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亭刚要开口怼他,却被萧元景劝住了:谢表兄,你倒是说句话啊,要不我现在干脆进宫去,说不定父皇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对阿谦怎么样。
谢流年摇摇头,神色却是一改从前,格外认真:我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件事儿就是冲着咱们老大来的。
此话一出口,萧元景与李长亭都有些懵了:什么情况。
谢流年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似乎想到什么似得,直勾勾的盯着萧元景道:小表弟,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这是冲着咱们老大来的,老李,抄家伙,咱们去把背后散播流言的人给拖出来剁成肉泥喂耗子!
谢流年从凳子上跳下来,直接拽着李长亭就往外走,还被蒙在鼓里的萧元景快走两步将他俩拦住:
喂什么耗子喂耗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怎么想的,就觉得这事儿是冲着阿谦去的。
谢流年凝视了萧元景半晌,最后松开李长亭的手臂,在李长亭的追问下,谢流年道:
小表弟跟老大之间的事,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两个在正常不过的人了,可这流言一出来,皇帝陛下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儿子,那么咱们老大就成了皇帝开刀的对象,可谁又对咱们老大有仇呢,不就是荣平王府里那个娘们儿嘛,咱们老大抓住了她的狐狸尾巴,查出了她在京城安插了一些北夷细作,所以她坐不住了,加上萧元昌对小表弟不满意,所以想出这么个流言出来。
萧元景听着不由皱了眉:你说,是荣平王府的那位玉绥心?
谢流年点头,看着萧元景道:年前,我们与北夷交战,所俘获不少北夷战士,我们在审讯的时候得知,他们北夷的金珠公主潜入京城,意图掌控朝局,以此来对付镇北王府,我们老大才假借遇刺一事回京,想要揪出这位金珠公主,可在回京后却发现,这京城里早就有北夷的细作与金珠公主暗中联络,老大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一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暗中查访,终于查到了,没想到,这个金珠公主下手还挺快,竟然先一步用舆论让皇帝对付老大,顺便帮助萧元昌对付小表弟你。
第90章
谢流年的话让萧元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忽然觉得自己被这场流言搞的有些乱了阵法。
竟然想到的只是如何去平息流言,而没有想过这背后会有什么样的阴谋,从而不知该怎么应对,如今卫长恭独自一人进宫去直面皇帝,万一皇帝为了萧元景,而让卫长恭离开京城的话,那么这京城里的北夷细作又该如何拔除?
萧元景扶额沉思着,他改如何做,才能利用这次的事,让京城中的北夷细作现行,然后再连根拔除呢?
萧元景正想着,却只见立冬慌慌张张的自镇北王府的大门而来,朝着正殿上的几位行礼过后才道: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请您进宫去呢。
萧元景一脸惊讶,抓着立冬肩又询问了两句后转身便要走,可临走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忙停下脚步回首看着正殿上的两个人。
谢流年有些不解: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你快些去。
萧元景道:不许轻举妄动,有些事我会处理。
谢流年与萧元景交换了视线,随后才郑重其事的点头应下,李长亭道:
你放心,有我看着老谢,绝不让他乱来。
萧元景这才放心不少,转身带上立冬出了府,直接上了进宫的马车。
镇北王府进宫的路,只有一条,因为是内城的缘故,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车轱辘那有规则的声音响在萧元景的耳畔,宛如最朴实无华的乐章,随着这又规则的声响,萧元景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既然这次的流言是冲着卫长恭去的,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还会有动作,先卫长恭一步出来压制住他,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揪出京城中的北夷细作。
那么先下手为强的话,是否就不一样了呢。
停下来。
萧元景连忙出声制止,马车在宫门口戛然停下,萧元景连忙掀开车帘跳下马背,立冬有些惊诧的看着他:
殿下,怎么了?
萧元景俯首在立冬的耳畔低语几句,听得立冬的眉头紧皱,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松。
萧元景拍拍立冬的肩道:记住我的话,回府去找叶蓁,宫内有明书,你放心去吧。
立冬连忙点头,应下后转身就朝着长平王府跑去。
萧元景见着立冬的背影离去,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转身朝着宫内走去。
此刻的文德殿上,皇帝神情阴郁,殿中的卫长恭也是长身挺立,丝毫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而另外一边,京兆府尹蒋冕也是一脸的严肃。
皇帝望着眼前的卫长恭道:此番的流言来势汹汹,这是朕所不愿见的,景儿年纪还小,大约也是受人利用了,朕,绝不允许这样的流言损害到景儿半分。
卫长恭自然是明白皇帝的意思,可他却是不愿意退让的:陛下,流言之祸,臣与长平王殿下会解决的。
京兆尹忽然道:卫世子怕是对长平王殿下早有预谋了吧?
卫长恭不解的望着蒋冕: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冕直视着卫长恭半晌,随后朝着皇帝道:陛下,事到如今臣有一时便不得不提了,还记得去年卫世子回京,是借着被北夷人行刺,回京养伤的,可这卫世子却并非按回京当日的时间回来的,而是提前便回到了京城。
皇帝眉头轻蹙,仔细的分辨着蒋冕的话:此话可有证据?
蒋冕行礼道:自然是有,京城中有一间十里飘香楼的酒楼,臣还得那一日长平王殿下也在,卫世子与那位李公子还遇上了些麻烦,正是长平王殿下出手解决,说他们是殿下的客人,卫世子当时并未回绝,而是直接便与长平王坐到了一处,卫世子的容貌举世无双,臣敢断言,当时绝没有看错。
听到这件事,皇帝不由面露愠色:何时?
蒋冕略想了想:大约就是在殿下接旨修缮镇北王府的时候。
皇帝阖眸藏着怒意,随后才问道:长恭有什么话可说的么?
卫长恭抱拳道:京兆尹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臣无话可说,可京兆尹大人说我对殿下早有预谋,却是假的。
皇帝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当初的一切。
当初因为寿礼一事,不曾处置幕后陷害之人,皇帝对萧元景也是心怀愧疚,所以当太后向皇帝举荐修缮镇北王府人选的时候,他也就同意了由萧元景出面修缮。
而卫长恭出京前往云中城的那年不过五六岁,萧元景也不过两三岁的年纪,此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更何况萧元景在去年二月时又受过伤,前尘往事尽数忘掉了,如说他们之间勾结,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么结论便只有一个,就是如京兆尹说的,对萧元景早有预谋。
朝臣效忠皇帝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身为皇帝却绝对不允许手底下的朝臣提前去效忠未来的新君,所以皇帝再次望向卫长恭时,眼神中便多出了几分肃杀之气:
既是假的,你不妨说说,为何会提早进京,且先与景儿见面呢?
卫长恭神色如常道:回陛下,一切皆是巧合,臣提早回京,是因为云中有变,臣需要提前回京应对。
皇帝连忙追问道:何事有变,还需要回到京城来应对?你在担心什么?你镇北王府世代戍守边城,为何只有你,那么不安分。
卫长恭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陛下
皇帝起身怒视着他:朕念及你为我大梁立下赫赫战功,又是镇北王世子,朕不会罚你,你出京去吧,日后不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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