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女人生孩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的身体里头怎么能有这么多血?
余秋说话的语气还算平稳,两只手却飞快地忙碌着。她催促王医生帮她拉紧线,不然缝针就没效果了。
王医生的手有点儿打哆嗦,他平常处理的手术都是小手术,这种呼呼冒血的实在有点儿吓人。
余秋看都不看他:“这不算什么,也就是出了1000毫升的血。”
王医生的手差点儿直接抖起来。1000毫升,人总共才有多少血呀?居然还叫不算什么。
余秋无奈:“在产后出血里头,她真的出的不算多了。你看我都没考虑给她自体血回输。上次那个子宮破裂的出的才叫真的多呢。”
王大夫这回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你别跟我说那子宮破裂的了。我那天晚上做了一宿的噩梦。”
余秋好笑:“你都没上台,有什么好怕的?来,帮我拉着这边,这边我得再加一个8字,不然后面还会出血。”
真正应该害怕的人是姐姐我呀,要是有什么不好,人家第一个找姐姐我算账。
不过,这对小龙凤胎长得还真是可爱。
冒这个险,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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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私密话(捉虫)
因为要加固缝合子宫止血,一台剖腹产花了余秋整整70分钟时间。
到后面,侯向群都忍不住催促她动作快点儿,麻药要过效了。再给弟媳妇推药的话,半路出家的小侯大夫心里发慌。
余秋一个大白眼翻过去,结束了加固子宮的最后一针,然后开始检查腹腔关腹。
这个过程倒是迅速的很。侯向群没有加药,余秋也顺利指挥着王医生缝好了外头的皮。
如此这般折腾,饥肠辘辘的众人下手术台的时候,食堂的洗锅水都没得喝了。
余秋想到自己错过的红烧土猪肉,顿时恨不得将侯向群的脑袋拧下来,做个红烧狮子头。
大师傅一贯心疼这帮动不动就误了三餐的医生护士,看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立刻起锅做起了玉米糁饭。
红星公社人所说的糁饭,是指锅里烧开水,放下玉米面,拿双长筷子不停地顺时针或者逆时针搅动,据说要搅上360回,玉米面熟了就好了。
锅里的开水是现成的,玉米面下锅没多久,糁饭就捞了上来。大师傅又开始了炝浆水。
红星公社人所说的浆水是指发酵过的酸水。常吃常有,一般人家都备着。开水焯过蔬菜之后,加入浆水再沾点儿油星,捞上来就是糁饭的黄金搭档。
余秋早饭没怎么吃,从进医院门开始就忙得脚不沾地,早就饿坏了。
她根本等不及浆水,直接舀了一勺子糁饭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先混个肚子饱再说。
玉米面她是吃过的,胡奶奶用来贴饼子,摸着良心说,真不算上好吃,口感粗糙,味道有点儿发苦。
可这回不知道究竟是饿狠了还是大师傅有独门手艺,玉米面糊糊送进嘴巴里后,她居然感觉真是惊为天人。
一股浓郁的香甜上达头顶下抵脾胃,好吃到余秋吃了一口又忙不迭地舀了第二口。
大师傅看她一口接一口,大有不等菜直接吃干饭的意思,急得直嚷嚷:“等等,我给你们放点儿油渣子。”
可今年绝对奢侈品油渣都没办法拽住余秋的脚,她不敢在食堂多呆,生怕了侯向群的堂弟媳妇回了病房之后出血量会增加。
余秋还没吃饱,她干脆端着大海碗就回病房。
侯向群拿着勺子在边上准备分一杯羹,结果一勺下去直接扑了个空,气得刚刚充当了麻醉医生的小侯大夫直跺脚:“你好歹给我留一口啊。哪有这么吃独食的。”
余秋只留给他个后脑勺,压根不搭理。
还是大师傅在边上宽慰:“行了还有呢,别急吼吼的。”
余秋兴匆匆地跑上楼,招呼助产士一块儿吃玉米面糊糊。实在是太香了,她下乡也有好几个月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糁饭。
助产士倒是没有她反应这么激烈,她舀了小半搪瓷缸子喝了之后,只简单地夸奖了一句:“还不错。”
这种赞美实在太过于矜持,余秋都又要为玉米面糊糊抱屈了:“明明很香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糊糊。”
助产士哈哈大笑,调侃的一句:“也就是下乡,你们才可能吃到这样的玉米面糊糊。新米跟陈粮能比吗?”
现在的玉米收上来之后,都是放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头摆上一年,等下年玉米进仓后才把前一年的粮食上交给国家。
同样的道理,这批已经放了一年的玉米还会在公社、国家粮库、面粉厂再摆上一年又一年。
如此这般,等到进了城里人的嘴巴,距离它们被收割上来已经足足好几年的时间。这样的玉米面,吃起来不苦才怪呢。
况且工厂在磨玉米粉的时候,还会提取里头的胚芽,听说要用来做油,面粉最后的一点儿油水也被吸走了,送到嘴巴里能香吗?
“也就是每年这个时候,新玉米收上来,我们自己磨成粉子,才这么好吃。”助产士笑呵呵的,“怎么样?乡下也有乡下的好吧。”
余秋点点头,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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