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不是啊。”兰琪喝了口酒,“不喜欢的话,可不要玩弄我妹妹的感情,她纯得很。”
单杭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兰琪问,“性感的还是纯情的?”
“我……”单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
“不好回答啊?”兰琪妩媚地看着他笑笑说,“那我这么问,你喜欢我,还是我妹妹?必须选一个,不准不回答!”
单杭被她逼得没办法,说了句:“不好意思……”
兰琪笑出了声:“哦,跟我说不好意思,那就是选她咯。”
她勾勾手指:“你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单杭往她那边侧了一下身子,但依旧稍微保持着距离。
“喜欢就要去追,不然,她就要变成别人的了。”兰琪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踩着高跟鞋找她的小帅哥去了。
单杭一个人坐在这里,皱着眉想:喜欢……吗?
兰琪走后,单杭一个人坐在那里喝了不少的酒,脑子里想着那些乱糟糟的事。
十一点多,他离开酒吧,想着去外面吹吹风,结果胡乱走着,就走到了花店门口。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姑娘也在。
纪可言原本想在家早点睡觉,结果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焦虑得很,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卑劣,怎么能那样骗人呢?
他跟自己打了个赌,就赌今天结束前会不会遇见单杭,如果遇见了,他就跟对方坦白一切,如果没有,那从今往后他也不要再跟对方有过多接触了。
就这样,纪可言换上衣服拿着钥匙出门了。
他慢慢悠悠地走着,从十点多走到了十一点多。
然后,在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距离十二点只剩下十三分钟的时候,他遇见了单杭。
两人在花店门前几乎同时停住脚步,纪可言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声大得甚至吵到了月亮。
第16章第三个午夜
纪可言本来以为自己的这个赌不会真的怎样,却没想到,此刻单杭就站在了他面前。
夜晚微凉的风抚过他的裙摆,吹得他打了个寒战。
明明是夏天,怎么会冷呢?
单杭看到他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着跟他打招呼。
当两人靠近,纪可言能明显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他不知道单杭今天喝了多少。
“这么巧,”单杭笑着看他,“竟然又遇见了。”
纪可言发现当他们面对面站着,两个人再往前半步就能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在发抖。
他微微抬头看着单杭,深呼吸然后问:“你喝酒了啊?”
单杭一笑,酒气扑在了纪可言的脸上。
“是啊,本来看到你姐姐了,但是后来她走了,我自己就喝了点儿。”
“你喝醉了吗?”纪可言发现单杭的脸有些红,眼神似乎也有些茫。
“没有吧。”单杭看着他,回答道。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好半天都再没人说话。
纪可言想,必须要承认错误了,他不能再继续骗单杭。
他讨厌软弱的自己,讨厌欺骗别人时自己那丑陋的样子。
尤其是,他不想欺骗单杭。
远处传来钟声,是海边的那座钟塔发出的。
午夜十二点,钟声响了十二下。
在这期间,两人心里都默默数着敲钟声,各怀心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从酒吧走过来的路上,单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在酒吧里,花店店长问他的那句:你对我妹妹有意思?
单杭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人,他对待感情十分慎重,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有在被这个女孩子吸引。
只见过几次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那种熟悉的感觉,总好像曾经无数次见过。
单杭确实喝得比平常多了些,但不至于醉,他还能清醒地思考,思考一些跟那个谜一样的女孩有关的问题。
大概可以吧。
但,他的所有思考都没有答案,能给他答案的,只有面前这个人。
第十二下钟声结束的时候,单杭突然做了一件让他自己都有些意想不到的事。
他突然伸手拉住面前人的手腕,稀里糊涂地微微倾身,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没有加深这个吻,轻轻触碰然后起身,赶快道歉。
他想的是,或许可以跟她真正认识一下。
单杭是有些开心的,因为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冲动,被意外降临的爱情砸晕头脑的感觉还挺可爱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面前的人却好像要哭了。
“对不起……”单杭有些慌了,他为自己的突然冒犯感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我……”
“单杭。”纪可言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他双手攥成了拳头,指甲都已经嵌在了皮肤里。
这种痛感让他知道,他确实没有在做梦,就在刚刚,单杭给了他一个吻。
那个吻轻得像是蝴蝶落在一朵花上。
但是,那个吻又重得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他心上。
他后退半步,在单杭要靠近的时候,立刻伸手阻止。
在他说话的时候,很不争气地还是掉了眼泪。
他说:“单杭,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
纪可言说话的时候,眼泪整颗往下掉,他说:“我是个骗子,兰琪是店长的名字。”
“什么?”单杭疑惑地看着他。
“单杭,”纪可言说,“我不能再骗你了,我叫纪可言。”
(单杭可能要被他这句话吓死了。
PS:写这篇文的目的只有一个——看纪可言穿裙子被艹哭,仅此而已,我说的是真的,所以,你们不用期待别的,就期待一下他俩doi就行。)
第17章第三个午夜
单杭有过几次醉酒的经历,头晕目眩,大脑运作速度变得缓慢,但还不至于出现幻听。
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没有醉到那种程度。
眼前这位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对他说:“单杭,我……我叫纪可言。”
单杭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纪可言见他不出声,吓坏了,赶紧解释:“单杭,我没死。”
单杭听到他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纪可言这下是真慌了,懊恼自己没说得委婉一点。
“我没自杀!”纪可言说,“他们胡说的。”
究竟要怎么解释呢?
“单杭?”纪可言眉头紧锁,都忘了擦一擦眼泪。
单杭的脑子已经成了浆糊,他本来就喝了酒,一路上思绪万千,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他慢慢后退,跟对方保持着距离,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对方。
虽然单杭有怀疑过对方的身份,但再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闹鬼?
还是怎么回事?
“单杭……我没死……”纪可言站在那里急得直跺脚,他到底要怎么向对方证明呢?
纪可言用力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他看着单杭说:“你刚才亲我了。”
单杭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你为什么要亲我?”纪可言哭得脑子嗡嗡响,总觉得应该做点儿什么,于是开始口不择言,“你是喜欢我了吗?”
怎么可能?
单杭怎么可能喜欢我?
但纪可言就是问出来了,他哭着蹲在地上,扯着长裙裙摆擦眼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纪可言呜咽着说,“我喜欢你,那时候发短信给你根本没指望你能回复我。”
单杭站在距离他两米开外的地方皱着眉看他。
“而且,我虽然没出息,但哪会因为那个就自杀啊!”纪可言真的觉得自己委屈得要死了,他在大家心里究竟是个怎样脆弱的形象啊!
他蹲在那里自言自语一样说了好多,把这些年不敢说的脑子一热全说了。
但是,单杭听得稀里糊涂,毕竟,他还没从“纪可言活过来了”这件事中醒过来。
不是活过来了。
是根本就没死。
“你喜欢女孩子的,我骗了你,我是个假的,我……”
“你说,你是纪可言?”单杭打断了他。
纪可言一愣,后背瞬间过电一样,浑身冷汗。
审判还是来了,骗子终究是要接受惩罚的。
单杭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皱着眉打量他。
“你抬头。”
纪可言低着头不动。
单杭拿出手机,找到存下来的纪可言的照片。
“你抬头。”
纪可言的头埋得更低了。
单杭觉得整件事都有些可笑,他刚才,吻了一个穿着裙子留着长发的男生?
他对同性恋和异装癖都没有偏见,他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但,他是直男,这才是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当他被告知他吻的是个男生时,再回忆刚才的吻,他并没有任何不适。
甚至,没有想因为对方欺骗自己而愤怒。
“你抬起头,让我看看。”单杭说,“你……是纪可言?”
纪可言没办法,逃是不能再逃了。
他抬起头看向单杭,突然趁着对方不备,亲了单杭一口,起身就跑了。
纪可言跑走时差点儿踩到自己的裙摆,踉跄了一下,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被吓了一跳的单杭跌坐在花店门口的石板路上,看着那个人逃跑进了夜色中。
这个午夜一切都慌乱又荒谬。
单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亲了的脸颊,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
第18章第一个傍晚
这一个晚上,纪可言跟单杭都没睡。
纪可言甚至没有回家,跑到一半打电话给兰琪,整个人亢奋又崩溃地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对方。
兰琪听了开心得不行,打从一开始她就希望纪可言能勇敢点。
勇敢点,让单杭知道他是谁。
再勇敢点,让单杭知道,他喜欢谁。
兰琪从酒吧回来陪纪可言,两人坐在兰琪家的小地毯上,喝酒喝到了天亮。
这俩人,宿醉,但还得强撑着精神去花店。
过去之前,纪可言说:“不知道单杭会不会再也不见我了。”
“你想见他吗?”兰琪说,“想见的话,很容易啊,你不是有他的电话号码么?”
纪可言噘噘嘴,不吭声了。
兰琪笑他:“哎呦,现在不好意思啦?昨天晚上是谁强吻了人家啊?”
“我只亲了他的脸,”纪可言抿抿嘴,“他亲了我的嘴呢!”
虽然,单杭给他的吻根本就不是给他纪可言的,而是那个穿着裙子用着假名字的骗子。
可能真的是在晚上容易做些冲动的事,现在,夜晚谢幕,太阳出来了,纪可言就跟有阳光过敏症一样,恨不得因为昨晚做的事情蜷缩成一团。
兰琪笑盈盈地看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好啦,你要是觉得状态不好,今天给你放假,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美美地来上班。”
“还是不要了。”纪可言不想一个人回家,只要他一个人待着,他就会胡思乱想。
两个人收拾好,出门去了花店。
大清早,空气好,阳光好,但是纪可言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他忐忑了一整天,时不时就看向窗外,然而,根本没有单杭的影子。
休息的时候,纪可言盯着手机看,他很想联系单杭,道个歉也好,但偏偏没那个胆量。
他的胆量在昨天晚上已经用光了。
磨磨蹭蹭到了关店的时候,兰琪照例要去喝一杯。
纪可言摇头:“我不去了,我要回家面壁去。”
兰琪被他逗得直笑,告诉他有事儿就给她打电话,然后潇洒地离开了。
纪可言不想回家,就留在店里,做好打扫之后,就跑去窗边坐着看日落。
他们这里能直接看到海边,还能看见海那边的山,山那边的太阳。
天色慢慢变成了粉橘色,看起来温柔又温暖。
纪可言坐在那里发呆,半边脸被晒得发烫。
在这种时候,好像整个人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仿佛在做SPA,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柔软的清香。
纪可言想:算啦,不要去打扰人家了。
自己这种情况,谁遇见了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呢?
他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去弄点吃的。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发现单杭就在街对面。
说是街,其实就是一条窄窄的小巷子。
单杭背靠着石墙,不知道在那里看了纪可言多久。
纪可言愣住了,手足无措,慌得撞倒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里的花掉了出来,水洒了出来。
他慌里慌张地抽纸巾擦桌子,结果弄湿了裙子。
gu903();“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