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1 / 2)

文官署一条街旁人都进不来,陈烈酒也没来过,他驾着马,好奇地默念着沿途两旁的官署名,等念到翰林院的时候,这才跟许怀谦说:“到了!”

许怀谦扒开车帘看了眼他以后即将上班的地方,见周围来了不少跟他们一块上衙的马车,忙把他老婆的头勾进车帘里,对着他的唇亲了又亲,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下了车:“我去上衙了!”

独留下陈烈酒勾着红艳艳的唇,看他那脚步匆匆地走进翰林院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

缙朝的官署点卯非常严格,迟到了跟现代一样会扣月俸,虽说,大多数的官员并不心疼那点月俸,但要是扣太多,一样会被贬谪罢官。

因此,许怀谦到的时候,翰林院的不少官员都到了。

他们好奇地打量许怀谦这个新科状元,虽说传胪庆典那天已经有不少人见过这位新晋状元了。

可在庆典上毕竟隔得远看不太清,只知道是个模样极好的青年,现在一看,何止模样极好,还是个年轻得过分的青年呢!

这到弱冠了吗?!

许怀谦进了翰林院,他觉得,就算他不想摸鱼,翰林院里的一众官员,应该对他的映像也不太好?

毕竟不遭人嫉妒的是庸才?

像他这种天才去到一个新公司,被人打压是应该的。

结果他一踏进翰林院的大门,就有人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许状元来了!”

“许修撰来了!”

“许大人来了!”

“各位大人好!”面对这群热情的同事,许怀谦也一一给他们回敬。

敬完了一圈,正想向他们询问,他的办公位在哪儿的时候,有人把他拉了过去,一群人围着他:“许修撰,你说得那个重新著书推行于天下的科举改革,心中可有想法了?”

他们这几天可都在琢磨这事,就等着他来了,现在等到人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现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再说。

“嗯?”许怀谦一看他这热情的架势,觉得有点不对头啊,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想也不想地说道:“暂时还没有,不知各位大人可有想法了?”

这可不兴大包大揽,万一他多嘴说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们把什么事都推给他干怎么办?

不要啊。

著书推行于天下这样的好事,就该让翰林院里的官员都参与进来才是,他一个人搞不定的,累也得把他给累死。

“我们挑了几种类型的书籍,”好在翰林院里官员并没有如许怀谦想的那般淡泊名利,他们将他们拟好类型的书籍的纸单,交给许怀谦观看,“你看看?”

许怀谦接过一看,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依然在上面,在这个基础上又多了些,策问、时政、治理、算术、统筹、医术、占卜满满写了一页纸的新知识!

可以啊。

这是打算百花齐放了么?

许怀谦看完后,一脸正色道:“大人们归纳的很多元化!”

众位大人见他并没有如他们先前想的那般专横,想要推行于他想要推行的东西,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又不由得对着纸张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未免也太多了些?”

他们也算是脑子一热,想到反正都要推行多元化科举,才把能想到的东西全写了上去,可是这一页纸的东西,就算每本只出一本书,要学的东西也不少,该如何删减呢?

“或许可以分级别?”许怀谦看他们这么为难,想了想,还是给出了自己的一点点建议,“既然是要著书改变科举,那就不能够只考虑到乡试,连童生试、院试、这些全都要考虑到。”

众人大人停顿了下来:“嗯?”

“众位大人看哈,”许怀谦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他们的纸上画,“像童生试,面对的都是一些二十以下的学子,他们的记忆力好,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这些对他们来说不太难,这些可以保留,但也不能让他们只学这些,会把人给学傻的,所有我们还可以出一些简单的书给他们学,比如思想,算学、策问、统筹、史记这些他们都可以学一点简单的?”

许怀谦不打算改童生试,他有原主记忆,发现童生试,还是蛮简单的,靠死记硬背就行了。

就是这样学出来的人有些呆笨,尤其是对于乡村的孩子来说。

他们接触的东西不多,夫子让他们背他们便背,没有自己的思想。

就比如章秉文,章夫子让他死记硬背,他就死记硬背,还是去到书院里,才有一丝鲜活气息。

可他要是乡试卷子不写改良农具,他都想不到他竟然还有喜欢鼓捣农具的这类喜好。

看,这就是死记硬背把一个人爱好给活活扼杀了的例子。

“也不要弄得太复杂,弄些简单通俗的书就好,最好让稚子一看就会得那种。”

许怀谦也怕这些参加童生试的学太多给学废,因此尽量让他们弄简单一些。

“再来就是逐步增加难度,”许怀谦又画到秀才上面,“能考上的秀才,年纪和最基础的学识都有了,我们在童生试的基础上,再把各类书本内容增加一些难度,再多设几本额外的书籍,这些书籍也不一定要让他们考,最主要的目的是,开阔他们的见识?”

古代不比现代,网络发达,书店里什么书都有,尤其是一些偏远地区,但是由国家发行则不一样了,这样每个人都有机会见识到更多的书籍。

就算这些人最后没考上举人,也不至于一根筋扎里面,还能转行去做自己喜欢的?

当然这种事,许怀谦不打算说出来,说出来要被人攻讦。

因为许怀谦这是要改变读书人固化了的,世上只有科举这一条青云路的思想。

只能通过这种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慢慢地潜移默化。

“如此说来,岂不是四书五经也可以分级?”有翰林院的官员立马想到,“把四书五经分类成简单到困难模式,让学生按级别学习,就能更好地学透了?”

“如果著的书只是为了开阔人的眼界,而不参加科举的话,那岂不是还能把是司天监等学识放进去,甚至是网罗一些天底下有趣的轶事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