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晏弘婚事没定好,倒不是他挑三拣四,也不是她这婆婆眼光刁,而是她每选一个给他他都说好,问他哪里好他也说不上来,这不就跟没说一样么!
沈侧妃为此没少沤气。
这次想到可能又是这么个结果,沈侧妃一开始的神色就不太好看。
晏弘也察觉到了,也觉得不好意思,就答应认真考虑,当场问起了徐宁一些习性什么的,沈侧妃这才脸色好一些来。
晏衡也不知道这事成不成,但他是不可能从头跟到尾的,推到这儿就先看看他们自己的缘份吧。
这边厢武举快开始了。
殿设时间在十月初四,连续半个月,前面都是晋级试,初四初五两日是考名次的了。
李南风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之所以知道,却是因为李勤激动不已地四处撒播。
李勤这家伙已经无可抑制地迷上了武学,几个月前梅氏拗不过他,便跟李济善商量,往家里请了个武师,一来也提高提高护卫们的造诣,二来也遂了他的心愿。
但前提是不能耽误了读书。
李家的传统,不管做不做官,书是一定要读好的。
李勤自然是满口答应,每次路过他院子前面,都能听到他喊破喉咙的读书声。
不过李南风觉得他从武也好过像前世那样浪荡,不能不说,有些公子哥儿的堕落就是因为过得太安逸。李勤在读书上天份不算拔尖,但他绘得一手好丹青,如今已经小有名气了。
但武举仍然没他的份。
因为晏衡看不起他,他不服,晏衡便让他跟自己比手腕,要能赢,他就有资格进。结果当然是输了,李勤自认丢脸,恨得三天没拿正眼看晏衡。
晏衡脸皮厚如城墙,浑若其事继续在学堂里当恶霸无赖。
初一是李南风生日,又到了大伙该送礼的时候,晏衡早有准备,送了她一串沉香手串儿,还是让相国寺和尚开过光的,只指望她能心存慈悲,这辈子别那么杀气腾腾的,毕竟好容易才走到能合伙做买卖的地步了,可千万别再记着雷劈那茬儿。
到初四这日,晏衡就走了个后门上考场来观战了。问李南风去不去,李南风看了看那手串儿,倒是比去年那头老虎值钱,看在这份上,她打算给他个面子。
放了学让晏衡先去考场门口等着,她回府挑件厚实的披风披上再出来。
马车刚出门槛,忽然停下来了,袁缜叩着车壁说:“姑娘,洛老板找您来了!”
李南风一算日子,二十多天了,洛咏也是该来了,但这不急,就道:“跟他约明日上晌吧。”
袁缜道:“不能够,他说杭州那边出了点事,急着跟姑娘面议呢!”
李南风听到这儿不免愣了一愣,洛咏进京正常该是找她交货,但这当口却只说是有急事找她,而没有提到别的,这又能有什么急事?
她道:“他在哪儿?”
“在何姑娘铺子对面的茶馆里等姑娘!”
她想了下说道:“我们去茶馆。”
说完便让车夫掉转了马头。
第223章不想活了?
到了地方,李南风扭头看了眼何瑜的粮油铺子,一切正常。进了茶馆,才推了门,洛咏却已经站起来了,匆匆拱了拱手说道:“李掌柜你可来了。”
李南风看他确实挺急的,便道:“到底什么事情?”
洛咏却从怀里掏了几张银票出来,道:“这笔生意做不成了,钱我退给你。”
李南风愣道:“这是什么意思?”
洛咏沉沉一叹,说道:“我就长话短说了,咱们那批货,让那胡爷给扣下来了!”
李南风脱口道:“胡宗元?”
“可不就是他!”洛咏激动起来,“上回来京我还跟你说他不过就是挡人财路而已,没想到这回回去,为了满足朝廷的供给,他居然开始挨家挨户以低于市价一半的价钱开始搜刮了!
“我收了姑娘银子,自然是不肯卖,也不愿意卖给他,他竟然就诬告家父贿赂官员!
“我洛某人虽说做了多年生意,但也向来本本份份,不瞒姑娘说总归也是会跟官吏们有些接触,但我又不做官家买卖,能接触的十分有限,那胡爷居然把这个当成了要挟人的把柄!
“此人我招惹不起,只好把货让给他了,还望姑娘能体谅一二。”
洛咏忙着作起拱来。
李南风听着就有点上头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这份上了,我还必要跟你说假话么?”洛咏叩着桌子,“干我们这行确是不能轻易跟人兜老底,但这胡爷在那儿作威作福是事实啊!
“眼下生丝紧缺,人家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交货给官家邀功,哪里会管咱们这些人的死活?
“你要不信,去街头打听别的商行看看,是不是他们也遇上这么回事儿?”
“那织造衙门不管吗?”
商人地位低,不与官斗倒也正常,但这姓胡的如此嚣张,他哪里来的胆子?!
“您可别说了!”洛咏摆手,“为着生丝的事,三座织造局提督都进京述职来了,织造衙门哪管得住这个?
“听说也过问过两回,但人家不听,后来就任他去了。这不,人家更加肆无忌惮了,反正到时候问罪起来他还能说是为朝廷尽心办事,你还落不着他什么罪!”
李南风听得心里窝火,她这上千两银子的利润眼见着泡汤了不说,还白白耽误了她一个月,这姓胡的作死则已,居然还要顺道断她一把财路?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