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卫敛一进屋就屏退宫人,把沉重的冕旒取下。
这东西戴久了是真能把脖子压断。
床褥是大红色,绣着双龙戏珠的纹样,颜色瞧着十分喜庆,但底下并没有按照习俗藏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之类硌人的东西。
那些东西寓意是早生贵子,帝君是个男人,生不了皇嗣,当然没人敢拿这些去找不痛快。
倒是方便了卫敛直接躺下。
姬越进来便见到躺在被褥上长发散落的卫敛,语中先含了笑:今日累坏了?
卫敛睁开眼,懒洋洋道:是啊。
起得那么早,穿得那么重,行那么多礼,太阳底下站那么久。谁能不精疲力尽?
姬越摇头:可我们还有几道流程。
卫敛坐起身,抬头望他:什么流程?
姬越拿了剪子,挑起卫敛的一缕青丝剪下,装进荷包里:结发。
这还不简单?
剪刀给我。卫敛把剪刀接过来,你也把这东西摘了罢,重死了。
姬越坐到床上,把冕旒除了放到一边,乌发也如瀑般倾泻下来,衬得容色愈发妖冶。
卫敛坐过去一点,与姬越隔着呼吸间的距离,剪下一截姬越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做完这一步,卫敛问:还有吗?
早结束早超生,他今日实在是累的慌,大脑都不想思考。
还有两道。姬越思索,可这两道恐怕不能共存。
为何?
自然是合卺酒与洞房花烛。姬越笑瞥他一眼,就你这一杯倒的酒量,若是喝了合卺酒,今夜还怎么洞房花烛?
卫敛:你在笑话我,我听出来了。
没有。姬越正色,我早就考虑到了,特意命人换了,今夜这酒不醉人。
卫敛:你果然是在笑话我!连酒都早就换好了,就是在嘲笑他的酒量!
姬越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卫敛:乖。
一个字就叫卫敛软下来了。
他抿了抿唇,接过酒樽:真不醉人?
姬越的回答无懈可击:我难道会想在今夜灌醉你?
说的很有道理,令人无法反驳。卫敛痛快地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合卺酒,卫敛还很清醒,这酒是真不醉人。
姬越竟然能找到连他都醉不了的酒,真是不容易。
他胡思乱想间,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喑哑:在想什么呢?
卫敛回神,姬越已经脱了外袍,凤眸底下压抑着深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