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磬唤完后觉得不妥,有点儿……酥。她忙说:“我再想一个。”
萧钰也觉得酥,这称呼听着有些太软。但是见萧妙磬这么认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迁就了。
“不用换了,你若喜欢便这么唤吧。”
萧妙磬从善如流,“钰哥哥。”
温软澄宁的嗓音,带着笑意这般一唤,整个明玉殿都像是亮堂了。
可话音落下时,她听见了女子倒吸凉气的声音,就在她身后。
萧妙磬转头看去,吃了一惊。她看见萧令致,从明玉殿外的一丛芭蕉后走出来,正惊愕的望向这里。
萧令致冷淡隽秀的脸孔,此刻是扭曲的。她将唇咬得雪白,眼中翻滚着腾腾阴霾。明明站在阳光盛放处,却给萧妙磬一种身处阴风中的感觉。萧令致袖子下的手在抖,指甲戳在掌心,戳出半月形的深陷。
萧妙磬不由狐疑,萧令致这是……?
“长……令致姐姐,我有事来明玉殿,我今天见着一个手持雀翎的红衣人了。”
萧钰不觉一肃。
萧令致却听得不那么明白,只是“雀翎”两字让她觉得,萧妙磬要说的和当年袭击她们的黄衣人有关。
萧钰问:“令致怎么来了?”
萧令致强抑着颤抖的声音:“我路过……正好来探望大哥,不想萧妙磬在这里。”
“可要留下来一起听?”
萧令致咬唇,“不用了,你们聊吧,我没什么事。”她行了一礼便告退,几乎是强撑着颤抖的身子走出明玉殿。
手心已被戳出了血瘀,萧令致大口大口的喘息,她背对明玉殿,眼中漫上猩红。
若是萧妙磬能看到萧令致的表情,就会发现,此刻的萧令致有多狰狞,像极了即将孤注一掷咬断敌人脖颈的兽。
脚踝已不疼了,萧妙磬裸足站到地上,就这么左脚木屐右脚裸足走到掉了的木屐那儿,提起木屐穿上。
她对萧钰说:“今日我和敏晶,遇到了手持雀翎的红衣人。”
她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当然其中死里逃生的这一段被她改了,说成是她和吴琪将红衣人打倒,正要逼问时,红衣人咬舌自尽了。
说完后她又加上一句,说那红衣人本是准备捏□□弹和她们同归于尽的,却被吴琪事先识破,夺走了□□弹。
她这样说的目的,自然是想提醒萧钰那些人很厉害。
萧钰听后沉吟片刻,语重心长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很危险。”
“嗯,我不会了。要不是我这次冒进,也不会平白浪费了机会,没能知晓红衣人来建业是做什么。”
“音音不必自责。”萧钰温声安慰,又说起别的。
“对了,之前答应要为你寻觅的刀刃,已经找到了,是把短剑,你来瞧瞧。”
萧妙磬心里一喜,忙随着萧钰去看剑。
萧钰将短剑放在一个铁盒子里,他从书架上拿下铁盒子打开,将里头的短剑递给萧妙磬。
萧妙磬才看过精良的月神穿云弓,再看这支短剑,又被惊艳了一番。
这短剑玲珑小巧,吹发可断,剑柄是乌金色的,下面镶了圈玲珑钻。剑鞘亦是琳琅精致的,凹凸的刻纹,点缀的玫红色宝石,都昭示这把短剑所代表的身份品位。
萧妙磬退开些,试着舞动短剑,很是趁手,重量也合适。
“此短剑名为‘百珑’,音音觉得如何?”
萧妙磬收回短剑,笑了笑:“谢谢钰哥哥。”
“谢什么?这是为兄答应过你的。”萧钰随口说罢,意识到“为兄”二字已不妥,改口,“是我答应你的。”
少顷,萧妙磬离开明玉殿。
百珑在她的袖子里装着,以后便贴身携带。
此番和萧钰算是把话说开,确立了新关系,虽然彼此还需要时间调整和适应,但萧妙磬很开心。
只是她没想到,她在回朝熹殿的路上,遇到了萧令致。
“令致姐姐。”萧妙磬向萧令致行了礼。
萧令致未回礼,眸子里蕴着阴风,她冷冷道:“你很高兴么?”
萧妙磬敏锐的察觉到萧令致的不对劲儿,她说:“能够被继续收留在建业宫,我已经很满足了,自是高兴的。”
萧令致眉心一跳,“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想装傻?”
萧妙磬垂眼,“令致姐姐,你的问题我也不知该回答什么,我先回朝熹殿了。”
两人错身而去,这一刻,萧令致阴恻恻的视线宛如利箭,斜刺在萧妙磬侧脸。
下一刻,萧令致猛地扬起右手,青筋暴起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簪子,那尖利的簪头直冲萧妙磬后心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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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风正剧:
《嫁给一只蛇精病大黑鹊》
情花一族的仙子,一旦动了至深至纯的爱情,便能开出本命之花。
心上人若摘其本命花,可行逆天之举,仙子却要魂飞魄散。
蘅芜作为一朵情花,谨记娘亲教诲,守着自己的心并裹好马甲,数百年下来安稳无事,偏在九重天大乱之日遇上了她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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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心有白月光,要取她本命之花,为那人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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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重天大乱之日,前有肆虐而来的反派大佬,后有算计着英雄救美的渣前夫。
蘅芜修为尽失,进退维谷,一咬牙冲向反派大佬,娇滴滴扑在了他怀里。
“我喜欢你,大黑鹊!”
反派大佬,传说中又黑又丑的大黑鹊:“……??这女人脑子?”
***
与大黑鹊狼狈为奸的日子不好过,概因此鸟性格过于神经!
为了活命,为了重回修为之巅,蘅芜使出浑身解数,狗腿讨好、戏精附体、情话连篇……
裹好马甲,抱紧鸟腿!
眼看着就要胜利,忽然马甲掉了。
大黑鹊眯起眼,眼底似有杀意滚过,面上却笑得好不迷人。
“原来是朵情花啊,不是说喜欢我吗?那怎么不开花鸭?呵呵……”
蘅芜:麻也,要完!
狗腿情花小仙女X又黑又丑还性格神经的反派大黑鹊
第24章一个肥章
“……钰哥哥?”
“你若喜欢便这么唤吧。”
“钰哥哥!”
方才萧令致靠近明玉殿,听见的便是这样的对话。
她看到萧妙磬坐在萧钰面前,笑靥如花,一只裸足还在萧钰眼前晃悠,看起来是那么甜美温馨。
那瞬间萧令致只觉得肺腑炸开,脑仁剧痛,一股戾气如洪水般汹涌而出,疯狂淹没她所有理智。
一道声音像开闸的猛虎冲进她心神:让萧妙磬消失!让萧妙磬消失!
簪子向萧妙磬后心之处刺下去,萧妙磬像是毫无所觉,还在往前走。
而就在簪子距萧妙磬只有三寸远时,萧令致猛地停住,浑身一个激灵。
她在做什么?!
惊吓的后退两步,脸色惨白的喘息。
她……居然要……杀人?
心魔瞬间退去,狂猎的惊恐拍打萧令致的胸腔。她疯了吧,差点就杀人了,她、她……
萧妙磬还在往前走,萧令致忽然无比庆幸萧妙磬没发现她扭曲龌龊的举动。却不知,萧妙磬此刻,正缓缓收回袖子下已出鞘的百珑。
只要适才萧令致的簪子再往前近一厘,萧妙磬就会转身,以百珑打掉簪子。
背对萧令致,萧妙磬眼神一寸寸沉下去。
萧令致忍冬阁里的侍婢,和萧妙磬的心腹侍婢是好友,那名侍婢曾告诉萧妙磬的心腹,萧令致在前些日子向萧钰提议,把萧妙磬嫁给荆州牧联姻。
算上这次萧令致对她出手,这是第二次了,竟还是下的杀手……
萧妙磬蓦地驻足,回头,视线落在萧令致脸上。
四目相对,萧妙磬的目光淡如静水,却好似能看穿一切。萧令致头皮一炸,只觉得自己被识破了,无边的恐惧混合着心虚,令她白着脸向后连退三步。
她不是想置萧妙磬于死地,不、不是,她没想杀人,她只是、只是……
“报——”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猛然有高呼声划破两人间的对峙,萧妙磬一怔,耳畔传来奔马之声。一转眼就看见远处的驰道上,有信使策马飞奔,所去方向是明玉殿。
顷刻,前朝传来朝天鼓被敲响的隆隆声,像是一记记闷雷蓦然炸裂盛夏的建业宫。
这样的情况萧妙磬并不陌生。
天下出大事了,朝天鼓便被敲响,信使将大事送入萧绎与萧钰殿中。
隆隆鼓声惊了整个建业宫,萧妙磬顾不上萧令致,忙向萧绎那儿去。萧令致慢半拍的也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疾走,其间没说一句话。
在萧绎处,萧妙磬看到了信使送来的急报。
——幽州牧章诏公然向厉太师发出讨伐檄文,号召天下诸侯共讨逆贼,清君侧。
天要变了。
萧绎素来商议政事不避女儿,是以萧妙磬和萧令致都可旁听。在场除了她二人和萧绎,便是萧钰与几名江东重臣,包括吴纪吴琪的父亲吴均、建业太守姜叙。
“幽州牧章诏,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姜叙问道。
萧钰道:“此人冷酷霸道,野心勃勃,攻于算计且行事狠辣。他是上一任幽州牧的庶子,杀了嫡子与其余四名兄弟,逼死父亲,继承基业。”
姜叙皱眉,“……好狠。”
“这还不算。”萧钰道,“此人还豢养毒蛇,神不知鬼不觉铲除异己。但其人确实雄才大略,知人善用,是个人物。”
听到那“毒蛇”二字,萧妙磬不知怎的,就想到当日在石榴花林里莫名遭遇的五步蛇,接着就巧遇灵隐先生救了她与侍婢。
“那长公子以为,我等该不该应这章诏的号召?”一个文臣问。他问的是萧钰而不是萧绎,江东素来如此,虽萧绎是主公,但论及眼界谋略,举世亦没有几人敢与萧钰相提并论,故而在战略上拿主意的基本是萧钰。
“应。”他说,“应下章诏,加入讨逆大军,但出军不出力。章诏之所以号召诸侯群起讨伐厉太师,便是想让众诸侯替他分担厉太师的兵力,他好从幽州直下洛阳,占据中原,取厉太师而代之。我江东只需应付着,不失仁义,也不为他做嫁衣。”
“等等……”有人想到什么,问道,“长公子,既然那章诏小儿想入主洛阳,我江东为何不能也如此?我们要是也瞄准洛阳,说不定比他先打进去。”
“是啊。”有武将附和。
萧钰淡淡一笑,温朗之下是笃定之色,“谁也不会比他更快,他既然敢率先讨逆,就定能第一个进洛阳。就让他进,挟天子以令诸侯固然有好处,却也不是谁都能吃得消的。天子在谁手里,谁便是众矢之的,且让他先换下厉太师。我江东继续养精蓄锐,远交近攻,不论厉太师与章诏谁输谁赢,于我江东都是不亏。”
“此外,章诏此举反而给了我们机会。”萧钰继续说,“江东现存的诸侯,只有萧家与岭南交州的刘家。刘家是强敌,我一直未曾对他们发起总攻,是因担心会有人趁着我们与刘家血战时,乱我江东后方。”
“眼下却是个好机会,如不出我所料,众诸侯皆会出兵响应章诏,好趁机瓜分厉太师的地盘。不论他们各自打得是什么算盘,一时都顾不上犯我江东。”萧钰说到这里,向萧绎行了个礼,“儿子请求父亲,趁此机会,一举消灭交州刘家,统一江东。”
短短几个来回,便将时局和策略说得清清楚楚。萧妙磬不是第一次听萧钰分析战局,但每次听都下意识的佩服。
就仿佛有他在,即便天要翻了,也难不倒他。旁的诸侯怕是都在想着,要怎么从章诏和厉太师的较量中分一杯羹,萧钰想的却是整个交州。
萧钰的请求,萧绎自是批准的。后续挑选兵将的事,便由萧钰来做。他此番要亲赴交州,覆灭刘家。萧绎则去应付章诏的讨逆行动。
众人散去,这里只剩下萧钰、萧绎和两个女儿。
这还是萧绎这几天第一次见到萧妙磬,他和蔼的看着她,招招手,“添音,过来。”
萧妙磬行了过去,在想该怎么称呼萧绎。
她听见萧钰对她说:“叫伯父吧。”显然萧钰看出了她的心思。
萧妙磬这便行了个礼,说:“伯父。”
萧绎脸上的笑意更深。
萧令致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不舒服。
“伯父,我想和钰哥哥一起去交州。”萧妙磬开口。
萧绎始料不及,“你说什么?”
“我想去交州战场,不想留在建业。”萧妙磬如实说,“您与钰哥哥都要出征,我留在建业,怕不小心会冲撞母亲。另一重原因则是,我能帮上钰哥哥的忙。这些年我读了许多医书,熟识各种草药,行军路上说不定能用到。且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她说到这里,环顾了一圈,指了指门口立着的一个侍卫,“伯父若不信,可以让我和他打一场。”
那侍卫听了萧妙磬的话,心里一抽。他还真不敢和亭主打,亭主细皮嫩肉,万一破了伤了,他怕主公怪罪啊。
好在萧绎像是听到了他的内心,让他们空手打,点到为止。侍卫这才放心了,于是说了声“亭主得罪”,打算随便打打,给亭主留个面子,别让她输太快。
然后,他就被萧妙磬打得,才五个回合就输了。
输这么难看,侍卫只觉自己的人生崩塌,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