膳什么的。”
洛妤这会儿懂了,她想到了,看来是迷|幻|药起作用了,只是没想到顾笙竟然能把一个死物当成活人,看来中毒不轻。
“那请过太医了吗?”洛妤抿了抿朱唇,试探道。
“请过了,只是没有太医愿意沾上顾笙,是以没人前去诊治,王爷只好找了两个京城的普通大夫去看,不过没说什么,似乎是说顾笙自己忧思成疾,郁气积胸,身子疲敝,长时间不见天日,就成了这模样。”
“哦?是吗?”
洛妤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拄着头沉思。
这算什么事,怎么会查不出毒素来呢?按理说,她下了那么多的毒,大夫一把脉就应该已经露馅了才对,她都已经想好了要把责任推到洛漪头上了。可谁知道,那些大夫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京城的大夫应该都是有些水平的,怎么会连他们都没诊断出来是毒呢?
洛妤眸子一动,眼皮一跳,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正是因为她下了太多的毒,所以那些毒素混合到了一起,反而让人诊断不出,加之她下的东西其实说不上是毒,应当都是药,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洛妤重重的阖上眼眸,暗自兀自笑了。这算不算老天都在帮她?
既然顾笙已经是这幅模样了,那就不太可能是他指使别人去救白卿卿了,那还会是谁?
是王丞相吗?
对了,这么说来,她上回在马车上撞见人时,白卿卿去的就是丞相府,那王丞相凭什么帮助一个失势的王爷?这不是他的作风啊。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顾笙手里有他的把柄,并且告诉了白卿卿,让白卿卿充当说客,逼得丞相不得不答应。
可王丞相能爬到今天,未必如表面那么简单。平心而论,如果她是王丞相,得知自己有把柄落在顾笙和白卿卿手里,与其费尽心思救他们,还不如派杀手以绝后患呢。为什么还要去救人呢?
想不通。
但跑了的白卿卿就是一个大麻烦,不过洛妤也不觉得她是一个安分的人,白卿卿一生追逐名利,怎么可能扔下顾笙?
所以,找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隐居显然是不可能的,她早晚会跳出来作妖。
敌在暗我在明,不太妙,不过只要顾笙还在她们手里,她们就掌握着主动权,这就是洛妤自信的地方。
文瑶看着喃喃自语却有神清气爽的洛妤,有些吃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妃在其他事情上露出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洛妤顿了顿,对着文瑶细细嘱咐道:“既然白卿卿跑了,那就一定要看好顾笙!”
“王妃放心,王爷已经加派人手了,而且还在梨居布下天罗地网,只要白卿卿敢出现,侍卫们就一定能抓住她!”
其实,顾延所做的还远不止这些,他还在调查安王府内的侍卫,彻头彻尾的重新调查,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想要揪出王府内的探子。
洛妤点点头,没有再多言。她相信顾延一定会处理好这些的。
一名宫女见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连忙将温好的燕窝呈上来,弯腰递到洛妤的手边。
文瑶见状,微微蹙了蹙眉,问向那跪服着的宫女,“这燕窝是?”
“是摄政王命人吩咐做的。”那小宫女不敢抬头,只低垂着整张面孔,瓮声恭敬的回复着文瑶的话。
洛妤眸光微动,看了看文瑶的神情,有看了一眼小宫女手上端着的青花瓷印花小碗,上面盖着碗盖,看不出里面的东西。
她挑了挑眉目,顺手接过那碗燕窝,放在案桌上,对着宫女温声道:“本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宫女似是想说什么,蠕动了几下唇角,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点点头,又是一个躬身行了一礼,小心的退出了正殿。
洛妤看着小宫女的面容,确实是这所宫殿里侍奉的人。不过现在万事不可掉以轻心,哪怕是顾延的命令,谁都有可能下药。
她掀开碗盖,燕窝的芬香随之而来,沁入洛妤的鼻尖,她用小汤勺搅拌了下里头的燕窝。
燕窝被炖得软和细烂,伴着斑斑点点的金色丝线样,绵密的汤上还漂浮着些许枸杞和红枣。让她颇感食欲。
“文瑶,你来看看。”洛妤对着文瑶招招手,让人上来验验。
文瑶上前一步,仔细端详那碗燕窝,甚至拿出银针试了试,发现没有变黑,便放松了大半,“王妃,没有毒。”
若是没有毒,那这碗燕窝来得可算是时候,洛妤这会儿正疲惫着,正好可以用它。
洛妤闻言却没有端起那碗燕窝食用。自从她踏入皇宫大门,她就告诫自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文瑶看着洛妤没有动,有些迟疑,“王妃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是摄政王吩咐的话,他应该吩咐你或者碧落才是,怎么会把这种容易让人下手的地方交给一个陌生的宫女?”洛妤抚着眉目,缓缓道来。
文瑶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违和感在哪里。那这么说来的话,这碗燕窝还是有问题!
可银针并没有试出毒素来,难道说并不是下了毒,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吗?如果不是毒的话,银针确实测不出。
这么一想,文瑶瞬间觉得不好了,总有人要谋害王妃!
“那王妃……要怎么处理?”
看上去像是在问洛妤怎么处理这碗燕窝,实际上是问怎么处理下药的人。
洛妤顿了顿,她在思考是谁要对自己下手。在宫里有一定实力,对自己和顾延怀恨在心的,会是谁呢?
是王丞相,还是户部侍郎,还是丁晞?
洛妤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她想到办法了。
“文瑶,你就说我用了这碗燕窝,突然病倒,现在去请太医!”
燕窝里不是毒就说明那人不希望她立马死去。但是不管这碗燕窝下了什么东西,只要她装作一副被毒害得很厉害的模样,那人自然会着急,就会露出马脚。
文瑶闻言眸子一亮,这主意不错,可是,“太医一来不就拆穿了?”
“无妨,太医来了,我自会与他说明,让他配合我演着一出戏。”
“王妃聪慧。”
文瑶出去后,洛妤便起身倒掉了那碗燕窝,进入里间,便瞧着睡着了的顾思源,对着守在一旁的碧落轻声吩咐道:“把小殿下带到偏殿去,今日不要让他来寻我。”
碧落有些疑惑,但很快点点头,小心的抱上顾思源,去了偏殿。
洛妤见一切收拾妥当,脱下绣花鞋,翻身到了梨花木大床上,拉过厚厚的锦被,覆在身上。
不多时,文瑶便拉着一位太医紧赶慢赶的来了洛妤这儿。
她收了伞,抖了抖身上不小心淋湿的袖口,将人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
那太医姓徐,是位老人了。
老太医瞧着里面的宫殿,竟然空无一人,所以的宫女都在外间伺候着?那位据说吃了不干净东西的摄政王妃,就一个人呆在里面?
长时间浸淫皇宫和后宫的徐太医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可是谁让今日是他当值,偏偏这摄政王妃还不得不去。
他抖了抖自己苍老的手掌,自己再过一年就可以告老还乡了,他可不想在这时候栽了。
一想到这些,本就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濡在身上的寒意更甚。他抖了抖肩膀,压着想逃的心思,亦步亦趋的麻木的走着。
徐太医慌慌张张的跟在文瑶身后,看着这姑娘的背影,看着她缓缓掀开床榻上的帘幕,露出那位摄政王妃的模样。
洛妤瞧见人终于来了,轻咳一声,让文瑶将事情的后一半悉数告知了徐太医,她则静静观察这位太医的神情。
徐太医闻言一愣,没想到会有这种事,随即哭笑一声,他一把年纪还掺和到这种事里。而且听这丫鬟的语气是一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徐太医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对着人温声道:“看来老臣也不能拒绝了,老臣答应便是。”
洛妤闻言清浅一笑,这位徐太医就是个老实人,她们说什么人就信什么,但这样也更能让洛妤等人放心。
“奴婢送太医出去,您只要按刚刚奴婢所言的去做就好了,来,这是王妃的赏银,您拿着。”
文瑶深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既然要求了人家帮自己办事,那好处也是不能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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