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关键的情敌（二）

[关东大赛会场]

简单的做了一下拉伸运动，两个人拿起球拍进行着轻松的对打练习。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是自主的练习时间，不二基本上都是在和河村练习。手冢会参加跑步，也会参加教练和阿乾一起制定的强化练习，但很少来对打。但是一般在自主练习时，下场对打的人一定是不二。不管不二在和谁对打，手冢总是会风轻云淡地说句：不二，我想来几组轻松的对打练习。然后就走到空球场，根本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队里的人也不会觉得手冢专挑球技高超的不二来练习，似乎这就是手冢的小习惯而已。

不二想到这些的时候，不禁莞尔。在心底埋藏的压抑也逐渐释放，没有什么比现在这样亲密无间的友情更好了。无风险的接触，反而让彼此都自在开怀。能这样在手冢左右最近的位置，也算退而求其次吧，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这时候的手冢就没有不二这些思索了，他全神贯注地回击着每一个球，即便都是在凭身体本能反应做出的回击。今天的比赛，他要全神贯注。作为队长的他，相信自己队员的努力和实力，可对方一样是强敌。胜负难料，唯有真枪实战。

又打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收拾好东西往集合的地点去。看看时间离集合还差十几分钟，手冢把东西交给不二去了一趟洗手间。

不二把包收拾好，把衣服搭在长椅的靠背上，起身准备买两听饮料。

“找了你好久，不二周助。”

那个令人不悦的声音！不二回过头，看见了望月。

“有事吗？”单刀直入。

“既然你都开口问了，那我可就直说了。”脸上勾起一丝邪笑。

可笑，你一路穷追不舍不就为了和我说你想说的话吗？不二收起笑意，直直看过去，一向柔和的神色放出寒气，“你说。”

望月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虚，她咽了咽，捏紧拳头说：

“不二周助，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心思。”她顿了顿，发现不二没有讲话还以为自己戳中了软肋，神气道：“手冢他平日里对你好，那是因为他是队长，那是因为表面高冷的他善良体贴。你要知道，这些好，可不是拿给你利用操纵的！”

可笑至极。不二轻哼一声，打量着这张模样好看的脸，看大对方有些不自在才缓缓开口，“手冢的好，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我会懂得珍惜的。”

女生一下子就生气着急了，口不择言准备彻头彻尾说出心里话。本来以为以对方的聪慧会明白她的意思就知难而退，哪晓得对方能言善辩还气死人不偿命。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天在店里喂手冢吃东西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她观察了好一阵子手冢和不二，确定两人没有交往才敢到不二面前说这些话，事到如今，破罐子破摔。

不二眼色一惊，不是因为望月的话，而是刚才只顾和望月讲话都没有发现手冢已经走过来了。他一时慌了神，不晓得该不该打断望月。看手冢的脸色是什么都没听到或者没听清楚，可是现在的话，加之望月越来越大的声音，不可能听不到了！

可是哪里给不二时间犹豫了，望月的话哗啦啦地像开闸一样，“收起你这丢人现眼的感情吧！你喜欢男人都够恶心的了，还要在别人不喜欢你的时候死缠烂打！你以为…”

一语中的，不二呆在了那里。别人不喜欢你…死缠烂打…

“你疯了吗？”站在望月后面的手冢脸色难看，狠狠捏起望月的手举起来，恨恨地看着她，“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望月被他拉得生疼，眼里噙着泪水。她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手冢，既害怕又难过。一边的不二听见怒火中烧的声音，难过地抬头望着手冢。

“手冢，他是个同…”

不二难过地闭上眼。事到如今，手冢没听到望月之前的话，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男生是他，已是万幸。可是止不住难过，止不住。

“够了！”

手冢狠狠甩开她手，盯着她威慑她离开。

望月“哗”地一声哭出来，跑开了。

看着望月跑开的身影，手冢这才回过神。原来不二喜欢的人是男生，原来他不介意这些，所以那天看电影到最后他心里那么难过。原来他真的不喜欢那个抱他的女生，原来他喜欢人是个男生……

他回过头看到不二埋着头。第一次，他微微弯下腰看不二。长长的睫毛紧紧地搭在脸上，不肯睁开的脸看起来那么难过，让人好生心疼。顾不得太多，他轻轻搂过不二，双手轻轻拍在不二背上，隐忍着难受说，“没关系的，不二。没关系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他停顿了一下，艰难地继续开口，“无论如何，我都…我都可以接受你。你不用难过，我会陪着你的。”

十几年的生命历程里，手冢从未说过如此柔软的话，从来没有感受到痛彻心扉。现在有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一举一动竟然牵制着自己，给了自己欢乐、愉悦，带来了悸动、甜蜜，有附赠了痛苦、难受。

他怀里的人艰难地对自己笑了笑，最好的朋友。国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他轻轻推开手冢，润湿的双眼都没看到手冢神色里的难受。他挂起自己最擅长的笑容，镇定自若地说：“谢谢你，手冢。我没事的，今天最重要的事是比赛呢！”他转过身拿起包包和衣服，递给手冢却不看他，“走吧，大家说不定在等我们呢。真是期待今天的比赛，我们会打成什么样子呢……”

手冢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就像那晚的背影，想留却留不住的样子。他长叹一口气。是啊，最重要的事情是今天的比赛，手冢国光！迈开步子，追上不二。

第22章不能输的比赛（一）

砰砰的声响，桦地和河村的球拍相继落地。两个基本上在以力道、意志比赛的人，手腕均承受了承受不起的负荷。鲜血顺着手掌的脉络滴下来，看起来就疼得不行。

大石进场扶着河村出来，大家都围着河村关心伤势，只有不二一个人踏进赛场，捡起河村的球拍。

少年睁开眼注视着手柄带血的球拍，躬下身子捡起来，心头不是滋味儿。

阿隆他，竟然硬拼到连球拍都被染得血迹斑斑的。

握紧球拍的手又紧了一分。

“不二？你怎么了，不二？”大石望过来问道。

大家一齐转过来看着不二，他没有回答大石的问题，拿着球拍，认真地问道：“阿隆，你这支球拍可以借给我吗？”

大家都若有所思。河村硬拼到这样的地步，无人不感到动容。加之刚才的双打，桃城和菊丸、阿乾和海堂，虽然不是都赢得了比赛，但没有一个人放弃，全都努力奋战至最后一秒。看样子，不二是被这样的气氛感染鼓舞了。他想用河村的球拍，那支带着血迹证明青学不屈不挠的球拍去赢得胜利。

场边的手冢，看着这样的不二，想法和龙崎教练差不多：天才终将发挥他的实力。

等到不二再一次举起阿隆的球拍时，头发顺着逆风飞扬，听到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

“阿隆，我赢了。”

场边欢呼声一片。

不二刚走出球场，就看到手冢和越前拿着球拍离开。

国光是去找于越前暖身了吧，看来这场比赛他真得格外重视。希望，希望你能打得顺利些。

不二五味杂陈。他心里清楚得很，迹部和手冢都是高水准的选手，而这两个人是朋友，又同时是各自队里的队长。这一战，关乎着冰帝是否还有机会进军全国，也关乎着青学能否在关东大赛出线晋级。谁又会稍有松懈？潜意识里，不管手冢是赢还是输，负伤恐怕是不可避免的结局了。因为即便这场比赛只是练习赛，两个人都会全力以赴以实力来尊敬对手来尊重自己。何况两个人是朋友，何况这是一场关键的比赛。如若有人受伤，自己不喊停，对方又怎么可能停下来？

这场恶战，一触即发。

随着双方的胶着，比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就比分而言，目前迹部稍处劣势。

场边的青学队员说到现在已经是一场以意志力决胜负的比赛了。

不二也加入了谈话，他平静地说：

“比赛打到现在，开始焦急的是原本非常有自信的迹部。但是…”他顿了顿，说：“他也是身为冰帝网球队队长的人，他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他望向球场，看着手冢，“比赛的胜负，还很难说呢。”

虽然语气风轻云淡，但没有人看到不二的拳头一直紧握，渗出薄薄细汗。国光，你的手还好吗？迹部也看出你左手的伤势想借以进攻，你的左肘，还好吗，国光？

场上那位耀眼夺目的少年，用手冢区破解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再以零式短球得分。场边观赛的人连连赞叹，这精妙的球技算是出神入化。

大家都屏息凝神，再一球，再一球就可以赢了！

不二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知道手冢的人早就超过了极限，现在的每一次发球，每一次回球他都被扯得生疼，不敢猜测手冢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痛苦。你要青学的胜利，而我现在只想要你平安。

球被抛起，手冢正准备挥拍击球。“啪”，球拍落地，手冢的右手摸着左肩，跪在了球场上。

“手冢！手冢！”来不及惊讶，青学的人全部翻过球场，一齐飞奔进去。

第23章不能输的比赛（二）

下一秒，就那么一瞬。坚定威慑的声音，“别过来！都回去，比赛还没有结束。”

拿着球拍，站起来了。他扫过青学的队员，目光在不二身上短暂的停留，就望了望迹部。

场边的人很多都开始说，以现在的情况弃权是最好的。虽然很可惜，但为了以后的网球生涯，现在果断弃权是最明智的。

不二站在场边，自知无望还是忍不住开口，“手冢，如果你继续打下去的话，太危险了！”

阿乾补充道，“而且，目前你肩膀的状态，想要赢过迹部的几率很低啊。”

手冢坐在长椅上充耳不闻，耸了耸左肩，试试情况如何，好像这种疼痛是可以撑下去的。

现在的手冢，不光是对比赛的执着，对青学的执着。他和不二一样，受了大家奋战到底的感染，说什么也不要让自己败下阵来。若是青学其他队员和他易地而处，他顶多像上次越前受伤那样给他十分钟，如果非要搭上之后打网球的赌注的话，他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可如今，事情摊到自己头上，他强大的自律自省责任感什么的加之而来，逃都没处逃。

他窝起球拍，站起来了，又听到了菊丸桃城他们的劝告。

他当做没听到，迈开步子往球场走去。大石这是冲到他前面，拦住了他。

“大石。”手冢平静地望着他，他想，和他一路定下约定的大石，一定是懂他的执着的。

大石望着他，一字一句敲在手冢心上，“你这么努力我都知道。你想遵守和大和队长的约定，把我们队员带进全国大赛，对不对？我说的没错吧？”

大石，这也是我和你的约定，和你们每一个人的约定。

手冢没有讲话，大石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太多。他出人意料地说：“你去吧。”

除了感动，除了动容，再无他言。

不二的眼睛闪闪的，他知道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手冢继续参加比赛了。事到如今只能让他殊死一搏不留下遗憾了。可是不二什么都不能为手冢做，紧握的拳头，没有松开过。

越前扔下一句，“你可不要赢过我，却输给别人。”

也许不了解的人，都觉得越前是在给手冢增加压力，不近人情。事实上，他一直没有劝过手冢停赛，是希望队长能没有遗憾地打完。但越前也知道比赛的状况和趋势，他拿起球拍去暖身，不再担任场内指导。

球场到了抢七决胜局了。每一分，都是必争不可输的。等越前回来的时候，惊叹得说不出话来，比分竟然是34:35，手冢领先。他终于清清楚楚看到了手冢作为青学台柱可以拼到何种地步。

天不遂人愿，手冢的零式短球因为左手的缘故控球力失常，没有过网。这一局，青学终究输了。

虽败犹荣，大抵就是只现在这个情形了。场上响起了不绝于耳的雷鸣般掌声。青学的人更是喊着泪珠带着哽咽在鼓掌、在喊出手冢的名字。这一败，败在了巅峰，败在了顶端，所以这样耀眼这么光荣。

不二进场去扶着手冢，大石他们拿着水和毛巾都在一旁候着。可是不二挽着手冢，两个人手指不相信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彼此心尖都划过一阵电流。两人都抬起眼，对望的时候放佛忘了比赛，回到了早上。不二移开自己的眼神，他不敢继续看下去，只是挽着手冢到长椅上休息。他没开口问手冢的情况，站在场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现在两胜两负，一场弃权，轮到双方替补成员比赛。越前攒了一肚子不能出赛的怨气和被大家打动的柔情，带着高昂的气场出赛。顺顺利利，轻松获胜。中途还打出了一个不太成熟的零式短球让所有人都以为青学暗藏黑马，不过倒是赢得不二莞尔，场内指导可不是白当的。

这场比赛，终究以晋级收尾。

第24章闪躲心意的二人

和冰帝比赛完之后，有了几天的调整休息时间。这几天没有比赛，大家又回到了备战的状态。可是手冢，一直没来球场，学校都没来。

[青学网球社球场]

“龙崎教练，这个…”大石很担心道，“手冢…”

“他受了伤，有一阵子不能来了。”

“是这样吗……”掩饰不住的担心。

“副队长，这有一阵子就麻烦你了。”

……

接下来的训练，不二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分心不要担心手冢要好好练习要连着手冢的份一起努力的。可是当紧张的战役结束之后，那天望月的话，那天手冢的话，手冢的伤……

“还要在别人不喜欢你的时候死缠烂打……”

别人不喜欢你的时候……死缠烂打……死缠烂打……自己真的有吗？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而已吗？国光，我只是，我虽然知道…但是我只是…最好的朋友吗……

“无论如何，我都可以接受你。”

接受我…国光，你是站在朋友的名义接受我吗？接受我是个同性恋，接受我喜欢的事男生吗？国光…国光……

[网球社休息室]

不二听完阿乾的训练课程安排，就去休息室拿放着的手机。

少年坐在凳子上，盯着屏幕上烂熟于心的号码，迟迟没有拨出去。

[手冢国光卧室]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人，也呆呆按出过他的号码，迟迟没有拨出去。

望月那天的话，手冢终于有了闲暇来细想。手伤的事已经被搁置到脑后，满脑子都是那些话。

“收起你这丢人现眼的感情吧！你喜欢男人都够恶心的了，还要在别人不喜欢你的时候死缠烂打！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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