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笑了,“那你还是让我被吃了,你跑的比我快。”
芙萝呸了一声,“你就能不能说几句好话?非得要这么不吉利?”
容衍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甚至眉目里都是笑吟吟的,“我记得你以前不信这个的。”
何止是不信,恨不得下巴都抬的老高,只说事在人为,什么吉利不吉利根本她就不管。
倒是真的有几分得道的道人的风范。
“我现在信了。”芙萝随口就是一句,“现在也不知道谁要我的命,连累你了。”
容衍摇摇头,“我倒是庆幸,我在你跟前。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在的时候,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她,但他若是不在,会如何他自己也没办法预料。
“瞧你这话说的。”芙萝笑了笑,心里还是有点高兴。
毕竟没人喜欢孤家寡人,她虽然被人宠着长大,但也知道除非亲生爹娘,要不然别人帮她救她那是情分不是本分。遇不到那算是常态,遇到了,那是她的幸运。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运气可能都用在投胎上了,至于别的真的是指望不上。
“我想这次和上次在我姐夫家门口的那个,可能是一个人。”芙萝道,她得罪的人可能不少,但是到要她命的地步,那绝对不多。京城里头的人都精明的很,除非杀了他爹娘,抢了他老婆孩子,要不然一般还真的算不上要杀人的份上。又不是市井里的那些人,为了一个铜板就能红眼把人杀了。
家大业大的人其实并不那么容易冲动,做什么尤其是关系到自家前程的,必须思前想后。就算要动手,也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要不然就是带着全家去死。
“我觉得这次可能比上回要策划了精细了点。上回倒像是看着临时起意。”
容衍听着她的话,脸上都沉了下来,“我叫人去彻查,令人在京城里抓了不少人,没想到那人竟然还有这份胆子。”
他摩挲了下指节,“回去之后,叫人大办吧。这个人不抓出来杀了不行,敢这么办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饶了他。”
容衍轻描淡写,可芙萝听出他话语下的杀意。
容衍到底是和几年前不一样了,他是皇帝,而且还不是那种太平皇帝,真正的皇位是靠他自己抢来的。他平和的时候,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文士。可动起真格的来,那股杀意毫不遮掩的流露而出,令人胆战心惊。
这一场彻查,势必是要比上次还要更加彻底更加严格,甚至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这天下的事,只要做了,就一定有迹可循。再怎么觉得□□无缝,只要真的下力气去查,总会水落石出。
芙萝听了嗯了声,她坐在这里,“你身上还哪里痛?不会骨头有断了的吧?”
容衍一愣,“有几处痛的厉害,不过应该没断。”
芙萝是板起脸,“要实话实说,不许在我跟前说谎,这时候了,自己有事却说没事,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故作严厉的调子竟然还真的有了那么几分训斥的意味。
容衍想笑,却有些不敢,他老实的坐在那里,“不,是真的。我在沙场上什么伤都受过,骨头要是真的断了,我会有感觉的。”
芙萝听他这么老实回答,原本提起来的心放下去了些,“真的?”
“真的。”容衍点点头,也不管芙萝有没有看他,老实的很。
芙萝这才放心。又开始发愁怎么回去起来。
她就像是操一大家子心的人,不管什么事都要操心到底。
“该怎么回去呢?”芙萝坐在那里发愁,“我也不知道咱们到底滚到哪个地界上去了,你现在还不能动,万一那些人找过来,要怎么办?”
虽然也不一定,但终究还是有这个可能性。芙萝想起来就恨不得咬指甲。
“我不在,宫里会按下消息,然后私下派人来找。”容衍安慰她,“想好点。”
“不过现在比人还要更可怕的恐怕是这周围的畜生。人还知道利弊,但是畜生只看你一身的肉。尤其这过了冬开春之后,饿的发慌。”
芙萝脸一下就黑了,她在容衍没醒过来的时候,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野兽直接把她当填肚子的点心嚼吧嚼吧直接吃了,吃完了家里弄不好还没法给她报仇雪恨。
容衍笑了,“如果真的有野兽来了,你先跑,我应该还能拖住它们一段时间。”
芙萝的脸黑的更加厉害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说点吉利点的话?”
“我以前说和不说,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说了也于事无补。”容衍握住她的手,“不管如何,你都要活下来。”
芙萝一下觉得心里苦涩的很,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芙萝带着哭腔说了这么一句,她不由自主的把容衍抱的更紧了些,她努力的抱住他,“不要说这话,你觉得疼吗?有没有不舒服的?”
竟然是半点都不想和容衍继续就这个说下去。
容衍却不肯顺了她的意思,“如今朝堂里并不安生,我在的时候,那些牛鬼蛇神不敢造次,被我杀了几批,剩下来的那些也明白我不是什么善类,不敢妄加动作。但是我不在了,少不得要趁机搞事,你就立刻带着容朗继位。”
芙萝差点要跳起来,“你疯了!”
“胡说八道个什么劲?”
“我这么多年最好和最坏的情形总要想清楚,这样才能决定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出岔子。”
“朝廷上那些只会打嘴仗的,我不担心,他们也就只会一张嘴会说。你不想让他们说直接杀了就好,不过就是名声难听点,不过人死之后,一了百了,我也在乎什么身后名。只要事做好了就成。容朗年纪小,他才来京城没多久,我的那些旧部,恐怕他压不压得住也不知道。”
容衍说到这里,眉头皱起来。
“现在天下看起来太平,其实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我不在了,他一个孩子,又没有根底,到时候恐怕我那几个旧部弄不好,会挟兵自重。”
芙萝却已经不干了,“那是你侄子,你自己打下来的皇位,留给你儿子不好么?非得留给他!”
那个小鬼根本就就是个大变态!给个大变态,芙萝都想要翻翻容衍的眼皮子,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就这么敢把皇位交给他?到时候一旦扛不住了,我也要死,你懂不懂?!”
芙萝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到时候你是想我死,还是想我全家去死?”
芙萝想起容朗的那一系列骚操作,恨不得去撞墙,是个变态喜欢折磨女主,那也随便他,那里头倒是没有提过容朗是怎么做正事的,反正不是杀就是杀,而且还有个特别骚的操作,骚的芙萝两手捂脸根本不敢看,就是女主遇险的时候,原本要打仗的容朗,竟然丢下三十万大军,跑去救人去了。
?
??
???
这他妈是人做的吗?!
三十万大军,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三十万条人命耶!
所以芙萝一直觉得容朗极有可能是天生精神病,根本没药救的那种,一边对人各种不可描述的虐待,甚至要大老婆毒打女主都可以,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好像杀了他父母。然后人有难的时候,置大军和国运不顾,轻轻松松抛下三十万大军救人去了。
这精神分裂没跑了吧?
芙萝担心在这个容朗这个精神病手里,她恐怕弄不好要比原著里跳河都还要来的悲惨。
“你把皇位留给外人干什么,留给你儿子,你不香吗!”
容衍被她突如其来的咆哮给镇住了,他罕见的对着芙萝竟然有些口齿不清,“可、可是我没有儿子,小辈里基本上就只有他了,容征的那三个儿子也早夭了。”
容征杀自己兄弟的儿子,结果他自己的儿子在容衍根本没有为难的情况下,全都没了。
“没有儿子,你不知道生吗!”芙萝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给打开来看看,“你生孩子都不会啊!”
“我没生过。”容衍愣愣的看着芙萝,“你要说不会,我的确……不会。”
他不近女色,唯一的一个还是她,两人除了打打闹闹,也没有个真刀真枪。
“你不会你来几次就会了。”芙萝已经气得快要头脑都不清醒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你就熟悉了。”
“别告诉我,你长得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生孩子都不会?”
容衍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一张俊脸上都因为她这话有些通红。
男人之间说些荤话难免,但容衍没参与过,而且他身份放在那里,也没有人敢在他跟前放肆。听着芙萝这么毫不遮掩的话,容衍脸颊飞红。
“我很挑,不是我看中的,我根本不会看一眼。所以……你生吗?”
还没等芙萝把话给说完,容衍下刻就道。
芙萝看着容衍好半会没回过神来,容衍果然敏锐,抓住了机会就给她来一下了。
这话要怎么回?
她张了张嘴,脑子里转的飞快。
然而容衍下刻的神情就肃穆起来,一手直接按在她的嘴上,反手将她抱在怀里,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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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开始
宽大的手掌把她的嘴捂了个结结实实,芙萝下意识的就往柴刀那边看过去,这小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可能这地方很少人来,所以猎户似乎也有些不怕被人偷走?
手里不远处放了一把柴刀,芙萝昨天还用了。她戳了戳容衍,用眼神示意了一把那把刀的位置。
容衍伸手一把拿了过来,他才醒过来没多久,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
他低头看了芙萝一眼,芙萝会意,她轻手轻脚的慢慢的绕到容衍身后去。
这个时候她就算强出头也帮不了容衍什么,不但帮不了,弄个不好还拖后腿。芙萝很有自知之明,她小心的躲在最里头。容衍迅速而敏捷的直接往门口过去。
他透过门缝小心的去看外面。
芙萝也屏住呼吸。
外头有些声音,很细微,如果不是四周安静的可怕,她可能都会忽略了过去。她虽然跟着出去打猎过几次,但次数少,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会有人殷勤的把猎物送过来,不用她去辛辛苦苦骑马打猎。
她听着那细小轻微的声音,一时半会不知是不是野兽来了。如果是是多大的野兽。
又或者根本不是野兽,是追捕他们的人。
这两个不管哪个,都让芙萝心累的要死。
突然外面的声响稍稍大了些,类似于爪子刨门的动静,芙萝神经紧绷,突然一只爪子伸了进来,带着一股试探性的,里头人的气味引起了外面野兽的兴奋,外面的爪子往里头探得更深了。
容衍一把取掉门上的门闩,让野兽的爪子往里头进来的更多些。
芙萝看到容衍这骚操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过她很快的就憋住了,继续安静的呆在那里毛绒绒的爪子以及半个头都从门缝里挤进来,容衍手起刀落直接一刀砍断爪子,下刻又直接顺着狼头直接挥下,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鲜血迸溅,野狼身首分离。
容衍刀尖挑起狼尸直接直接丢出去,正好和外面正要扑进来的另外一头狼撞在一起。
那力道之大,竟然直接让两条狼撞在一块掉在地上。
外头的狼群呜呜的低声叫了两声,狼群都是成群结队行动,除非受伤,否则不会单独一只。
浓厚的鲜血气味迅速的弥漫开来,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意。
这个屋子瞧着也不怎么牢固,但是胜在两人在屋子里头,除却窗户之外,就只有一个门可供进出,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群野兽就算要来刨门,也只能少数几只过来,来一只杀一只。
又有几只狼不甘心,包围过来,想要突破这道门。而后无一例外,被容衍斩于刀下。
狼血从外面一路蔓延进来,容衍开了门,恰好只容一条狼通过的大小,他站在那里和狼群的首领对视。
眼里倏然锋利冷了下来,头狼一直在那里观察,和容衍对上视线,突然呜呜的低鸣了两声,夹着尾巴逃窜。
头狼一走其他的狼也跟着逃走。过了小会,原本包围着屋子的狼都逃了。
芙萝动了下,“走了吗?”
“别动。”容衍突然道,他反手一把把手里的刀丢掷出去,正中一只要从窗户那边跳进来的狼。
“这下算是清理干净了。”容衍道。
说着他直接到外面去把死狼身上的刀给□□。
门口的狼血已经流了进来,带着一股野兽的腥臭味。芙萝一把抓起衣服,看着容衍从外面回来。
容衍看着她,“现在我们必须走了。这地方沾了血,到时候会吸引来老虎也说不定。”
芙萝点头,她过去,“你好啦?”
说着忍不住的往容衍身上看,她记得之前容衍刚醒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好,虚弱的很。
才看过去,容衍的身子突然矮下来,芙萝眼疾手快的去搀扶,他的重量整个压在她的身上,险些让她接不住。
看着他精瘦的,可也只是看起来,毕竟个子和体格放在这里,再如何纤细,也不可能真的轻。
芙萝被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咬着牙一手撑住他,“你这样还能走吗?”
她满脸疑惑的望着他,看到容衍脸上雪白,从额头上有冷汗流淌下来。
“你怎么了!”芙萝见状大惊,她整个都抱住他。
容衍顺势就歪在了她的身上,不过很贴心的两只脚还稳稳的站在地上,分担去一部分的重量。
“我没事。”容衍扶住了她的肩膀,额头上的冷汗落下来。
芙萝扶着他坐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你要是不舒服,怎么还……”
“我若是不出去,你会有危险的。”容衍说着,头都垂下来,靠在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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