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道经,阴阳交汇,相生相吸。她那时候只是随便看看,看过之后,就随意的丢到了一遍,现在她才算是体会到这话里头的一点道理。
当真是相吸,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躯体,但是就是莫名的吸引人。
她忍不住直接咬了他一下,倒也不是那种羞愤的,要和容衍算账一样的气势汹汹,而是带着一股调情般的轻咬。
容衍没经受过这个,甚至这一次都是生疏的,完全靠着他的一鼓作气支撑着。
芙萝听到他的呼吸急促了下,而后重重的覆在她身上。
他的重量一半还在外面,所以芙萝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抱住他。他埋首在她的发丛里,芙萝感受到他深深浅浅的吐息,闹了好半天也没什么要接下去的迹象。
其实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真的和他有什么,现在做这事儿她总觉得感觉应该不会太好,既然如此不如之后再说。
芙萝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夜深了,咱们也睡吧。明天要是又有女官来烦我,你自己去打发,别来烦我。”
容衍从她的发丛里抬头,瞧着芙萝张嘴打了个哈欠,心思有些复杂,“阿芙你不害怕?”
芙萝很奇怪,“害怕什么?”
她看上去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她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在这儿,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听得容衍都忍不住也跟着笑。
他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让她往里头躺着,自己睡在外面。
芙萝其实这个时候也太多的睡意,瞧着容衍躺在之前她躺着的地方,她坏笑着靠上去,“香不香?”
那一脸的坏笑,再加上略微红肿的嘴唇,简直令人想到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哥。
“……”容衍还真的被芙萝这个不要脸的问题给问懵了。
容衍长到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被她这么直白的调戏过。
“说呀。”芙萝凑过去,坏心眼的瞅他,似乎非要从他的嘴里问出个一二三出来似得。
容衍抽了口气,眼前的心头上的姑娘似乎根本不知道男人可怕起来到底有多可怕,一味儿的照着她自个的性子来摆弄他,不把他折腾的难以忍受,她就坚决不罢手。
他又忍不住顺着芙萝的话下去想。香么?的确是香的,不是寝殿用的那股安息香,而是她身上的香味,暖暖的,带着丝丝甜味。就和她的人一样。
“你想我说么?”容衍抬眼,眼里深深沉沉的,漂浮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还没等芙萝答话,他已经凑了过去,手臂将她给抱过来。她原本就没有太多力气了,再加上被他那么折腾了一番,更不剩下多少。
他缓缓的摩挲过她得手臂,最后到她的耳后,手指微微收拢,轻轻的抚她的耳廓。
“很香。”他凑过去,轻轻的在她的耳边道。
话语婉转缠绵,情意在吐息之中几乎完全展露。
芙萝被他吐出的炙热气息差点没被逼得往后一缩,她才动了下,容衍的手臂就收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把她给困在手臂之间了。
他手臂收着,明明没有刚才的那般亲密,可是偏生芙萝却觉得这个比刚才都还要更为靠近。
正当芙萝以为自己今夜弄个不好,是真的要生米做成熟饭的时候,容衍却停了下来,只是单纯的抱着她,“睡吧。”
好吧,其实这样也不算是意外了。
芙萝睁着眼想。
或许是这两天真的太累了,所以芙萝没多久就又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贴在她的唇上,那触感和容衍吻她的时候很像。
不过那感觉没有持续多就,只是在唇上停留了小会,随后分开。
等她醒来之后,身边已经没了人。
她不耐烦应对那个记彤史的女官,和容衍说要他自己和女官解释去。丢着她去面对女官满脸错愕,她还真的没那个心情。
不过今天女官也没来,可能是几次的记空,又或许有人听墙角叫她知道自己和容衍不过是盖着被子纯睡觉。
芙萝在甘露殿里换衣洗漱,黄孟今日倒是没有陪着容衍,倒是在那里候着她,见着她出来,就是满脸笑,“仙师。”
“怎么不见陛下?”
芙萝问了才想起,朝廷里头上朝都是天不亮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容衍怕也是一大早就去上朝了。
这次容衍按捺下了被刺杀这事,对外一字不发。回宫之后也只是稍作休整,等恢复稍许之后就依然和往日一样。
表面上平静,可私下已经是波涛汹涌。容衍令人彻查,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那么下面的人也就会拼命的掘地三尺。
只是不能宣之于口,只能叫人私下去做。
“陛下说了,这段日子仙师就在甘露殿。”
芙萝有些意外,“住在这儿?不好吧?”
甘露殿是帝王寝宫,也是他平常处理公务的地方,她住在这里,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肯定有很多人怕是觉得于理不合。
这个说是私事,如果有人借题发挥,少不得又是个麻烦。芙萝知道容衍根本就不在意朝堂上那些老婆舌头,但提起来也麻烦。
“没什么不好的,陛下亲自说的,谁敢说个不是?再说了仙师为陛下讲经,留在甘露殿也理所应当。”
说着,黄孟似乎想起什么事来,“仙师可好些了?”
不是好些是好多了。芙萝被容衍护的严实,受了惊吓,但也没受什么大伤,之前是不怎么吃东西又拼着守了那么久,现在睡了一觉,喝了点东西,看起来不说精神奕奕,也好了不少。
“好多了。”芙萝答道。
黄孟脸上露出点欣慰来,“那就太好了。”
说着黄孟笑道,“待会奴婢就让郎君和皇女过来看仙师。”
“郭郎君这些时日没有见到仙师,可真是急坏了。”
容衍和芙萝失踪的消息被瞒的严严实实,半点都不让外面人知道。郭旭到底是她亲弟弟,两天不见她,哪怕有半点蛛丝马迹,他也能觉咂出不对,从而急躁。
不多时蓬莱宫的那几个全都带到了甘露殿。
郭旭见到芙萝,顿时就伸手捂住胸口,连带着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我的亲姐姐,你可真的把我吓死了!”
可不是真的要吓死了?郭旭明明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但就是没有半点消息,不管怎么问黄孟,都是半个字都没有。
黄孟越是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郭旭就越知道大事不好。
今天终于见着芙萝的人了,他才一口气放下来。
“什么吓死,不过就是陪着他出去玩了两天,你瞎操心个什么劲?”芙萝看到郭旭那一幅终于把心给放到肚子里头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安慰了。
“现在除了我,还会有谁关心姐姐啊。”郭旭说起来满脸的委屈,“娘得了那个小白脸,乐不思蜀,我回去娘也不待见我,几句话不到就把我给轰出来了。”
临海得了情人,对儿子都带着一股厌烦,见着面集聚不到巴不得让郭旭有哪滚哪,郭旭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除了宫里无处可去了。顿时心酸的厉害。
芙萝不当回事,送给亲娘的人,她知根知底,一家子都在她手里。要是敢背着她挑拨离间,她也有的是办法对付。
“回来不是更好?好好读书,我听说陛下回头有意让你也去考一考,有个正经考出来的出身,比什么都强。”芙萝也不心疼他。
郭旭听着突然靠过来,“姐姐,你和陛下真的没事啊?”
芙萝毫不客气的直接一下打到他头上,痛的郭旭乱叫。
芙萝看了一下那边的两个孩子,六皇女见着郭旭挨打,老早跑的不知道哪里去了。看人挨打不算好事,还是躲开些好。
留下一个容朗在那里,容朗看着芙萝,眼底里闪过几丝惊疑。
“这段时间,你还好吧?”芙萝对着小变态没有半点好感,但还会问一句。
容朗盯着芙萝,瞬间就恢复了一副无辜的孩子模样。
“这两日都没见着表姑,原来表姑是和伯父出去了?”容朗道。
芙萝看着容朗就笑,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啊,不过路上遇到些个小贼头,不过都没事。”
容朗听着她这话,心头忍不住猛跳,他忍不住往面前女人的那张脸上又看了许久,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怎么了?”芙萝满脸奇怪的看他。
这一句话让容朗一震,他立刻又是这个年岁的孩子应当有的满脸笑容。“不是,就是听说外面有点儿乱,伯父和表姑在外面,怕有什么冲撞了。”
“这倒是有。”芙萝应了一声。
顿时一旁的国讯急急切切的啊了一声,就要过来继续问。却被芙萝一把拍了回去。
在这里坐了好会,外面有人传话说是皇帝来了。
容衍从外面回来,他已经换上了常服,对上郭旭还有六皇女和容朗,和自家人一样,没有半点架子。
容衍当着这么几个人的面,直接持起芙萝的手,满脸关切,“怎么样,休息了一晚之后,可好多了?”
郭旭顿时满脸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姐夫,你和姐姐……”
容衍故意不作答,郭旭顿时不干了,“姐夫,你和姐姐也该定下来了,要不然姐姐的年纪也不等人了。”
芙萝听得火上眉梢,差点没抓个东西就把他给砸了。
容衍摁住芙萝,不让她真的把郭旭给砸到。
“已经叫人去办了,大婚的礼服也正在叫人操持,等了这么些年,我比你还急。”
芙萝急了,“你怎么能这样,我还没说答应你呢!”
“不答应我,为何昨夜对我那般?”容衍反问。
郭旭哎哟了两声,赶紧一手捂住跑出来的六皇女的耳朵,连声道了两声罪过。
这话要是让小孩子听到了,可真是教坏小孩子。
他一手捂住六皇女的耳朵,一边两只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直接往两个人那里看。
容衍却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他看向容朗,“这些天,京城内恐怕要乱糟糟一段时间,你也不要出宫了。”
容朗冷不防被容衍提到,如同有冰水沿着头顶倒下去。
第79章誓言
容朗不知道自己怎么从甘露殿里出来的。这两天他似乎直接从天上一路落到了深渊里。
容衍说不准出宫,自然他也不能轻易出宫去,容衍从头到尾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性格。他之前只想着不管如何都要把芙萝解决了,如果能把容衍一块解决掉,好也是不好。
他最想要的就是芙萝死。
这女人挡了他的路,那就该死。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得到手,得不到手,那么他宁可把这个给毁了,谁也别好过。
所以他会和那个怪里怪气的韩绰出手。虽然后面他已经令人去杀人灭口,免得出麻烦,但容衍好好的回来了,这到底能被容衍挖出多少,容朗自己也说不好。
再怎么出类拔萃,容朗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就连成人也没有面面俱到的时候,更何况是孩子。
容朗已经想到了杀人灭口,他老早就已经令人去查韩绰,不仅仅是韩绰,就连韩绰的那个兄长都不会放过。只是部署需要时间,他也没有想到容衍在中了毒的情形下,既然两天多就回来了。
而郭氏竟然也有不少的本事,别的女人在那种情形下,除了惊慌失措,便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更别说还带着个不小的拖累,别说活下来,能留个全尸就算是不错。
但是她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还把容衍给一块好好的带了回来。
容朗忍不住咬住后槽牙,狠狠的咬紧。
他在代王府想要刺激,就把嫡母养的那些猫猫狗狗从桥上又或者山上丢下去。
父亲决定给他嫡亲的儿女一条活路,没想到他的时候,他就一把火烧了嫡母还有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用他们的性命给自己铺路。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世人无人能挡他。
容朗到了现在,这招数几乎从未折戟,到了京城,却不行了。不但不行,如果一旦被查出来,恐怕下场绝对的凄惨。
容朗是个孩子,但也和平常的孩子不同。他杀过自己的兄弟姐妹,也见过伯父如何把那些不听调令的大臣如何斩杀于马下的。
他这个伯父杀伐果断,从头到尾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只要挡路了,不管是兄弟还是父子必须得除之而后快。
皇权之下,无父子无夫妻。
容朗虽然年纪小,但也看的明白。
一旁的六皇女瞧见他的脸色,又往旁边的女官那里躲了躲。
六皇女就不喜欢这个侄子,这个侄子当着人面一套,人后又是一套。这个嘴脸,她自小就在那些宫人内侍的身上见多了。当着哥嫂的面对她有说有笑,等到回头过去就吓她。
她和嫂嫂说过,嫂嫂也和她说,这个侄子不是好东西,让她离他远远的,除非必要,最好一句话都不要和他说。
六皇女很听这个嫂嫂的话,这个嫂嫂长得好看,说话和气,对她比其他人都要好多了。她说的话,六皇女不管怎么样都会听。
六皇女不由得挪得离容朗更远了点。
容朗原本就看不上这个小姑姑,可是这次,六皇女悄悄和他拉开距离,被他看在眼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竟然被她小看了的意味。
容朗径直剐了六皇女一眼,这平常胆小怕事的小姑姑,这次倒是长出了点胆子,没有和以前一样来躲开,只是当做没看到。
“这次小殿下可要好好的呆着,不要到处乱跑,陛下都说了,现在宫里宫外都在抓坏人呢。”
女官和六皇女说话的声音传到容朗的耳朵里,轻声细语,可听在容朗的耳朵里,和炸开天雷一般。
容朗依然和刚才一样,似乎和六皇女一样,都是在乖乖的。
回了蓬莱宫,容朗让一个和自己已经熟悉了的内侍去宫外传话。他刚才被变故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自己出去不了,但是还有人可以给张博忠他们带话。
内侍收了他的钱,只是要他把几张银票,还有一些财物带出去,说是给代王老部下一些贴己。
容朗看着内侍出去,原本扬起的笑一下就冷了下来。变成满脸的阴鸷。
甘露殿里,芙萝喝了一口牛乳。她喜欢喝这东西,干脆下面人也时常背着。
郭旭看出不对劲来,叨叨絮絮的想要从亲姐姐这里逃出点当初两人在外遇到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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