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而在幽冥河底,待风无怀离开,无忧突然软软甜甜地唤了一声:“姐姐啊……”天真无邪的声音却蕴含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笑着喃喃:“我可是在帮姐姐呢!等姐姐吃下百合,神魂归位,将来就是个有心的人了。”
***
魔界魔宫。
无忧交待过先用鬼草敷五日,再等伤口冒出羽芽之后,才能给她食用无忧百合。
好在容絮这几日一直处于昏睡中,否则他就没法顺利帮她换药,铁定会又羞又恼地炸毛半天。
终于到最后一次换药。
风无怀娴熟地将容絮尾部的纱布拆下来,再用清水帮她仔仔细细处理伤口。
待将碎叶清理干净,仔细查看,伤口已经愈合,他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鬼草生肌活骨、肉魂新生的奇效果然不虚传。
风无怀将无忧草碾碎,指尖沾取汁液,轻轻涂抹在她尾部。
忽然,她身子颤了颤,他下意识撤回手。
就在他以为容絮即将苏醒时,只见她浑身羽毛缓缓撑开,毛色渐渐鲜艳,赤光如水般从头到脚层层流泻,宛若阳光下湖面的潋滟涟漪,闪着熠熠光芒。
虽说比不过他初次在玉波峰见到的那等风姿奇彩,却也是她这段时日最美的样子,至少确定她身子恢复了不少。
忽而,赤羽抖动,红光漫射,照亮整个屋子,风无怀不由眯起了眼。
待光芒消散,他缓缓睁开眼,却是呆呆愣住——床榻上哪里还有凤凰真身,她眨眼变回人形,正趴睡在床上。
这猝不及防的变身,着实将遇事一向波澜不惊的风无怀给惊得睁大了眼。
他曾在人界见过容絮醉酒泡澡后的清凉模样,但那时她仍着了纯白的里裳,即便被水浸透后仿若薄透的水纱,也算隔着一层遮避的布料。
可此时此刻……一块莹润无暇的璞玉,毫不遮掩地呈现在他面前,将他双眼映了个满满当当。
他的眸色渐渐深沉,目光放肆地在容絮背上游走。宛若一只画笔,正堂而皇之地勾勒这块美玉曼妙玲珑的轮廓。
直至柳腰之下,这几日被他敷药所触碰之处……全然不同于凤凰时的呈现,却是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脑中轰地炸出句俗话——又白又柔软。
心脏蓦地扑通、扑通......又急又重,就像失速的马蹄,控制不住。
他忽觉脸面发热,胸口有股难以言喻的躁动感,而这份躁动正怂恿他去触碰眼前的冰肌玉骨。
风无怀攥紧拳头,赶忙别开视线,起身扯过被子,将她身子一裹一滚,丢到床里边去了。
容絮眨眼就成了条硕大的蚕宝宝,只露出脑袋在被子外面。
即便她的身子被他裹得密不透风,可此时见到这张许久不曾见过的面容,他不由想多看几眼。
目光仿佛粘在她脸上,不舍移开——
以前就觉得她姿色天然,一张粉花含露的脸上,眉如翠黛、凤眼含星。醉酒时更是仪容娇媚。
今时今日,于他眼中,她好似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即便她此时双眼紧闭,他已经看见了她每每说话时,那双银星闪动的眸子。
蓦地想起无忧那番话:你爱她、恋她、想占有她,却说自己素无情爱......
字句萦绕他耳边,再钻破耳膜,宛若狂风在他脑中扫荡而过。最后空茫一片,唯有这几句话,一遍遍地在脑中回荡。
他原以为,为这只小凤凰所做的一切不过因为她救活了自己。继而对她心生怜悯,为她忧心忡忡,甚至因她......日夜牵挂。
可他如何解释曾经不止一次因为她对其他男子怡颜悦色,便难以控制地气恼,甚至一怒之下毁去岁明珵送她的簪子。
无忧的这席话恰如醍醐灌顶,将他浇了个彻头彻尾的清醒。
风无怀宛若冰雕,僵着身子一动未动,就连目光也冻在了她脸上。
***
恢复人形的容絮睡了一宿便清醒过来。
醒来时,屋中只有她和兮梦二人。她正要撑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被裹得扎实。
她挣了挣两手,狐疑一摸,顿时愣住。再一摸……唉?怎么光溜溜的?
容絮讷讷地问:“你帮我裹的?”
“主上召我进来时,你就裹在被窝里了。”兮梦将衣架上的新裙裳取下,边走边又添了两句:“应该是主上帮你裹好的,担心你夜里着凉吧。”
容絮一听,脸颊跟抹了胭脂水粉似的,霎时就红了一片。
兮梦将裙裳递给她,却见她彻脸通红,视线不经意往里头瞥去,瞧见了她裸.露在被子外的肩头,原来是羞于赤身。
好生纳闷:伏灵说她与主上已是老夫老妻,怎么光身被主上裹个被子都能如此羞涩。
难不成……
兮梦憋住笑,好奇地问了出来:“主上莫不是还未与你行床笫之事吧?”
“床、床什么事……”容絮不懂这词,只听有个床字,便浮想联翩,羞得磕磕巴巴快咬不清字了。
兮梦坐在床边,使坏地扯了扯被子。她两眼故意往容絮身上瞟去,笑得不怀好意:“喏……你这副样子,便是床笫之事后的娇羞之态了。”
容絮闻言,面上登时似火烧,羞恼地瞪去:“胡说什么!我与他才没有…...我哪里娇羞了!”
越辩解,她的脸越发滚烫,最后索性将被子罩头盖住,闷在里面:“我要换衣裳,你先出去。”
片刻后,听见关门声,容絮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下来,露出一张通红的小脸。
哼哼嘀咕:魔族说话都这般肆无忌惮吗?白砚却稳重许多。
“床笫之事……”她默念一句,却不想这四个字犹带火,撩得她口中火热,直害得心跳也怦怦乱动。
她踢了踢被子,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不过一个词就心烦意乱。
“怪事怪事!”她叫道。
***
待在屋里养伤的容絮近来甚为疑惑,自打她醒来,就没再见过风无怀。
她问过兮梦,兮梦说他重回魔界不久,琐事缠身。前段时间为她重伤之事日夜奔波,如今又要处理文旦叛族的余孽,忙了些。
容絮听完就没再多问,心里感激他为自己如此费心,便暂不打扰他,安心养伤就好。
过了些日子,容絮着实是憋得慌,便问兮梦,自己能否出门转转解闷。
兮梦却哈哈大笑:“我说你怎么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来是以为主上不许你出这殿。主上吩咐了,你想去哪儿都行,无需与我报备。”
容絮尴尬一笑,原来是自己把自己给囚起来。她对魔宫不熟,便让兮梦先带着转转。
兮梦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去主上的书殿,挑几本书来解解闷。”
曾在丹穴山时,容絮也喜爱在院中看书,眼下闲来无事,倒是个打发时日的好办法。
兮梦将容絮带到书殿,便让她自行进去:“没有主上的允许,我们不能擅自进去。”
“我也没得他允许。”容絮跟着停下脚步。
“我方才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呢。”兮梦笑道:“主上吩咐了,整个魔宫,你无论去哪儿都行。除非离开魔宫才需要禀明。”
容絮怔了怔,风无怀给予她的专享优待,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魔帝的书殿由三间屋子构成,两间书房用来放置书籍,还有一间供他阅书及与下属议事专用。
方踏入殿内的书房,容絮抬头环看这满屋整齐叠放的书籍,惊叹不已。
她曾羡慕东觅仙君的书斋,满满当当地摆了四层书架,书类遍及天界人界。可与眼前这足足堆放十二层,环绕屋壁一圈的书房相比,却是不过尔尔。
望着满目的书籍,她一时无从挑选,便就近取来一本随意翻阅。这一看才发现她看不懂书中的文字,再取一本,一样的文字,约莫是魔界的文字?
容絮抬头茫然扫视,她只懂天界和人界的文字,诺大的书房,这可怎么找。
她耐着性子翻找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找到自己看得懂的文字。
容絮有些泄气地走进第三间屋子,只见屋中简简单单摆放一个普通的书柜,一张案桌,三两张椅子。
难不成是魔帝办事看书的地方?
这般寻思,她便好奇地朝案桌处走去。方走到案桌,就被桌上的一本书吸引了目光。
文字她识得,是凡间的文字,书名赫然——四海飞禽名录。
这类书她从未见过。
容絮兴致盎然地将书拿起,正要翻阅。忽见一书签插在书中,她顺手翻至书签所在的页面,此页记录的是凡界西山天水的红腹锦鸡。
红腹锦鸡?她没听过,鸡的一类?
容絮坐下来端起书本看。没读几行,才发现有个地方被笔墨特意圈了起来,此处记载的是——红腹锦鸡的求偶方式。
若是只有这些文字,她只当是长长见识,随意看看。
偏偏……风无怀在最后一段特意用笔描了出来,那段写着:当雌鸡发出咝咝声,并回以含情脉脉的眼神,便是回应求偶,愿与雄鸡交.配产子。
而下方,笔触刚劲有力地备注了四个字——凤凰类同。
“.........??”容絮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男主男配都是我的,咔嘣的营养液。
第三十二章
容絮被‘凤凰类同’四个字弄得哭笑不得。
风无怀认识的凤凰不多,唯独与她关系最为密切。如今与他尚有交情的,也只有她这只凤凰。
即便她不愿乱作揣测,但这书中刻意圈出来的‘求偶方式’,以及他最后落笔的四个大字,无不显露他的意图。
但她乃堂堂凤凰神族,在他眼里怎就与鸡类同了?
“眼瞎啊!”容絮半晌只憋出这句话,将书一丢。啪地一声,这书掉回了案桌上。
她越想越气不顺,朝桌上的书呲牙咧嘴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却才舒坦些。
被风无怀的‘求偶读本’坏了看书的兴致,而书房里头又尽是些她看不懂的书籍,容絮便不再逗留。
思来想去,不如去与风无怀见面谈谈。
如今她身子渐渐康复,终归得回天界,不可能永远躲在魔界。有人陷害她,她岂能哑巴吃黄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若不将那暗中之人揪出来,指不定那人何时又会再害她个猝不及防。
何况两界联姻之事已作罢,待她痊愈,自然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魔宫。即便往后她不再住在丹穴山,也不可能在魔界生活。
容絮忖虑着是否过几日先去一趟丹穴山,找舅舅和苍辛帮忙调查她被害之事。
她正往书房门口走去,忽闻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熟悉的声音响在门外。
“你不去看护容絮,在这儿做甚?”匆匆过来的正是白砚。
兮梦没答话,反问道:“主上不是在大殿与你们部署剿杀文旦余孽的事吗?已经商议完毕了?”
她声色陡然兴奋,说道:“浴血斩敌怎能缺席,我的枪都快闻不到血腥味了!不若你暂且照顾她,我替你出征杀敌。”
“除非你盼着我早些死在主上手中。”白砚拒绝了她的提议,才接过她的问话,说道:“明日清晨三千魔宫精兵整装出发,主上还有事与伏灵谈,交待我来取帝印。”
帝印?什么东西?房内的容絮下意识停步静听。
“帝印?”兮梦诧异道:“此次只出三千精兵,为何要用帝印?”
帝印乃魔帝权势的象征,只有授命各方魔将召集万员兵力才会用到此物。最近一次使用帝印,还是十万年前攻打天界之时。
白砚摇头不知:“主上方才下旨,剿杀完文旦余孽,东西南三位魔将各自集结两万魔兵,等候命令。”
“两万魔兵?加起来岂不六万?”兮梦琢磨这可观的兵力,决计是要搞事啊!
“难不成要攻打天界?”她两眼骤然放光。
“主上未言,莫要擅自揣测。我取完帝印便要先行离开魔宫去同各魔将传达集结的命令。”白砚匆匆说完便转身踏入书房。
方进去,恰见容絮走出来,愣了一瞬。
容絮略显讶异地“唉?”一声,笑着与他招呼几句,便快步离开。
容絮出来书殿,就让兮梦带她前去大殿:“我有话要与魔帝谈谈。”
兮梦见她面色比方才进屋前凝重些,以为将他们方才的话听了去。便解释:“主上并未说要攻打天界,不过是我的猜测。”
容絮笑了笑,却显得漠不在意:“他即便真要去攻打天界,与我其实没太大关系。”
她所言不假,因无意中复活魔帝而被抓去天庭定罪之后,一桩桩的事都令她对天界大失所望。她如今对天界唯一的挂念唯有赤殷和苍辛,就连素来信任的岁明珵,也再觅不见一丝半毫的感情。
方才听到兮梦的猜测,她甚至暗暗叫好,天庭有些仙官就该被好好教训一顿。她有心无力,也就魔帝有这个本事。
倘若魔帝要去敲敲他们的脑袋,她兴许会双手欣然地将铁棍递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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