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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芒不写作业了,上床躲在被子里听,他的声音低哑温柔,嗓音好听,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喻钦握着手机,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舍不得挂掉,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孩,喜欢她笑,喜欢她柔柔地说话,喜欢她正经的回答,喜欢她的很多很多……
将她比作夏天,却比夏天更温婉可爱。
陈青芒第二天起床时发现QQ电话还没挂,她看了会天花板,听了会他的呼吸声,觉得一切都很好。
她洗漱回来挂掉了电话。
上午她只写了半个小时左右的作业,然后看了部青春励志电影,很没出息地把自己看哭了,然后一边抹泪,一边抽出卷子继续写题,感觉像被打了鸡血,斗志满满了。
午饭过后,喻钦给她打电话,说要接她出去玩。
陈青芒数了数离高考不多不少,正好只有六十天了,她转了几个弯想拒绝,最终还是答应了。
喻钦雇了辆车来接她。
陈青芒躬身进去,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衫,袖口挽到小臂位置,小臂上的青色血管凸起,是独属于男性的手臂,他一把把她捞进了怀里。
陈青芒耳朵烫,碰到了他的手指,很凉,突然很想转身咬他一口。咬他肩膀,陈青芒暗暗地想。
今天是柏市自发设立的踏青节,外出游玩散心的人很多,喻钦没去那些人多的景点,反而很神奇地带她去了动物园。
到了离目的地五六千米的时候,他让司机把车停了,牵着她的手下车,去附近的租赁点租了一辆自行车,他还现场买零件,组装了个车后座上去。
然后骑着自行车载着陈青芒去了动物园。
四月的风暖而不热,花香萦满鼻间,阳光洒落在彼此的肩头,温暖舒适。
到了动物园,喻钦发现失策了,因为人也很多,不过人多也有好处,就是动物展览活动更多了。
他们来看孔雀,很巧地看着一只公孔雀开屏了,是只公孔雀看见一群漂亮的小姐姐就开屏了。
陈青芒也那群小姐姐中的一员,她看着孔雀在空地上绕着她们走来走去,就是走不过铁栅栏,而它的尾巴很漂亮,繁复绚丽的花纹,摆来摆去,好像真的是在向她们展示一般。
陈青芒觉得诧异和惊奇,想多看一眼,结果就被面无表情很低气压的喻钦拉着小臂拉走了。
然后他们去看了猴子,陈青芒的香蕉被猴子偷走了,而后喻钦喂了她近一整根香蕉。
陈青芒好饱,摇头不吃了,喻钦也不嫌弃直接吃完了剩下的半截,然后把香蕉皮对着那猴子比了比,最后转身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垃圾桶。
周围有熊孩子学着这个大哥哥这样扔香蕉,最后都被妈妈打哭了。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回家时已是黄昏了,橘黄色光晕温柔地渲染开来,带着点暮色,他们站在街口道别,互相轻轻说:“明天见。”
喻钦回家正巧撞上了在收拾行李的姐姐,她妆容精致,是要走的样子。
喻钦斜靠着墙,眼皮也不撩一下,只是淡淡看着她收拾。
喻曦也像没看见他一样,一言不发地继续摆弄箱子。虽然她知道自己弟弟现在一定是在生气了。
她弯腰继续往箱子里放衣物,过了十来分钟,便盛满了一整箱子的衣物。
她提了一下没提动,然后手里就空了。喻钦拉起她的箱子,斜靠在行李箱上,垂了垂眼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压了压情绪,最后才低低开口:“去哪?”
“欧洲。”喻曦一咬牙,继续,“出差,约莫两个月。”她直直看着喻钦的眼睛,不躲闪。
黑眸沉沉,深邃漆黑,他没说话,很久没回答。
过了半晌,她听见他开口。
“好啊。”牵了牵唇角,他轻蔑地笑,“去呗,关我屁事。”
喻曦捏紧手指,“小钦,等你高考完,姐姐会和你解释的。”
喻钦把箱子推给她,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朝走廊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喻曦叹了口气,拉着箱子,背着挎包离开了家。
她也没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人这样狼狈,狼狈到只能以逃避来解决问题。
去机场的路很远,她给家中的保姆写了很长的一段话,全是担忧叮嘱的话,写了喻钦的饮食习惯还有好好照顾他到高考的注意事项。
回来有两年了,又要走,还是不舍难过的。
最后她在机场给周帆以打了一个答谢电话,谢谢他愿意配合她演戏,愿意演她的男朋友,并不介意被慕梁云记恨。
周帆以放下画笔,温和地笑笑,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喻曦挂了电话,上了飞机,斜靠着窗,渐渐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还是年少的模样,用粉色信纸折千纸鹤,折了五百二十只,而每一只千纸鹤里面都只有一句话。
我爱他。
他是谁?她多想她永远不要记起啊。
四月十十七日,很普通的一天。
陈青芒刚做完周测,还在和喻钦交换着互相批改卷子,她眼皮跳了跳,再抬头时,看见的是喻钦很平静地对她说,“于队抓到凶手了。”
他一手捏着手机,骨节泛白,像是用尽了力气。
陈青芒看着他的眼眶红了,心疼又心酸,她抱住他的肩,轻轻道:“都结束了,真好。”
已经三年多了,而这一天却好像已经等了一辈子那么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pps:据新闻报道,公孔雀看见漂亮女孩子也容易开屏的哦。
我不造是真是假,但反正我写了,(狗头
第53章
柏市公安局门口。
天快要黑了,淡墨色的云层渐渐聚拢,在城市上空投下一片阴影,阴郁的气氛蔓延。
站在街边路灯下的少年,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远远看过去,只能看得见帽沿下薄而锋利的下颌线,棱角分明,显得冷峻帅气。
他一手插着兜,抬了点眸,看着路灯路牌上的红灯,黑沉沉的眸子不见一丝波澜。
车流来来往往,刺耳的鸣笛声穿插其间,霓虹灯渐次亮起,夜的一角被掀开,喧哗登场。
不及三十秒,红灯转绿。他拔开长腿,沉默无声地走到了街对面的公安局门口。
现在已经七点了,白日里值守的大门已经关了,只有旁边的侧门还有警员在值班。
少年上前几步,走到侧门旁,伸出手敲了敲玻璃窗。
暖黄灯光染在少年的长指上,皮肤冷白,匀称漂亮,在透明玻璃窗上投下浅浅一片阴影。
“您哪位?”值班警员抬头,隔着窗子看着这位俊朗帅气的少年。
“喻钦,”嗓子沙哑,低沉,“找于路。”
“今天算你运气好,小伙子,我们于队还在办公楼里加班呢,没白跑一趟,”值班警员自来熟,也是个小伙子,模样周正,约莫二十四五岁,眉宇间还带着点青涩。
他拨下了身旁的座机电话,抬头对着喻钦笑了一下,“稍等啊,我问一下于队。”
“嗯。”喻钦点了下头,掏出只打火机,长指胡乱地拨弄,想了想又加了句,“麻烦您了。”
嘟嘟声响起,电话很快接通,警员将这里的请情况汇报完,听了回答,挂掉电话,抬头对着喻钦很明朗地笑,“小伙子,跟我来吧。”
警员起身,打开了侧门,带着喻钦进了屋。
长长的走廊,警员踏了几脚,声控灯亮起,喻钦把打火机塞回兜里,跟着穿着制服的警员往前走。
“哎,小伙子,这么晚来警察局,是有什么事吗?”
“不会是……”警员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捂嘴,闭口不往下提了。
最后拐着弯提点,“年纪轻轻也别为什么情啊爱啊想不开,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级就会发现爱情是是世上最不靠谱最虚渺的事了。”
“就像马尔克斯说的那句什么来着……”警员拍了拍头,想到了,继续道:“不过是一场幻觉。”
喻钦抿着唇角没回答。他个子不低,有一米八几,和警员前后走着,差不多高。
长廊走到了尽头,转角拐进楼梯口,拾级而上,到了二楼,往左走,第二间办公室。
警员停了下来,“到了,就是这里。”
“谢谢您。”喻钦道谢的语气很诚恳。
警员摆手,“不用谢。”借着灯光好好地看了这少年一眼,脸虽显青涩,但眉宇间有英气,英朗帅气,这样的男孩子以后长大了,必定是迷惑小姑娘迷惑得最深的那一款。
警员笑着转身,下楼梯,往回走。
喻钦敲了敲门。
“进来”雄浑有力的一声。喻钦长腿一跨,进了屋。
于路伏案正在整理卷宗,抬头看着他,展露笑容,调侃道:“这么迫不及待啊。”
喻钦是放学送陈青芒回家之后,绕了个圈来的。他垂眸,也不见生,直接就坐到了于路面前的那张红木椅凳上,开门见山:“犯人资料,证据。”
于路敛了笑意,低头掏出手机,划开资料栏,沉声道:“连上公共网了吧,我把可对公众公布的信息发在民警公开网上了,你先看一会。”
食指按了下眉心,喻钦“嗯”了声,然后飞快地扫过手机上的资料。
凶手:万新庭
年龄:31
籍贯:柏市
原名:黄致兴
于20X8年04.17日被捕
下附一寸免冠照,喻钦看见那张照片时,明显愣了愣。
下巴又一颗硕大的黑痣,眼神阴鸷,老气沉沉,看上去的年龄能有四十多岁,绝不像身份证那样所说的31岁。
三年多未见,黄致兴面貌倒是变得够多的。
瞳孔微微睁大,喻钦死死盯着这张照片,总感觉在很多个地方见过,很熟悉。
脑海中渐渐回忆起一些片段:平市河边的中年人,目光呆滞空洞地望向远方,某天放学与夏诗雨交谈的男人……
就是他,万新庭,不,应该是黄致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喻钦微眯着双眼,冷静思考。
于路打断了他,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有种痣证据,据说还去当地的小作坊医院整过容,眼角留了块小疤,看上去挺骇人的,凶相毕露。”
喻钦移眼,又扫了遍照片,的确右眼有块疤,离得远不注意是看不清的。
“动机,证据呢?”喻钦淡淡提问。
于路放下手机,倒了拉两杯茶,一杯推给他,一杯自己端着,讲故事似的娓娓道来。
“20X4年6月你哥死后的一个月里不见黄致兴的行踪。其实那时候就有细心的警员把他列为嫌疑对象了,原因无他,他生前是和你哥密切接触的人,而一个月没找到人,再次找到时已经是火灾现场一具烧焦得不辨面目的尸体了。”
“再加上邻居做目击证人,证明他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于是我们便没有多加追究,火化尸体,在法律上判定了黄致兴的死亡。”
喻钦手捧着搪瓷杯,没有做声,安静地听着。
“但是,惊奇的是,我们今年收到了一个报案卷宗。”于路轻抿了一口茶,继续开口:“说是近四年前黄致兴的雕塑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医院的太平间停尸房里丢失了一具尸体,至今没找到下落。”
指节不自觉握紧了搪瓷杯,泛着白,喻钦开口问:“你们怎么现在才收到报警电话?”过去了这么久,消息怎么能这么阻塞。
于路叹了口气,“报警电话三年前就有了,不过是被分局押着,说是小事,也没报到市局来。”
“不过也是,谁能想到这会与一起连环杀人案案犯假死有关呢。”于路继续开口,“技术科的同志根据家属提供的头发,进行DNA比对,已经确认了当年的那具尸体就是仁爱医院失踪的那具尸体了。”
喻钦皱了皱眉,“抓到黄致兴的契机呢,于队?”
于路:“这一个月我们着手调查黄致兴的生平,以前他的资料是记载的是孤儿,但我们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他十岁起父母离婚,然后跟着自己的酒鬼父亲生活,经常受到殴打和言语辱骂。”
“然后十六岁的时候,他父亲迎娶了另一个女人,”于路放下瓷杯,继续道:“这位继母显然对黄致兴也不好,经常虐待他,不过没关系,因为没过多久,他的父亲继母就相继在一年里离世了。”
“父亲醉酒后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到了头部太阳穴,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而继母则在他父亲死后的第六个月里因为流产死亡,她腹中怀有八个月已经成型的孩子,一尸两命。”
“而很奇特的是,两次意外,黄致兴都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调查的警方断定是意外身亡,不算刑事案件。”
喻钦手指聚拢成尖塔状,抵在下巴处,前前后后联想起来,这个黄致兴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丧心病狂,他简直就是一个杀人狂魔。
“怎么抓到的?”喻钦简明扼要。
“别急。”于路推给他一份纸质资料,是案件佐证,“你看看。”于路沉声道。
喻钦耐心地翻开,七八页,他逐字逐句看得仔细,看到最后手指都在颤抖,尤其是看到第一栏受害人名字宁书延的时候,简直不受控制的颤抖。
三年多来,黄致兴共杀害了十二位少年男女。
20X4年6月后,他复健整容,休整了六个月,然后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几乎是同时“意外”地葬送掉了年轻五条生命。
他的自述中的语句是:“我选的都是那些名列前茅,在人前笑得阳光,人后落寞的家境优渥的少男少女,他们很富有同情心,会怜悯帮助我。”
“我会以他们最亲近的方式接近他们,并在里面掺杂一点心理催眠术,给他们灌输死亡是唯一的解脱的想法,并把他们的现实和所拥有的在潜意识里贬低得一文不值,这样他们都很依赖我。”
“会在我的劝引下,给我转账,他们不吝这点钱,反而会更加信任我。”
“最后,哦,我觉得无趣的时候,就会大发善心送他们去死亡,去解脱,双重保险,我握有他们的弱点,会以此为威胁,并亲眼目睹他们在一次次“意外”中美丽地死去……”
“就像一只只破碎的蝴蝶,在坠落时被无形的手折断了翅膀,落入无底深渊……”
“这样,我很快乐。”这是他自述的最后一句话。
喻钦深吸一口气,手指曲握成拳,哑着嗓子,冷声道:“我想见他一面。”
于路收回资料,平淡拒绝,“现在不行,过几天吧。”他颔首继续道,“抓到他的契机,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银行卡黄致兴的名字还保留着,并带在身上,来警局办事的时候掉了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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