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小妹妹,小妞,够嫩的啊。”
“强哥,是你准备的惊喜啊?”
陈青芒浑身止不住颤抖,看着脖颈旁边拉着自己衣领的那只枯瘦的男性手臂,她厌恶地皱了眉头,趁眼前的黄发男不注意,直接用力咬了他手腕一口,扔了手中的钢棍,然后飞快地沿着来时的那条长廊往外跑。
“呲……”那人一手握住手腕,疼得龇牙咧嘴。他连忙大步向前跑,来追她。
“别让她跑!”
“这小王八崽子!”
几个正在吸食毒品的混混也站起身来,由着兴奋和药劲,发了疯地追她。
身后的人如恶狗般穷追不舍,他们跑得都很快,又是成年男子,气力精力不是一般大。
陈青芒体力不支,跑过了B区,沿着一侧黑暗的甬道转了个弯,慌乱地跑进了一个破烂的厕所里。
外面的人打着手电筒,四处搜寻,气急败坏地吼:“妈的!她要是报警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把这块地翻过来,也要找到这臭.婊.子,给我翻啊,艹!”
叮叮咚咚翻东西的声音传来,陈青芒瑟缩在废弃厕所的一角,浑身不住颤栗。
她应该把手机带进来的,这样也不至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那些人四处翻了四五分钟,仍旧一无所获。
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强哥,要不,我们先撤,要是那崽子报了警,我们不得都进局子。”
“聚众吸毒,判个十年八年也不划算啊。”
“是啊,强哥,你就听猴子的吧。”这个人声音很尖,听着有点刺耳。
“关键是,要先送去戒毒所,那鬼地方,可是称得上是地狱,遭罪啊。”
“强哥,要不,就撤嘛。”
那个被称为强哥的人还没有回话,似乎是还在考虑。
陈青芒战战兢兢地听着,一动也不敢动,手指甲陷入肉里,浑身紧绷。
半晌。
“走。”低哑的一句。
渐渐的,那些人的声音小了,远了。
陈青芒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手松开了,胸膛起伏不定,长长地呼出几口气。她在手掌上留下一圈深深的指甲印,后知后觉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
再过了一会,完全听不见声音了。
陈青芒没敢擅自离开,缓了口气,过了三分钟左右,她没听见任何声音。
陈青芒正准备起身离开,还没动作,就看见一束惨白的电筒光从厕所门的缝隙照了进来。
下一秒,门被狠狠踹开,咚的巨大一声,门倒架在一旁的墙壁上。
进来的人,一脸凶相,长得很壮,肥硕的肉横了满脸。
“妈的,这妞在这!”
“猴子!”
陈青芒被那几人强拉出去,手腕被狠狠抓着,很疼。
“我报了警,警察五分钟之内会到。”陈青芒强装镇定,克制着发抖,平静回。
那个被称作猴子的人有点怂了,“强哥,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吧,条子来了我们没好处。”
“呵,你就听她吓你吧,”那个叫强哥的人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眼,“她没带手机,你怂什么?”他横了那个干瘦的黄头发的人一眼。
猴子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腆着脸笑,笑得一脸猥琐,“那行啊,小妹妹,今天就来陪哥哥们玩啊。”
他上前几步,就要来扯陈青芒的衣服。
“这么嫩啊,肯定是个雏,今天是赚到了啊,哈哈哈。”
同伙的那几个人也回来了,猥琐地笑着站在一旁,一副流里流气,头发五颜六色,衣服上各种亮闪的拉链,以及破洞。
就是很下层的那种混社会的混混。
陈青芒睁大眼睛,死死看着眼前的黄发混混,她努力克制住害怕,咬着牙,镇定回:“我刚刚进来前就报警了,手机扔在绿植丛里,你们还有四分钟时间可以逃。”
那人手上不停,伸手去扯她的羽绒服拉链,笑得下流,“吓谁呢,这地没信号。”
陈青芒心里咯噔一下,没信号,那她的消息,没发出去?
没有人会来救她了,她只有自己了。
却还是死咬着牙,冷静开口:“报警,不需要信号。”
她的羽绒服拉链被强制拉开,拉丝链坏掉了,链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陈青芒心里一沉,看着自己眼前那只枯瘦得像是营养不良的手,她恶心得想吐。
心一横,想再去咬他的手,那人却快速躲开了,然后俯身,凑近想去亲她。
陈青芒拼命伸手去抓他的脸,那人气急败坏地开口,“哟,老子今天不干死你这个臭崽子!”
他身后的那几个混混,也一哄而上,纷纷想要来剥她的衣服。
陈青芒奋力反抗,脸上却突然挨了火辣辣的一掌,眼泪止不住地流,抬眼看着这灰暗的地下车场,她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疯狂,愤怒地用尽全力大叫:“救命……”
那几个混混,七手八脚地,急不可耐地凑近,陈青芒伸手,死命挡在胸前。
她感到自己的毛衣被脱掉了,深闭双眼,无底的绝望将她包围,眼泪静静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十秒钟,她听见“咚隆”沉重的一声,一个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紧接而来的是一场混战,嘭嘭砰砰的极大声响。
她身前的人都散开了。
陈青芒顺着墙壁滑落,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身黑色冲锋衣的狠厉少年。
他拖着一根半米的钢管,划拉在水泥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一手往上抬,直接挥起向那些流氓混混砸去,五六个人中,已经倒了两个。
鲜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逸散开来,陈青芒心止不住地颤抖,她看着少年清瘦的背脊,眼泪淌了满脸。
“喻钦……”声音沙哑得像要被撕裂。
“不要害怕,我来了。”低哑坚定的一声。
陈青芒看着他握着钢管的右手淌了一路的血,心疼得不复存在。
对面那些混混见这阵仗,也开始发狠,其中一人捡了地上的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直接就往他背上狠狠砸去。
“——小心!”陈青芒飞快起身,冲到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背脊。
“嘣咚!”钢棍落地,想象中的一棍并没有落下。
警笛声响起,四五个警察已经先行到达了混战的地方。
刚刚那个挥着钢棍的人,被麻.醉.枪击中,已经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现场的混混都丢了家伙,开始疯狂地往对面出口跑去。警察随后追了上去。
陈青芒死死抱住喻钦的背脊,眼泪止不住的流,“谢谢你,喻钦,谢谢你,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喻钦转身,伸手将自己的小姑娘拥进了怀里,大半张脸隐在黑色鸭舌帽的帽沿下,下颌线条冷淡锋利。他垂眼看她,眼神温柔而心疼。
低低道:“我来了,阿芒。”
……
聚众吸毒,嫖.娼的八人,全被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喻钦捡起陈青芒的羽绒服,给她披在身上,牵着她的手,也一起上了警车。
他们坐在一侧,互相依偎着,看着远处连了天的枯草,内心后怕又感激。
喻钦右手受伤了,临时缠了白纱布,血没流了,但浸在雪白的纱布上,殷红的一大块。
陈青芒心疼地看着那块纱布,一直抱着他,他们就这样一路安静地互相伏在彼此身上。
喻钦笑着掏出她的手机帮她揣进了她的口袋里,哑笑着开口,“我以后,要在你身上安一个定位器。”
陈青芒心一酸,虽知是玩笑,可也还是认真地回:“好的。”
我们再也不要把彼此弄丢了。
他们被请到警察局了录口供。
陈青芒如实说了短信的事,警察局的技术员工去查了那个号码,发现对面是个空号,查无此人。
而审问那些混混的结果是,他们承认那个废弃了很久的停车场,是他们长期聚众吸毒的一个场所,平时一周会去爽几次,没有人知道。
而徐宛儿后来给陈青芒打电话,解释她今天没去学校的原因是发烧了,而手机打不通的原因是手机弄丢了。
这一切都不了了之。
而发消息的那个人,藏在暗处,他们防不胜防。
喻钦是靠查手机定位加自己的推断找到她的。
陈青芒和喻钦一起出警局时,已是傍晚,灰沉沉的天空衬着暮色,沉重得像冰冷的水泥块。
陈青芒和喻钦手握着手,沿着柏油路往外走,他们十指紧扣。
相触的指尖,温暖无遗,血液逆流。
他们安静地并排走,一路上偶尔有一两声车笛声传来,微微震颤着人的耳膜。
陈青芒抬头看天,看着看着,看见了雪,细小纷扬,洁白晶莹,像一群人间的小精灵。
“下雪了,”陈青芒惊讶又开心地伸出手去接,雪花停留一瞬,复又很快融化,她轻轻说:“真的下雪了啊。。”
柏市鲜少下雪,纵使下,也不得长久。
这是陈青芒生命中第二次看见下雪,和她最喜欢的人一起。
喻钦暖着她的掌心,带她走到前方不远处的一把长椅上,他们坐下。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他们紧靠着彼此,眼睛中只有彼此和雪。
路灯渐次亮起,暖黄的灯光洒下,映照在他英俊的面容上,显得温柔。
薄唇轻轻抿上,他看着陈青芒,温和地笑。
陈青芒枕靠在他的肩上,突然觉得,就算这样过去一辈子,也很好。
她看着灯光中飞舞的雪,轻轻地喊了他的名字,“喻钦。”
“嗯。”极为温柔与耐心的一声。
“我喜欢你啊。”甜甜糯糯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她继续开口:“所以,你的痛苦,欢乐,悲伤,我都想要去分担,共享,承受。”
喻钦深蹙的眉目渐渐舒展,他侧身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情而温柔,伸手抱住了她小小的肩膀,轻轻开口,“我也喜欢你啊。”
喜欢到不能再喜欢啊。
第37章
正是因为我喜欢你,将你视作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所以我的痛苦才不想让你去承担,才不想让你悲伤难过。
所以啊,我说我没有心事,也没有秘密。
喻钦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哄小孩似的开口:“乖。”
陈青芒听见这带着三分哑的声音,心脏蓦的一痛,抬起头,固执温和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星星,有月亮,还有一层乌云,风吹来了,月亮和星星都不见啦。
陈青芒伸手握住他的掌心,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与坚韧,她轻轻开口:“喻钦,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是因为难以启齿,还是因为根本没那么喜欢呢。如果你不告诉我,而是仅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步中,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你突然不见了,我也不会知道分毫。”
眼泪静静地从眼角流下,风从街边吹了过来,更冷了些,陈青芒微微缩了缩肩膀,“你又把我当什么呢?喻钦。”
“是以后还是会因为这种看不见的危险而担惊受怕,还是像今天一样,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她一点一点揉捏自己的心脏,继续踩着他的痛处开口,“我就是一个随时可以为你牺牲的玩具,而你毫不在意……”
“够了。”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挣扎的痛苦。
城市霓虹灯亮起,五光十色,街头车水马龙,短暂的安静后,世界又开始恢复喧嚣,熙攘的下班人流袭来,吵闹声充斥着耳畔。
“阿芒,”喻钦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拥入怀里。薄唇抿着一条直线,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上,很快又融化,带来洇湿的痕迹。
陈青芒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像是过了好久,雪花落下几十个瞬间,青灰色地板被浸润得湿湿的。
“两年前,我哥出车祸死了,意外身亡,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不信,因为我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他深闭双眼,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痛苦地回忆,“白色面包车撞上来的前的近十秒里,我拼命大声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却很麻木,没有回应,仍在继续向前走。”
“他本来可以回头,可以停下,可以不用死。”喻钦声音沙哑得被风撕裂,手臂却仍紧紧地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死死的,再也不放手。
陈青芒听见这几乎是在剜着他心的话,自己也难受得快要窒息,心一抽一抽地疼,可却无能为力。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追查杀死我哥的凶手,呵,很可笑吧。”
“可我知道那个人那个凶手一直存在,或许走远了,或许走近了,但一直都在。”
喻钦勾起一边嘴角,自嘲地笑,“却从来没有追到过他。”,他把下巴抵放在陈青芒的下巴上,做成一个亲昵的姿势,给予她安全感。
“他在柏市消失了一年多,现在又回来了。”低低哑哑的声音带着点无端的令人心安意味,“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要怕,阿芒。”
陈青芒心底一暖,血液翻涌,她直起身,从他的怀抱里挣脱,抬眸认真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
“或许真的只是意外呢?”
“不会,”异常坚定的回答,“他享受将一个家庭美好,前途光明,高高在上的人一点一点摧毁的那种感觉,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这在大众眼里都是残酷的意外。”
“他很疯狂,对着一切比他好的事物都有着想要摧毁他们的举动,”他揉了揉眉心,继续道:“在他看来,毁灭是美丽的是令他心情愉悦的。”
陈青芒内心十分惊讶震惊,提问:“反社会型人格?”
“不算,应该是自身童年的悲剧造成对家境生活比他好的人形成一种近乎偏执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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