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皇子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当初在截到了要去告状的尤悦父亲时,才在撒银子不成之后,干脆将人打死了事。
因为他知道,真要告上去了,弄到刑部尚书的眼前去,佟天骏肯定好不了。要是个别人,他或许还不在意,等人告上去了一顿糊弄不就完了。
“也是实在巧了。”白云潜叹息道。
原本要不是撞上了大皇子,或许尤悦的父亲不用死的。他纵然中途可能会劳心劳力,还会吃些苦,但却完全可以替自己女儿讨个公道的。
他想起当日城门口的尤悦,少女花一样的年纪就背了这样的血仇。再看看前面被人拥着往前走的佟夫人,想想还在叫苦的佟天骏,起码人还活着呢,这就叫苦了……
“他出不来的。”裴静深道。
白云潜也道:“的确,他不可能出得来。”国有国法,即已做下恶事,就该承受这个后果。
他虽不会仗着自己的本事直接将人给杀了,但却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渣在判了之后,又因为身份原因跑出来为祸人间。
再往前一个路口,他们跟前面的佟老夫人就分开两条道了。佟老夫人要去见娴妃,要进后宫,他们则只需要去皇上那边就好了。
这个时辰,二皇子等人都已经离开了,童仁也已经在那边等了好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人,立马就跑了过来。
“静王爷,静王妃,您二位可算是来了。”童仁大太临上前笑眯眯道:“皇上都等了好久了。”
白云潜抬头望了望天,“还好,没耽误午饭。”
童仁:“……”您在说什么?
裴静深眼里浮现出些许笑意,就是因为知道自家王妃不会惧怕这种事情,他才随意的任他睡了一觉。
不然不叫醒他纵然睡了个爽,但醒来了却也会忧心不已。
童仁抽着嘴角赶紧进去给皇上报,静王和静王妃来了。至于静王妃说的话,他可半句不敢提。
很快的,白云潜就再次见到了皇帝。
这一回运气比较好,不等他搞出个假人,这边才起了个头,那边皇上就抬了抬手,“免礼,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白云潜:“……”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要我数数你都对你亲儿子干了什么么……说真的,以前他还怀疑过裴静深是不是亲生的,尤其是在发现皇帝长得没那么好看,而裴静深又容貌遥遥领先于其他几位皇子的时候。
只不过这事儿到底关乎于已故皇后的清白,别说是对已故之人乱猜有些不敬,就是活着的,裴静深的亲娘,白云潜也不能直接问你爹是不是被绿了,这不是在说皇后不守妇道么。
而且就他听过的先皇后看来,也干不出来这种事。于是就又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让皇上怀疑这个的。
毕竟前朝几位皇子,最风华绝代的不是当今皇帝不说,至少还有两三个长得比他好的,可以说他不算最差,但也差不多了。
也好在这事儿过后没多久,他就发现原来是因为一个迷信行为,这皇帝才抽风成这样的。
不然很快就要怀疑到这皇帝自己自卑,给自己戴了虚假的绿帽子了。
如今既然皇帝免了他们的行礼,白云潜乐得省事,自然是站得比谁都直。这导致皇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免是免了,这人倒也真敢不动。
不过话都放出去了,皇帝也不能说什么。难得的关心了几句,却发现以往不怎么聊,如今真的不知道聊什么。
偏生这个儿子又不跟其他几个一样,会想着讨好他。
最终还是无话可说。
“你去你母妃宫里看看吧!”皇帝道:“静王妃留下,我同他有几句话要说。”
裴静深看了一眼白云潜,后者朝他摆摆手,“我呆会儿去找你。”
裴静深这就走了。
裴静深走后,皇帝沉默着看了白云潜很久。最终发现这小子也不会紧张,更不会怕。晾着他似乎没半点儿用,除了似乎站得有些累了……
“你们关系看起来不错。”他开口问。
白云潜这才抬头看去,他故意做出一副犹豫的模样,“皇上是想听我说挺好,还是想听我说静王其实就是在做戏,回了家天天冷冰冰的,根本都不理我。”
童仁在后面抽着嘴角想,这位静王妃果然是什么都敢说。
皇帝也有些稀奇,他是皇帝,谁人见了他能这般随意的。但白云潜偏偏就能,而且这话几乎是在明着说,你是长辈,你说什么,我顺着你来。
“朕要的是实话,你这么说,是准备欺君么?”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即是父亲问儿子的事情,自然是家事,家事嘛,还是和和睦睦的好。”白云潜张口就来。
皇帝生生被他给说笑了,“是,家事,的确是和睦点儿好。”
“老五也是这么想的吧!”最后一句,他是叹息着说出口的,几乎是在喃喃自语。若非白云潜用上了顺风耳,根本听不清。
白云潜不想表态,也就全当没听见。
皇帝跟他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想问问做梦那回事儿的。到头来却又什么都没提,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白云潜便去找裴静深了。
他本以为今天不会是童仁大太监给他领路,毕竟皇帝那样子,看起来的确是挺想找信任的人聊两句的模样。但他才刚出来,那边童仁公公就追了上来,笑眯眯的,仿佛没什么事儿般的带着他去了先皇后当年所居的宫殿。
“到了。”童仁公公道:“老奴就不进去了,静王妃顺着门进去,静王殿下应该就在正屋里面。”
白云潜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也的确不需要人带路了,裴静深还没有进去,就在院子里面一株梅树下面站着。这会儿听见动静,回头看了过来,“父皇没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