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从左往右,力道你自己掌握,也可以躺在床上或者榻上,球抵着床板,人动。”
红姨拿着漂亮的蜡球在肩头按了几下,又照陆乔说得,抵着床板压着球,人扭来扭去。
“呼......”红姨长长地出了口气,笑着对陆乔道:“在床上弄挺舒服。”
然后她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弄得最舒坦。”
调笑的话语传到外头,守门的龟奴们想得更歪了。
乖乖,那俊秀的郎君不仅生猛,还颇有手段,连红姨这样经验老道的鸨娘也喜欢呢。
屋里的陆乔又教红姨筋膜球的其他用法,除了放松肩胛,胳膊、双腿、腰部都可以用。
红姨试了一遭,浑身舒爽,长久酸胀纠结的肌肉,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等陆乔往回要筋膜球的时候,红姨握着小球,心里万分不舍,脸上堆起笑。
“郎君年轻力壮身体好,不似红姨我经常这里酸那里疼的,这般好物可否割爱?”
陆乔对上红姨的眼巴巴,秀逸的面容露出苦恼的神色。
“红姨,这小球可是我家传的宝贝。”
“你放心,红姨是实在人,不会叫你吃亏。”
红姨信誓旦旦,竖起三根手指。
“这个数怎么样?”
陆乔不知道这个三的单位是什么。
刚才在高家,她主动开口提出五五分之后,高志和高氏的反应都说明她给得多了。
所以这一次,陆乔不主动了,她故作为难,不言不语。
红姨是真喜欢筋膜球,一咬牙,加了一根手指。
陆乔沉吟,表情松动。
“郎君啊,四百两可不是小数目。”红姨知道陆乔来自富甲天下的陆家,以为她对经济物价不了解,科普道:“就是朝中那些三品大官,月例加上米俸和柴薪、贡物等等,一个月也就百来两,我给的这个价真得很高了。”
陆乔一开始以为红姨比出的四是四十两的意思,其实心里已经肯了。
毕竟一箱子的蜡烛加小球,也就半串钱。做五个筋膜球,才一两银子。如果卖四十两,相当于两百倍的利润,绝对的暴利。
她万万没想到,红姨说得是四百两。
陆乔的月钱,最高的时候是二十两,一个筋膜球,抵得上她二十个月的月钱了。
心动,但是陆乔没有立即答应。
“红姨,我虽是白身,可陆家跟安国公府常来往,我和镇国公世子又是好兄弟,朝中的事儿我还是知道的。三品大员们可不用靠那点子月俸,他们有庄子有土地,背地里做生意的也不少,百来两对他们来说小意思,就是四百两他们也是随手就拿出来的。”
被陆乔戳破,红姨脸微红,语气又软了些。
“咱们平头百姓,没有那么丰厚的身家。我这怡红院日日开销极大,姑娘们光胭脂水粉一日就要用掉许多,不过是讨生活罢了。我再加一百两,凑个五百两,另送郎君些缠头,还请郎君怜我一番。”
“容我想一想。”
陆乔坐到桌边,端着茶杯,凝神思索。
红姨小心陪在旁边,怕多说反而惹了陆乔不快,只敢用殷切地眼神瞅着陆乔。
良久,陆乔装够了,这才看向红姨,开口同意。
“我和你投缘,确实也用不上此物。既如此便许了你,算是给这宝贝找个好去处。”
红姨十分高兴,跟高氏一样吹陆乔高义、大善。
她迎来送往,比高氏嘴巧了不知道多少,自持如陆乔,也被捧得适意。
五百两又重又打眼,红姨当然不可能直接给银子。
再说了,谁家没事放五百两银子在家,又不是要开银铺。就是富有的陆家,也只放些十几两、几十两碎银子在家,其余的都是宝钞、银票之类的。
红姨给了陆乔十张银票,每张数额五十两,印着国字号钱庄的样式,是真得。
另外,她又给了陆乔一匹米金色妆花缎纹蜀锦,光泽饱满,富丽堂皇,一看就不是凡品。
“前儿一位蜀地的大商人给的缠头,瞧这颜色,可稀罕了,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匹,宫里得宠的娘娘们才用得上。”红姨得意地道。
陆乔虽然对丝织物没有研究,可也知道蜀锦有多珍贵,而且像宝蓝、玫红的料子易得,但这米白中透着淡金色、隐隐闪光的布料,别说穿过来之后,就是穿过来之前,她也没见过。
这么好的料子,拿回去给楚歌做衣裳穿。陆乔美滋滋地想。
她谢过红姨,又嘱咐红姨,筋膜球不可碰火不可沾水,若是有破损,让红姨给她,她来修补。
红姨一一记下,送走了陆乔之后,她捧着筋膜球,闻下闻奇异的香气,快乐地在床上压着球滚动。
“哎呀,太舒服了,真是好东西,好宝贝,啊啊啊爽......”
第23章男为悦己者容
陆家,疏桐院,陆乔离开后半刻钟。
楚歌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左照右照。
修长的手指从眼角抚到下颌,一遍又一遍,间或拧拧鼻尖,摸摸眉毛、眼睛和嘴唇。
眉不够细,鼻不够挺,眼下有黑眼圈,鼻尖太多肉,嘴唇干得都起皮了。
楚歌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脸,哪哪儿都不满意。
陆乔她喜欢圆脸还是鹅蛋脸?他脸部的轮廓会不会太硬了,不够柔和?可若是养出肉来,会不会没有气概?说不定陆乔喜欢硬朗些的男子呢?时下男子流行敷粉,修饰得精致,陆乔她喜欢敷粉的男子吗?
楚歌看着一桌子的胭脂水粉,有些无从下手。
这些都是管家昨天叫人送来的,说是份例里有,先头没采买到,将将买到就给疏桐院送来了。
楚歌拿起一个巴掌大的瓷盒,拧开了之后,里头是雪白的粉末,散发着甜腻的桂花香气。
闻到香气,楚歌动作一顿。
他不知道陆乔喜欢什么样的香气,只知道她不喜欢熏香,身上只有清清爽爽的皂荚香。
要不,弄点皂荚粉来?可皂荚粉能敷面吗?
楚歌更纠结了。
就在他为了敷哪种粉为难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吵嚷声。
楚歌皱眉,他放下粉盒,走到门边,向外望去。
四方的院子里没有种树木,只在廊下种了些低矮的花草,视野开阔,一眼就尽收眼底。
靠近外院门,木棋和来顺面红耳赤地指着对方,脸红脖子粗的,要不是身后各有一个小奴拉着,怕是已经打起来了。
“呸,哈巴狗一样的东西,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歪心肠,屁本事没有,光嘴说有什么用,二郎才不会被你哄骗呢!”
木棋鼓着腮帮脸通红,眼里闪着愤怒的光,手被人拉着,就伸脚去踢来顺。
来顺跳着躲开,一蹦三尺高地气道:“哄骗?我真心真意地夸主子,到你嘴里怎么就成哄骗了?我是狗又怎么样,我高兴给二郎当狗,不像你装得跟个人似的,颠颠要跟着二郎出门,二郎不带你!”
来顺的话戳到了木棋的痛处,以前二郎上街从来都是带着他的,可最近却不许他跟了。
木棋心里惶恐的很,寻思是不是自己腿脚太慢,二郎瞧不上他了。
木棋很怕在陆乔跟前失了宠,因为他家穷,就指着他当一等仆人的月例糊口,要是被降了等,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又气又怕,木棋一肚子火全算在来顺头上,硬是挣脱了身后人的拉扯,扑到来顺身上,一拳捣在来顺的眼睛上。
来顺“哎呦”叫唤着,他脑袋大,太容易挨打了。眼见木棋又要捣他眼睛,来顺手腾不开,一脚踹在木棋小腿上,把人踹翻了。
木棋冷不丁脸朝地倒下去,磕掉了一颗门牙,一嘴的血沫子,哇哩哇啦地叫。
楚歌冷眼看着两个小奴打起来,直到他们都带了伤,他才不紧不慢走出来。
“怎么回事?”他捏着嗓子问。
几个小奴慌忙下跪,来顺顶着黑眼圈,木棋忍着腿疼,老实跪在楚歌面前。
疏桐院,不,整个陆家的下人都知道,二郎极宠爱这位绝美的县主。
为了维护县主,好脾气的二郎大发雷霆,出手教训了大娘子,逼得大娘子和几个大丫鬟狼狈不堪哭着离开疏桐院。
县主虽然在宗室不受宠,可在陆家有二郎处处护着,自然不一样。
再说了,二郎一身的本事,又是陆家唯一的男丁,以后陆家都是二郎的,县主就是陆家未来的主母,下人们当然不敢像之前那样轻慢他。
下人们都明白的道理,楚歌当然懂。
眼前的小奴们规规矩矩跪好,不敢抬头,不敢吵嚷,不敢乱动一下,诚惶诚恐地等着他发落。
楚歌生平头一回,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他的眼睛里有某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光,那是对权势和统治欲的着迷。
因为长久以来一直被宫廷的苦闷和生存的重担压抑,楚歌眼里的光比常人对权力的痴迷更深更黑,更加贪婪。
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贪婪将会如何改变他的人生。
楚歌微微眨了下眼睛,询问木棋和来顺为何打架。
“回二少奶奶的话,”来顺机灵地先开口:“木棋不许我该夸二郎君,骂我是哈巴狗。”
木棋急急辩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用好话哄二郎君。”
“二郎君是天底下最厉害最心善的郎君,我说的话句句是真心,不是哄人。”来顺反应很快,一句话就把木棋堵住。
来顺夸陆乔“最厉害最心善”取悦了楚歌,他没给满头大汗的木棋再辩的机会。
“木棋无事生非,调去倒一个月的夜香,一等仆人的身份和月例不变。”
听到倒夜香,木棋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嘴一扁差点哭了。待听到楚歌最后的那句月例不变,木棋心头一松,对楚歌充满感激。
“谢谢二少奶奶的恩典,谢谢二少奶奶的恩典。”木棋连连磕头。
楚歌没看他,对来顺道:“你也有错,木棋比你年长,身份比你高,你不该同他吵嘴,更不该动手。今日起,你不许在二郎跟前伺候,到后罩房守东西去。”
来顺哭丧着脸谢恩。
守后罩房的活儿虽轻省,可见不着二郎的面啊,他以后怎么表现,怎么拍马屁,怎么更进一等身份哪。
木棋瞥了一眼来顺,目光阴沉沉的。
处置完,楚歌挥挥手,让小奴们都散了,他回房对着镜子,继续捣鼓那些胭脂水粉。
木棋和来顺两人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各自扭头走了。
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小奴离开疏桐院,七拐八绕,确定没有人跟着后,悄悄进了香雪阁。
香雪阁,陆香亭畏寒地穿着厚厚的裙袄,歪靠在榻上,脸色雪白,病色恹恹。
大丫鬟春香将得来的消息回报给陆香亭。
“......吵嘴打架,二少奶奶罚了木棋倒一个月的夜香,罚来顺守后罩房。”
陆香亭听了,冷笑道:“我这弟妹好毒的心思。”
春香疑惑地看着她家大娘子,二少奶奶既没有打人也没有发卖小奴,怎么会是好毒的心思?
第24章挑唆
陆香亭并没有跟春香解释,她问春香王氏从镇国公府回来没有。
“回大娘子,夫人还没回来。”
“把药给我端来。”
春香领命而去,片刻后,她端来一盅药,放在塌桌上。
陆香亭撑起身子,春香赶忙来扶。
她瞧见陆香亭的面色,忍不住劝道:“大娘子,这催吐的药您都喝了两盅了,这盅就不喝了吧。”
陆香亭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春香眼冒金星,脸肿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仓皇跪下。
陆香亭被灌了求子药在先,服用了过量的催吐药在后,身上难受,脾气当然不好。
“我念着从小到大的情谊,给你名字里赐了个香字,你还真拿当自己当人看了?”
“不过是个奴婢生的奴婢,一家子的狗奴才,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我的事你也敢插嘴?”
陆香亭心头邪火直冒,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却冒着黑气,看上去可怕极了。
屋里的丫鬟们哗啦啦跪了一地,个个战战兢兢。
春香死死忍住到嘴的哭声,伏在地上求饶。
“奴婢不敢,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多嘴。”
陆香亭嫌她烦,喝斥道:“滚。”
春香哆哆嗦嗦地退出去。
出去后,她听到屋里传来陆香亭痛苦的呕吐声,原本的担心都化作了隐约的快慰。
活该!
“嘶”春香刚露出点笑意,脸上就疼,她担心会破相,含着眼泪,离开香雪阁,往家去了。
春香是陆家的家生子,本姓是钱,她娘钱氏是夫人院子里管花草的,虽然算不上得脸,但在梨香院里颇有人缘。
钱氏今儿没什么活,在家收拾屋子,一抬头看见闺女回来了,她笑着迎出来。
她前头夭折了三个孩子,好不容易养下春香,虽然是个女儿,却是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的。
走近了,钱氏看到春香脸上的巴掌印,脸色一下子变了。
“谁打你?”钱氏脸色沉沉。
春香眼里的泪珠委屈地滚下来,扯到了脸上的伤,愈发伤心,将陆香亭打她的事情说出来。
“你这傻孩子。”
钱氏心疼,翻出家里的外伤药给春香敷上。
“我早看出大娘子不是什么好性儿了。”钱氏冷哼道:“她在外头装得温柔可亲,搏了个好名声,连夫人都被她糊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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