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垂着头,声音充满了感激,“那就拜托您了。”
桌子下的手却紧握成拳头。
忽的他抬起头,说道:“对了,我一个朋友在国外见过长得很像温思尔的人。他前些天过来找我喝茶,看到我的画后认了出来。”
李忘津曾经拿着温思尔的照片,让贺明帮忙绘画了好几幅,画室中还摆放着好几副温思尔的画像,所以贺明对温思尔并不陌生。
李忘津因为震惊而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看起来有些狰狞,“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可能?”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她在哪里?”
“在r国。”
对,思尔有个双胞胎妹妹,据说好几年前就出国了,很有可能就是她。
“她情况怎么样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毕竟是思尔的妹妹,思尔去世之前,除了雅歌,最惦记的就是她,如果能帮一把的话也好。
贺明说道:“她是我朋友的邻居,过得不是很好。据说她丈夫不仅欠下一大笔债务,还出轨,她花了不少力气才离婚。因为长得不错,加上自己孤家寡人,还常常被当地人欺负。”
李忘津听了这些,就越发放心不下了,他认真说道:“告诉我她的地址,我派人去接她。”
看在思尔的份上,或许可以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下稍微照顾一些。
贺明将一张纸条拿了出来,递给李忘津。
李忘津收下纸条以后,补充了一句,“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幅画从五万涨到六万。”
他的语气带着纡尊降贵的味道,就如同过往一样,高高在上。
“多谢李总。”
……
李忘津很快就让人将温思尔的妹妹温思弦带了回来。r国距离s市飞机也就几个小时,只是第二天,他便见到了温思弦。
温思弦同温思尔不愧是双胞胎,果然十分相像。让他看到的时候,有种温思尔重新复活的感觉。
温思弦见到他后,眼泪当场掉了下来,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李忘津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但是当她的眼泪滴落在他脖子上,他感到那眼泪十分滚烫,像是滴在他心上一样。他最终没有推开她,反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你已经回来了,我会代替你姐姐保护你的。”
“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哥哥一样看待。”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温思弦呼出的气喷在他脖子上,让他有些心痒难耐。
她同他诉说着这些年的辛苦,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经历,比贺明提起的还要更惨一点。温思弦那个丈夫不仅赌博出轨,还家暴。甚至打得她流产了两个孩子。
“为什么不早点离婚?”李忘津脱口而出。温思弦泪眼朦胧的模样像极了她的姐姐,让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温思弦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咬着下唇,就是不肯说。
李忘津也就没有勉强她了,他领着温思弦去一处三室的房子。开车的是给他工作多年的司机老孙,口风一向很紧,即使在妻子面前也会守口如瓶。李忘津对他十分信任。
他和温思弦一起坐在后座。
等到了目的地,在下车的时候,温思弦的钱包掉了出来。她钱包扣子没系紧,直接摊开来。李忘津弯腰帮忙捡了起来,在看到钱包夹层里的照片时直接惊呆了。
钱包里一左一右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李忘津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的李忘津俊秀中带着书生气,抱着实验报告站在树下。
另一张是温思弦和一个男人的照片。那个男人长相同李忘津有几分相像。
温思弦急急忙忙地将钱包给拿了回来,撇过头,露出的脖颈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其他缘故。
“这是你丈夫吗?”
温思弦声音很轻,“……嗯。”
李忘津并不是什么笨蛋,在这方面尤其敏锐。这两张照片隐隐指向了一个真相……
难怪,难怪她一开始不愿意离婚。
一想到那猜测,他忍不住望向她,眼神复杂。
******
李忘津回到家里,脚步是久违了的轻松,透着愉快。今天的他,有种重新回到年轻时的错觉,那种梦幻一样的感觉如同美酒,让他熏熏然中不自觉沉浸进去。
他一进屋,就看到他的妻子方君容坐在沙发上,和另一个养女钟宜一起翻着一本册子。虽然钟宜在家里呆了好几天,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存在感不强,李忘津也常常忘了除了雅歌以外,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养女。
“你们在看最新的杂志吗?”他扫了一眼,似乎是和服装有关。
方君容抬起头,唇角扬起,“我在让钟宜选几套喜欢的裙子,等样裙送到以后,让她试试,再根据身材修改。”
李忘津下意识地想起江雅歌,“雅歌不在家吗?你没问她一下?”他用玩笑的口吻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更喜欢钟宜,但都是家里的孩子,你可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偏心啊。”
他对钟宜观感不好,或许是因为初见面时,钟宜害得他在雅歌面前丢人的缘故。加上他觉得钟宜同妻子更亲近,对他态度透着疏离,李忘津就更不喜欢她了。
方君容心中腹诽:李忘津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她笑容依旧完美,语气意味深长,“雅歌不太适合过来一起。”
“怎么不适合了?”见妻子当真要拉下雅歌,李忘津觉得这事可不能这样算了。
方君容慢条斯理说道:“我准备在心筠生日宴会上介绍钟宜,所以她那天当然得好好打扮一下了。”
“雅歌也需要的吧?”
gu903();方君容轻笑一声,仿佛在笑他的幼稚一样,那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让李忘津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